关雪吟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像是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她看到周围人那种异样的眼神,就像一把把锐利的刀,直直地刺向她。
她只是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些关于对男生不良行为的厌恶,这本该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表达,可在他们眼中,却仿佛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把她视作格格不入的异类。
关雪吟在心底不停地问自己,难道在这个集体中,为了融入他们,就必须要违背自己的本心,去迎合那些不合理的行为吗?
难道要对那些男生的肆意妄为和传播的谣言装作没看见,才能换来他们所谓的认同吗?
一想到这里,关雪吟的嘴角就泛起一丝苦笑,这笑里满是无奈和自嘲。
或许,从踏入这个班级的那一刻起,她就不该对这里的人有任何期待。
这么久以来,她已经习惯了孤独,也无数次告诉自己不需要朋友,朋友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和失望。
可是,当关雪吟再次被这种孤立的氛围笼罩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苦涩,像细细的藤蔓,悄悄地缠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这种苦涩让她更加烦躁,她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累了,那种疲惫感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从很久以前就压在她身上,一直持续到现在,从未消散。
每一次与周围人的冲突,每一个异样的眼神,都像是往这座山上添加了一块巨石,让她越来越难以承受。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黑暗笼子里的小鸟,周围是无尽的压抑和孤独,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
“好烦,真的好烦……”
关雪吟在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委屈,有无奈,更多的是对这一切的厌倦。
在她过往的认知里,一直秉持着一种观念,无关紧要的朋友没必要去交,那些虚伪的人更不值得浪费时间去应付。
只有懂得维护自己、保护自己,将维护自身利益当作首要之事,并不断提升自己,才是在这漫长人生路上该有的姿态,因为人终究是要为自己而活。
……
这些观念的形成,和关雪吟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息息相关。
那个人就是关雪吟的母亲,一位对她影响至深的女性。
关雪吟的母亲是一位坚韧且独立的人,她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虚妄。
在生活中,她雷厉风行,无论是工作上的难题还是生活中的琐碎,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面对他人的虚情假意,她总能敏锐地察觉,然后不动声色地与之保持距离,从不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在那些无意义的人际关系上。
她把自己的处世之道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关雪吟,希望女儿能在复杂的世界中保护好自己。
在教育女儿时,她严肃认真,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样敲在关雪吟的心坎上,让这些道理深深扎根。
而当关雪吟遇到困难时,她又会展现出温柔的一面,将女儿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给予力量。
可是,当关雪吟真正面对那些异样的眼神和孤立时,内心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悲凉。
曾经对这些观念深信不疑的她,此刻却有些动摇。
她看着周围那些欢笑的人群,心想如果真的只有自己,那这世界未免太过冰冷。
那些孤独的时刻像潮水一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即便知道有些人不值得,可她心底还是会渴望有那么一个真正理解自己的人出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孤独。
……
“在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我们班的浪漫同学,她在模四考试中取得了年段第一。”冯天亮笑着对关雪吟说道。
“年段第一?”关雪吟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她是哪个?”
冯天亮闻言,抬手指了指浪漫的座位方向,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
可目光刚一转移,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只见不渝那家伙,身子斜斜地探向浪漫,屁股都快离开自己的凳子了,眼睛一直地看着浪漫,嘴里则不停地嘟囔些什么。
“不渝你!”冯天亮眉头紧皱,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不是我说你,人家浪漫都没有想和你说话的意思了,你怎么还凑过去跟她讲话?”
“啊?”不渝愣了愣,随后挠了挠头,“老师,我在哄……咳咳,我在向浪漫请教学习方法呢,您看她这次考得这么好,我也想进步啊。”
“你别到时候没进步,还让浪漫退步了,她的学习时间很宝贵,可经不起你这样打扰。”冯天亮一脸严肃地盯着不渝,眼神里透着警告。
随后冯天亮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浪漫,语重心长地说道:“浪漫,你要是嫌不渝吵,我可以把他的座位……”
“不需要。”
冯天亮还未说完,浪漫就语气平淡地回答道,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
冯天亮:“……”
“也对,我就不该明知你的想法还这么问……”冯天亮一脸头疼,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揉着太阳穴,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俩孩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一个调皮爱闹总爱凑上去,一个看似清冷却又包容大度不介意被打扰,真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才好。
而关雪吟则在一旁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不满,她紧紧地盯着不渝,嘴唇微微抿着。
看到不渝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她心中的怒火就 “噌噌” 地往上冒。
她心想,这家伙就知道捣乱,自己不学习也就罢了,现在还试图把尖子生浪漫也拖下水,真是有够可恶。
难道他不知道每一次他这样去打扰浪漫,就可能浪费浪漫的学习时间,影响浪漫的成绩吗?
那可是班级的骄傲啊,怎么能被他这样影响?
关雪吟越想越气,握着拳头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了。
冯天亮实在拿不渝浪漫两人没办法,他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随后对一旁的关雪吟说道:“好了,下去吧,你就坐到那个空座位。”他伸手指了指那个位置,那是前不久苏沐婉辍学之后空出来的位置,到现在已经空置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