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罗,曼顿北部山区,一个古老的寺院门前,站着两个老者,正是从东圩北部赶回来的秦林和木管家,他们在曼顿酒店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赶过来了。
寺庙山门前居然写着两个华夏文字:“阿塔”,笔锋遒劲,充满杀气。山门有三道门,中间是正门,两个侧门,只有侧门开着,供香客出入。
“想当年师傅手书这两个字的时候,是何等的潇洒意气!现在看来,这几个字充满杀气。”秦林看着这两个字,对木管家悠悠说道。
“真想见见老爷的师傅,是何等的风流人物!”木管家也附和道。
“当年这个寺庙以抗击倭寇为己任,师傅多次救援,才能保存这间寺庙,现如今这间寺庙却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不知道当年的那些和尚能否瞑目?可惜了师傅还在此地留了一些传承。”
秦林望向山门后影影绰绰的舍院,东南亚风格的木屋结构,飞檐翘角,其中青烟团团升起,看来这里香火很盛,香火很盛就代表这地方不再清净了。
秦林如巨鲸般张开大嘴,深吸一口气,然后高声吼道:“禹门秦林,特来拜山,阿塔住持,速速来见!”
声音犹如巨大的钟声,从山门传开,辐射到寺院当中,传来阵阵回响。震的无数飞鸟惊起,四散而逃。
一时间把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
过了许久,忽然寺院中门大开,一群和尚鱼贯而出,分成两排,站立在道路两旁,而最后姗姗来迟的几个和尚,都身着袈裟,口颂佛号。紧跟着为首的和尚走了出来,站在山门口。
为首的老和尚面容慈祥,双目深邃,皮肤皱起,老态微显。身着的袈裟尤为繁复,衣襟绣着金色云纹和莲花图案,体现着匠人高超技艺,袈裟领口和袖口都是白色丝绸制成,质地柔软,整体感觉庄重大气,彰显名寺风范。
而秦林主仆二人则简单很多,一身蓝色长衫。
为首老和尚合十道:“老僧忝为本寺住持,施主刚刚说是禹门中人,莫非是华夏鱼游仙师的后人耶?”
“老秃驴你还有脸叫家师吗?”秦林毫不客气骂道。
“尊师对本寺有再造之恩,当年倭寇肆虐,是尊师在此抵御倭寇,保全了老僧的师傅,也保全了寺庙。”住持继续道。
“呵呵,结果你这破寺庙里的秃驴,却恩将仇报!”
住持声音逐渐变得威严,道:“施主一再出言讥讽,是有什么事情本寺做的不对吗?”
“德猜和尚是不是你们寺庙的!”
”正是老僧的小师弟,他是老僧代师傅同帕拉大师收的弟子,聪慧异常,一身佛法比老僧还高深,鱼游仙师留在本寺的传承,也被他尽数学会,自不是始施主口中所言之人。”住持应道。
“他出手对付本门弟子,差点要了他的命,虽然他学艺不精,但我禹门弟子,华夏千年门派,岂是你这破庙可以欺负的,何况还是本门传承!让他出来速速受死!”秦林霸气回道。
“施主定是弄错了,我师弟佛法高深不在我之下,平日里都在寺庙里潜心修行,哪里会沾染外部是非!”住持合十道。
“弄错了?你这一身袈裟,金线描边,上等华夏湖州丝绸,价值至少十万往上,岂是你一个遵守清规戒律的和尚穿的起的!看你的表情,我还说对了,老秃驴你还袒护他,整个寺庙都是藏污纳垢之所!”秦林轻蔑得看着老和尚,刚刚老和尚收敛衣服的细微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施主妄言,本寺的清誉岂容你三言两语就毁掉,还请施主速速离去,不然你就是鱼游仙师弟子,我等也必将让施主给一个说法。”住持语带威胁道。
“既然这样,那别怪我不留情面。”秦林已经懒得再废口舌,从腰间解下一把长剑,然后单手举起,长剑布满寒气,看着山门前所有和尚道:“此剑名为斩邪,乃家师佩剑,取天外陨铁炼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曾剑斩倭寇上千名,今日我将继承师傅意志,斩尽世间一切奸邪。”
“斩邪?”住持脸色大变,急忙道:“施主且慢!”
但秦林已然调动全身能力,浑身散发着莫名气息,他将梦境融合进现实,似乎某种奇怪的东西笼罩住了整个寺庙,众人光亮点点,中间一团更是磅礴无比,但很可惜的是,原本纯金色的光球,却有几条阴郁的黑色之气,纠缠极深,其他人等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秦林心道,怨气如此之深,这帮秃驴果然是奸邪之辈!
一般人刚出生,未曾沾染任何世俗之气,在梦境中便是一团蒙蒙的金色,慢慢接触了人世间之后,有的人会涤荡自身,更加光彩夺目,光辉照耀着别人,而有的人,在整日陷入勾心斗角,甚至陷害他人,自然是黑气缠身,这黑气有的更是来自其他人身死之后,遗留在世间的怨念。
秦林将梦境中的巨剑握住,奋力一扯入现实,虽然现实的众和尚看不见,但只觉得这老头拿起了什么神秘的东西。
秦林将巨剑一领,附着在斩邪剑上,斩邪剑顿时金光闪闪,光耀夺目,映在住持脸上,住持脸上浮现惊恐之色,厉声高叫道:“仙师住手!”一众和尚也涌上去,试图打断甚至抢夺秦林手里的宝剑。
但木管家岂是好相与的,他从腰间解下一根甩棍,嗖的一声展开,约莫有一丈余长,猿身上前,长棍挥出,将一片冲上来的和尚扫退,同时长棍在他手中来回伸缩,犹如游龙一般,精准的击中几个最为嚣张的和尚头部,这几个和尚顿时捂着头部倒底,疼痛难忍,在地上呼号起来。
木管家断然喝道:“不怕死的就上来!”众和尚围成了一个十米左右的半圆,却不敢再上。看着秦林缓缓持剑而起,逐渐运转如意,一声大喝,斩邪剑冲天而起,在空中融合了梦境中的光芒,迅速形成一柄巨剑,几十米高,矗立向天空,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木管家眼神也逐渐惊住,他不可置信世间还有如此夸张至极的能力,这种能力一般在电视剧中见得较多,这叫他一个从不信这些的人怎么相信。一直听说老爷有“宁惹阎王,莫惹秦王”的称号,看来竟是如此来的。
“赶紧上,等他巨剑劈砍下来,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住持竭尽全力吼道,众人听得仿佛洪钟在耳,振聋发聩!
众和尚中有些横的,顿时也发狠冲了上去,顶着如雨般落在头顶,肩膀的木棍,不时有人被击晕倒底,只剩两个人从侧面冲破了木管家棍雨的封锁,到了秦林跟前。
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秦林的笑容,和轻微至极却极为清楚的声音:“你们不过来还可以活!”
巨剑终于毫无声息的劈下,像是斩断了虚空,没有任何声响,在众人耳中没有任何声音,但在梦境中,以秦林周围,笼罩在寺院范围内的所有人,无数的光亮一颤,离得最远的暗淡了许多,离的近的如住持老和尚,原本耀眼的光亮,瞬间变得灰暗起来,而黑色的气息则越发活跃,几乎将整个光球布满。
最惨的是近在咫尺的几人,光球直接湮灭,如同没在这梦境中出现过。
映射在现实中,最近的两人突然捂着自己的心脏,嘴里啊啊出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然后不甘心的倒地,口吐白沫,气绝身亡。
旁边冲的慢的挨了木管家棍雨的几个和尚,见到如此惨状,急忙往外跑去,但很快便如断线风筝,摔倒在地,眼见也是活不了了。
而住持更是惶恐的看向秦林,大声喊道:“仙师饶命!”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的精气在不断消失,很快便虚弱不堪,连求饶声也低沉下来。
“仙师,饶,饶命!”脸上的皮更加褶皱了,贴着深邃的眼眶,如同骷髅头一般,十分可怖!
山门前的秦林迎风而立,朝阳刚好照射过来,显得金光闪烁,充满仙气,他缓缓道:“我不会要你的命,念在你没有亲自出手!但这一剑斩断了你十年寿命,也剥夺了你晋级觉醒的可能。”
住持觉得更为恐怖,他本身就已经年近百岁,当年鱼游仙师上山时,他还只是个帮衬的小沙弥,见识到仙师的强大之处后,潜心苦修五六十年,已经离觉醒一步之遥,自然身体的衰老也被大大缓解,仍然和中年人差不多,但此刻能力被剥夺,寿命也被锐减十年,那他的身体很快便会垮掉,而且往日的一些怨念积累也会镇压不住反噬,自己已经是时日无多。
这种可以预见的死亡,远比立刻死亡更为可怕,特别是住持这种曾经站在人类巅峰的人。
秦林继续道:“你的师弟,现在在哪?让他速速来领死!”
住持这会终于不再反抗,道:“我的徒弟自从去了一次东圩,就再也没消息了!”
“东圩?将军那里吗?”
“是的,他去哪里做一场法事!”
“法事,我看是祸事,有他使用过的东西吗?”秦林推测他已经跑路了。
“老爷,你要推算他的行踪不成?”木管家道,他此刻已经收棍站在一旁。
“不需要,那是江湖算命的做派,而且不见得准确。”
“仙师,我可以带你去他的房间!那我的这些弟子怎么办?”住持答应道,随后指着一地的尸体道。
“可以报警,他们都是死于心脏病或者其他的。”
住持骇然,生怕对方再出手,即刻也不管其他,佝偻着身体,带着秦林进了寺庙。
寺庙的面积很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寺门外还是有点东南亚风格,寺庙内则是传统华夏式建筑,看来当年师傅的影响至深。
住持才走了一段,就觉得气喘吁吁,最后停住指着不远处的别院道:“师弟的居所是在哪里!”
别院约莫四五间房,木管家一马当先,直接推门而入,屋内设施繁杂,极尽奢侈,木管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全是黄花梨的家具,自己经常见,这一套下来,大几千万,屋内铺满地毯,也是极为考究。倒是里屋静室,陈设简单,只有几个蒲团打坐用。
秦林看见一个木鱼,看样子是经常使用,于是手持斩邪,再次拉梦入实,一点点微弱的光亮吸附在蒲团上,这种光亮跟之前见过的不同,应该是德猜秃驴的。
秦林毫不犹豫,一剑劈下,蒲团分为两段,而光亮也被吸附进梦境的巨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