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不见,苏挽歌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那原本圆润的下巴显得尖细,还透着几分憔悴之色。
司柠一见到苏挽歌,眼中瞬间涌上了惊喜与心疼交织的复杂神色,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握住苏挽歌的双手。
司柠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道:“挽歌,谢谢你,若是没有你,如今我恐还在那大牢之中,受着那无尽的煎熬呢。”
苏挽歌看着司柠这般模样,嘴角努力扯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轻轻拍了拍司柠的手背,安慰道:“咱们可是好姐妹,跟我客气什么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是自然的事儿。”
说着,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微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呀,这次可多亏了太子殿下,若不是殿下及时出手相救,我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当时那情况,我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呢。”
司柠听闻此言,微微点了点头,秀眉轻蹙,脸上满是感激之色,她轻声说道:“嗯,太子的恩情,司柠自当铭记于心,日后定要找机会好好报答才行。但挽歌你的恩情,司柠也绝不会忘呀。”
苏挽歌轻轻摆了摆手,嗔怪道:“哎呀,说这些做什么,只要你没事儿就好啦。你瞧瞧我这几日,在外面东奔西跑的,连口热乎饭都没好好吃上,都饿瘦了呢。我听说呀,那荣芳斋出了新品,都是些精致又美味的吃食,光听着就让人垂涎欲滴了。你看我这几日都饿成这样了,你这几日可得陪我好好补补呀。”
司柠看着苏挽歌那故作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抬手轻轻点了点苏挽歌的鼻尖,笑着应道:“好呀,那我自然是要陪着你去的,定要让你吃得饱饱的,把这几日缺的都补回来呢。”
两人正说着,那笑声似是要传出去好远,满是劫后余生的轻松与愉悦。
而在房内,司徒荣恒静静地站在窗边,目光透过那雕花的窗棂,落在了门外笑靥如花的司柠身上。
他的眼眸深邃如幽潭,此刻却透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温柔与眷恋。看着司柠那明媚的笑容,他的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第一次见她的情形。
司徒荣恒本是被那些繁文缛节扰得心烦,便寻了个由头溜出宫来透气。谁知在舅父家也不得省心,与司徒容陵一同下馆子时,不经意间,便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粉色罗裙的小丫头,朝他们跑来。她的头上梳着两个俏皮的发髻,用粉色的丝带系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两只灵动的蝴蝶。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与灵动,嘴角那抹笑意怎么也藏不住,透着一股子古灵精怪的劲儿。
司徒荣恒看着她那俏皮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从此便记住了这个叫司柠的小丫头。
如今,看着门外的司柠,司徒荣恒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中又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而司柠和苏挽歌这边,两人一边说着要去荣芳斋的事儿,一边往屋里走去。
这时,司柠才发现房内除了司徒荣恒还有一位老者,苏挽歌连忙轻声道:“这位是易寒大师。”
“易寒大师是我的师父。”司徒荣恒开口道,“二位不必拘束,坐吧!”
与此同时,丫鬟们端着茶水和几碟精致的糕点走了进来。
易寒大师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二位姑娘,先喝点儿热茶暖暖身子,这些糕点是新做的,尝尝味道如何?”
司柠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让她觉得舒服了许多。
她又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说道:“嗯,好吃。”
苏挽歌看着司柠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见她只笑不吃,司柠催促道:“挽歌,你快尝尝,这糕点清甜不腻,甚是美味。”
“好!”苏挽歌含笑点头,小心翼翼地拿起点心在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随后便把剩余的放回盘中,之后又见她拿出绢帕轻轻的擦拭着嘴角,动作优雅细腻。
可看在司柠眼中倒显得有些做作了,正想开口打趣一下,就听她开口道:“这糕点味道着实不错,殿下怎么不吃?”
“师父这里的糕点我从小便吃,司柠这般喜欢,我这份也给你吧!”说罢,他端起桌前的那份糕点,一旁的侍从见状立即上前接过糕点放在了司柠的桌上。
司柠也不扭捏作态,直言道:“多谢殿下赏赐,那我便不客气了!”
“咳咳……”
易寒大师正坐在那把檀木制成的太师椅上,原本平和淡然的面容此刻却显得有些痛苦。
突然,他捂着嘴剧烈地咳了起来,那咳嗽声一声连着一声,仿佛要将心肺都给咳出来一般,身子也随着咳嗽不住地颤抖着,原本挺直的脊背都微微佝偻了下去
司徒荣恒见状,一个箭步跨到大师身边,一手稳稳地递上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嘴里急切地说道:“师父,先喝些水。”
另一边,他扭头朝着门外大声吩咐着仆人:“快去取药来,快啊!”那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焦急,仆人听了,忙不迭地应了一声,便朝着药房的方向飞奔而去。
“师父,先服药。”司徒荣恒看着咳得满脸通红的易寒大师,心疼不已,声音都微微有些发颤了。
易寒大师此时咳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摆了摆手,那只手在空中无力地挥动着,示意他不必太过担心,可那止不住的咳嗽却分明显示着他此刻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司柠原本坐在稍远些的位置,静静地听着他们师徒二人说话,此刻见易寒大师这般模样,不禁皱了皱眉,美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没再多做思量,当即起身上前,莲步轻移间,便来到了大师身旁。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轻轻地拉住易寒大师的手,随后便将手指搭在了大师的手腕上,开始仔细地号脉。
她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神情专注而认真,那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满心满眼都只在这脉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