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博闻宗是吧,十税一,交了赶紧滚,你,身份未明,一半,交不交?”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几个兵卒走了过来。
“至少灵血仙,关尹估计是假丹仙。”识海传来声音,却是包玄的。
杨九摸了摸手腕上的铃铛,是李时和刘冲二人留下的通讯道具。
他现在倒有点盼着升官了,据说官牌至少是个铜的,上面还会加固阵法,很是结实,拍在关尹脸上怎么不得拍他一脸血。
“惯例是多少?”杨九向包玄询问。
“统一都是十一,毕竟是搏命的买卖,高了大伙肯定不愿意。荒寂周围围了四国,都是一个价。”包玄看了关尹一眼。
身外之物杨九一向不在意,不过,被人这么针对,他骨子里的侠气倒是又上来了。
行走天下是侠,匡正平乱世也是侠。
师门教出来,总是看不惯不平事。
几个术法在脑子里转圈,杨九盘算该用哪个。
“大人,”有个老诚些的兵卒凑到关尹身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杨九分明听到“驸马”“四相”“杨九之类”
关尹疑惑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
“怎么回事?”一个肥硕的官吏喊了一声,身上甲胄铮亮,只是肚子部位被高高撑起,像个滚过来的刺猬。
看来倒是个武将。
关尹起身,两人脑袋凑在一起,边低声言语,边向杨九这边看。
“哈哈哈哈哈,驸马?乞丐驸马吧?”武将大笑一声,吵得杨九直皱眉。
“拿下!财物没收,还有不要放过他的同伙!”
“大人!”包玄急了,满脸惶恐。
大不了做野人去!杨九两指夹出一片纸条,轻轻一挥,嘭的一声烧了起来。
符纸烧完,却生出一片青烟,向着对面一群人飘了过去。
青烟扑面,几人顿时一阵摇晃,两个官员果然修为更高,倒是抵抗了一下,随即眼神也迷离起来。
迷魂咒果然好用,杨九对前世道法更有信心。
“杀官?有人造反,大伙齐上,抓了反贼领赏啊!”
杨九正要闯关,身后却是有人大喊起来,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关隘,倒是又冒出一群大包小包的修士。
最近是不是运气太差了,杨九捂着脸,第一次做反贼,果然还是紧张了,竟忽略了四周环境。
等有机会,得给自己做场法事,攘一攘,祛祛霉运才好。
“包兄,那个御风......”只能拼着伤势加重,再次动用法力了!
“何人造反!”半空又是一个声音传来,一只通体湛蓝的大鸟落了下来。
大鸟扑闪着翅膀正要落地,摇摇晃晃的官兵却正好晃到它脚下,被巨爪踩得惨叫连连。
不过,他们倒是清醒了过来,连滚带爬的抽出身来,看向大鸟,军官单手一指,似乎要开骂,却突然改了口:
“大人,飞云使大人!”“大人,有反贼,他抗税造反!”关尹毕竟是文官,反应迅速,顺便把罪名给杨九安上了。
不知这位的境界怎么称呼,杨九觉得这位的气息更是强了不少。
坏了!最近果然霉运缠身,他掐住最后的几张符,寻思是不是只能鱼死网破了。
被称为飞云使的人正在鸟背上,一边跳下来,顺手一指,一个淡白的罩子凭空出现,把杨九和正往这边冲的四五个修士全盖了起来。
杨九一把把身后长剑拽了下来,青白剑身瞬时蒙上一层金黄。
这罩子也不强嘛,拼一拼完全可以破开,这里的修士不止给自己戴了个仙人的帽子,还个个自信骄傲。
“反贼的事先放一边,杨九杨驸马,来了没有?”来拦住还在诉苦的二人,急切问道。
我?正要发力突刺的杨道爷差点晃了腰,同被罩起的另外几个修士,把他围了起来,咋咋呼呼,却没一个上前。
“杨......驸马?”关尹的“杨”字还算正常,驸马二字却硬是挤出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武官大概见过些世面,强撑着问了一句:“大大,大,大人,是哪个驸马?”
“四相道国,罗凌菲公主殿下刚刚通告全界,前驸马意外身故,她与隐世门派弟子杨九两情相悦。
已定为准驸马,不日完婚。”
“四相国!?”也许是回光返照,二人倒是终于吐出一句整话,可惜说完后就开始往地上瘫软下去。
灵羽驿使感觉不太对劲,表情严厉起来,一把把关尹揪住,提到自己面前,厉声问道:
“你们把人赶回去了?还是把他身上财物全扣了?”
“倒......倒是,倒是没全扣,”关尹前半句已经慌张,后面却逐渐镇定起来:“人,人也没走,他被您给罩那儿了。”
“我罩住了!?”驿使一呆,手又是一挥,小跑着奔了来,越跑身形越矮。
等到了包玄面前的时候,已经几乎蹲了下来,顺势就要跪倒,
包玄下一跳,远远的跳了出去,又颠颠的跑回杨九身边。
“大人,小人有眼无珠,错把大人......”驿使正在告罪,眼前突然一空。
随后看着人群里衣服最华贵,脸色最正常的人,扶着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走了过来。
认错了,驿使心里直恨!那位殿下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就算了,怎么选的驸马也不正常!
给跟班穿一身华服,自己扮乞丐,这是大修们的新修行方式?
暗地里腹诽,面上倒是遮掩的不错,他调整了下表情和姿势,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和恭敬。
流畅的转了个方向,向杨九走去。
不等驸马爷开口,他抢先一步跪倒,双手捧起一个牌子:“驸马爷,小人沧乐灵羽驿使,奉命为大人送来官牌官服。”
不知眼前这位大爷心性如何,驿使把习惯的单膝改成了双膝,下巴几乎挨到胸口。
杨九许久没反应,他一向平和,对所谓冒犯并不在意,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情况怎么处理。
“你......你先起来。”他往旁边让了让,依旧不习惯别人比自己矮半截说话。
“是,”驿使松了一口气,这位看来脾气不错,而且看表现很像官场新手。
修士寿命长,任职时间多了,哪个不是折腾人的手段一大堆,这种被人罩了一下,换个老手还不知借题发挥出多少事情。
看他虽站起来,却依旧低低的弓着身子,黄澄澄的牌子举到自己身前,他好奇接了过来:“这就是我的官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