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陈明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和以前的性子简直判若两人,看他现在这古灵精怪的模样,好像肚子里又在憋着什么坏水!
“啥意思?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呀。”孙涛急得不行,扬手就作势要打:“和你叔还搁着卖关子呢?!”
要是有人看见了,肯定会目瞪口呆。
毕竟孙涛在村里是大队队长,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往日里都是很避嫌的!
一般很少人和人这么亲近说话。
更别说陈明这一口一个叔了!
“嘿嘿。”
陈明笑了笑,作势一躲,依旧没吭声。
一旁的胡老二心里想法跟孙涛差不多。
他也觉得这明哥好像变了个人,好多行事做派他都看不明白。
就像先前杨条家那事儿。
陈明愣是拦着,只是让对方一人折一条胳膊就放他们走。
先前他还不理解,明明他们占了上风,为啥放这几个瘪犊子玩意走?!
事后胡老二仔细一琢磨。
才发觉陈明这么做其实一点毛病都没有。
当时陈家村来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旦动起手来,根本拦不住,十几个人打四五个人,那非得打出大乱子不可。
胡老二也是回来后仔细思量,才明白陈明的用意。
这是当时最好的选择,面子里子,都有了!
此刻,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陈明。
反倒正主却笑而不语,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才一脸正经地说道:“不管到时候榨油厂公社的人说啥做啥,叔你们就按我说的做,别吭声,能成不?”
孙涛听得是一头雾水,正和胡老二在瞎琢磨的时候。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
进来的人是狗愣子,上气不接下气的,也是陈家村的。
一进门,他赶忙喊道:“队长,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陈明家……”
他随意一瞧,就看见了屋里的陈明,不禁一愣,嘴里的话也戛然而止。
听了清楚的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陈明身上。
陈明一听,心中“咯噔”一下站起身来,急切问道:“啥意思?”
狗愣子继续喘着粗气说:“榨油厂公社的人来了,还带了好多人,正在你家闹事呢,明哥赶紧回去看看吧!我瞅着你家那几个嫂子好像都被欺负了。”
“啥?!”
陈明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叔,至于别的我到时候再和您说!我先赶紧回家一趟。”
孙涛见状,急忙把手中的香烟踩灭,跟着站了起来,劝道:“你别急,我跟你一块儿去。”
他是怕陈明冲动,就拿之前刘阿四那事儿来说,要不是他们几个人拦着。
估计刘阿四都得被陈明给劈死。
只是他并不知道那其实是陈明故意表现出来的。
先前杨条家闹出那么大的事儿,眼下这档口,可不能再出事了!
胡老二也忙不迭从椅子上起身,跟着陈明就往外走。
孙涛将办公室大门锁好,一路紧赶慢赶,总算跟上了陈明二人的脚步。
而前头的陈明风风火火,脸色铁青,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身上的煞气看着就让人害怕。
哪怕是老沉如孙涛看了一眼后,也不免心中发怵,赶忙提醒道。
“明娃子,等会儿不管出啥事,你可千万不能着急!”
如今陈明的几个哥哥都不在了,他作为陈家唯一的男丁,肯定得照顾好几位嫂嫂。
现在听说嫂嫂们受欺负了,他就怕陈明一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对方还是榨油厂的!
这事儿更加得小心谨慎了!
陈明脸色黑得像锅底,低声回应道:“叔,这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话虽这么说,但语气里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意味。
孙涛不禁打了个寒颤,看见陈明眼底划过的那一抹狠厉,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愣是没敢再吭声。
他竟从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这...
几人一前一后快步往陈明家赶,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哭啼啼的争吵声。
“陈明呢?让他滚出来!咱们榨油厂的人,能被你们欺负了?快让他滚出来!”
紧接着便是蒋招娣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我不知道陈明去哪了啊?你们……你们干啥呢?啊!”
“不知道,你个死娘们在这装疯卖傻呢?!”
陈明一听,顿时是火冒三丈,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闯进了院内。
“哪个瘪犊子跟我家闹事呢?!”
胡老二、孙涛两人紧跟其后。
抬眼一看便是看见十几个小伙子围在院子里,大吵大闹,手里还拿着家伙什!
而蒋茜月和蒋欣怡两人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蒋招娣哭哭啼啼地拦着众人,不让他们往屋里搜。
几人目光投了过来,宛若看到了救星。
“叔子!”
“你就是陈明?!”榨油厂那伙人也看了过来,脸上带着凶戾。
陈明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再一打量,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叼着烟头、小脸煞白、手上缠着绷带的陈兵。
身后跟着四五个手上打着绷带的年轻人,正是先前在杨条家被废了一只手的那几人。
陈兵一看到陈明来了,当即喊了一声:“大山,就是他!刚才就是他让人废了咱们的手。”
大山?!
陈明眯着眼珠子顺着声音望过去,等看清眼前这人时,眼底闪过异样神色。
叶大山!
上一世,自打自己出事腿瘸后,蒋喜凤暗地里和这叶大山有了往来。
当初当着自己的面做出那些丑事的,就是这瘪犊子。
只不过眼下的时间线,叶大山应该还没和蒋喜凤勾结在一起。
但上一世发生的那些事,陈明却仍记忆犹新。
他永远都忘不掉叶大山趴在蒋喜凤身上,一边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一边冲自己投来挑衅的眼神,还张狂地说着。
“废物啊,我现在当着你的面睡你老婆,你能怎样,哈哈哈……”
陈明光是回忆起来,就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指甲不由得深深嵌进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