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潋并不想做梦。
可见谢灵娇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只能默认让她动手。
“来，快躺下！”
谢灵娇拍拍卫潋的床铺，兴致勃勃的样子看起来就很不可靠。
简单的洗漱过后。
卫潋躺在床上，依照谢灵娇的指示闭上眼。
“那么……”
谢灵娇坐在搬来的椅子上，轻咳一声，坐直，“现在开始回忆，你过去和阿姨一起的日子。是多是少没关系，想就对了！”
还严厉禁止他敷衍了事。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谢灵娇又给他喝了带有灵气的水。
“睡觉吧，睡觉吧……”祝你能做一个好梦。
谢灵娇在心里默念。
她觉得卫潋虽然又冷又酷，但心眼好像并不坏，所以他的娘亲人应该也很好。
即使早早离开了，肯定也是爱他的。
谢灵娇自己的娘亲就很好，很爱她，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会保护她。要是没有娘护着，她在这个世上肯定会很难过。
所以谢灵娇才想用这种方式道歉。
反正卫潋这么讨厌，要是她猜错了……猜错了……就勉为其难原谅他好了。他也惹怒了她，要是猜错了，就……就算两平好了！
谢灵娇不太情愿。
她认真祈祷：老天啊，一定要让卫潋做个好梦。
自己还不想原谅卫潋。
超级不想！
所以千万不要让她猜错。
不然就这样原谅卫潋对自己做的那些坏事，也太让人难受了。
……
大概是有哪个神明听到了谢灵娇的祈祷。
这么多年，卫潋第一次陷入深睡。
他果然做了梦。
梦见一个笑容温和的妇人怀了孕，低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给她未出世的孩子做小衣裳。
还梦到自己幼时生了病，一位温柔的女子守在床前，耐心地为他擦汗。
还有自己在雨中练武，她撑着伞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七岁之后。
卫潋还是第一次看清母亲的脸。
心中一阵温暖。
谢灵娇猜得不错。
卫潋的娘是位温柔又漂亮的女子，也很爱他。
第二天醒来。
卫潋发现自己身上没有被子。
而本该在床下的谢灵娇不知何时爬了上来，自己的被子全到了他的身上。
不用想。
必然是她夜间等得累了，便将自己推到床尾，还霸占了自己的床。
出乎意料的。
谢灵娇睡姿很好。
正躺着，手和脚都安放着。没有乱动，也没有摆出奇怪的姿势。
卫潋觉得这场景好似不太对。
“啪、”
就在他垂眼思索之际，谢灵娇一个翻身，靠近他的那只脚钻了出来，踹在他身上。
“呵、坏蛋。”
说完又一个翻身。
似乎要再补上一脚。
卫潋也不知怎么的，忘了躲开。
谢灵娇踹完两脚，又缩回被子，扭了扭。
挪了几下。
回到方才的位置上，规规矩矩地睡着。
卫潋：“……”
知道她小心眼，却不知小到了这般程度。
就算在梦中也不忘找到他报仇。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发现谢灵娇还在熟睡，方才的一切的确是她在无意识的举动后，卫潋起身。
“主子。”
忙碌一晚上的属下前来汇报，“我们已经查到，郑俢仪昨夜的确遭到了褚俢仪的惩处。之后郑俢仪便去了冷宫。”
据说她与那冷宫罪妃徐音书的关系很好。
这些年一直坚持去冷宫探望。
还会帮忙照顾徐音书的女儿——那个在宫中备受欺负的四公主。
时间有限。
他们目前能查到的只有这么多。
另外，“郑俢仪似乎会些医术，她总是会使银子让宫中负责采买的太监替她买些药材。”而且做得很谨慎。
每次都指定一家药铺。
上面的药材瞧着也很普通，大多都是一些美容养颜的东西。
探子认为宫妃买这些药材很正常。
总而言之。
郑芷看起来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就他们查到的东西来看，确实如此。
可昨晚谢灵娇已经看到了一切。
若非她亲眼所见。
卫潋也不会想到，深明大义的老师的女儿竟会那般人物。
且她有心让十皇子继承皇位。
也就是说，表兄身上的毒也可能是她下的。
卫潋记得，曾经自己与表兄读书时。那郑芷确实会以探望老师的名义，时常送些吃食过去。
分量有许多。
每次老师都会笑着请他与表兄同吃。
只是卫潋不喜甜食，所以只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吃过很小一块。而表兄则……
卫潋蹙眉。
吩咐下属：“让颜大夫暗中去老师府上，替他请平安脉。”
“是！”
下属很快离开。
卫潋在书房坐了一会儿。
思考，若郑芷真是真凶，那老师该如何。
他老人家那般清正。
怕是会接受不了。
况且。
老师吃的点心不比表兄少。按道理表兄数次病危，老师不应当没有半分异常。
这点很奇怪。
卫潋闭眼，手指在桌上点了点。
他在脑中回想，当初郑芷是否有过异常的举动。
“卫潋？卫潋！”
卫潋还没想出答案。
谢灵娇醒了。
没敢让他家里人瞧见，询问了院子里的植物，藏匿自身一路找到卫潋的书房。
“卫潋，我饿了。给我弄点饭吃！”
“快点！”
后面那句语气已经很凶了。
卫潋当即停止了思索，打开门，先让谢灵娇进来。
谢灵娇在他书房里转了一圈，没找着吃的，撇撇嘴，一脸嫌弃，“你家怎么连点零嘴都没有？到处都只有茶水。”
茶虽是好茶。
可它不顶饿啊！
谢灵娇：“我找了这么久，唯一能垫肚子的居然是你院子里的几朵花！”
花是新鲜。
可味道一般啊。
还看着好像很贵的样子。
又贵又不好吃的东西，尝一口都是冤大头。
谢灵娇才不当冤大头。
转头奴役卫潋，让他赶紧去给自己做点吃的。
“稍等。”
因着早上瞧见谢灵娇的事，卫潋忘了为她准备吃食。
有些抱歉，“我这就去准备。”
偌大的卫府。
只有两个主子。
一个卫潋，另一个是他父亲，卫缙。
两个都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
所以卫府的膳食比较一般。
平日卫潋不觉着有什么。
可到了这种时候，他才首次意识到：以往，不应当拒绝姑母往家中派遣御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