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就是要萧承宴知道,想要得到上官家的支持、稳坐东宫之位,就得好好儿做出亲厚的姿态来,把最大的恩宠给他们上官家的女儿!
凭借妹妹的才情和魅力,他迟早被折服,成为妹妹手里的傀儡,乖乖将上官家捧为大周第一门阀世家!
热闹的宴会上,几个人站在人群里,假装聊自己的。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引起旁边人的关注。
“上官侧妃入东宫三个月了吧?听说太子因为没能顺利立林氏为正妃,至今不待见她,碰都没有碰过!”
“那岂不是如同守活寡?”
……
“肯定是林氏吹的枕头风,仗着自己早嫁、又有儿子,挑唆太子冷落上官侧妃呢!”
“登不上台面,小家子!”
……
“再怎么说上官家也是大功臣,太子如此冷落,就不怕寒了武将之心?”
……
热热闹闹的宴会场所陡然安静。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萧承宴和上官家的人身上。
上官家的人十分震惊,一副“我家为你舍生忘死,你怎么能如此羞辱”的隐忍表情。
“放肆!”把皇家威严看得是都重的老皇爷恼怒不已,手里的龙头拐杖在地面捶得邦邦响,当场呵斥,“区区臣子,竟敢私自窥探东宫,嚼舌储君的私事,如此目无皇权,简直反了天了!”
贺兰夫人冷笑:“何止是窥探,更是造谣!昨儿我与几位夫人去东宫拜见养病的林娘娘,可是听得真真儿的,太子与侧妃已经圆房,两位侧妃相处和睦。”
“太子殿下就算成日忙碌,得闲就会让上官侧妃陪着下棋说话。林娘娘身子不好,更把东宫庶务大权全都交给上官侧妃来打理。”
“这也算刻意冷落,是打脸武将,那东宫之中一个月难得见到太子殿下一面的美人儿们又算什么?你们这些都没进过东宫的人,竟还敢编排起太子和林娘娘的名声来!”
“真是可恨!”
上官大公子眼神明显一诧。
妹妹已经跟他圆房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众人窃窃私语,对着上官家的人指指点点。
“什么太子冷落上官氏,分明是上官家想污蔑林妃!”
“从一开始太子就偏爱林妃,要立她为正妃,是上官家非要抢!就算太子真不待见,也是活该!”
……
萧承宴不在意地笑了笑,和煦劝道:“老皇叔不必生气,他们也只是关心有功之臣罢了,小事而已。”
“不不不!”老皇爷坚决不肯,“关怀武将,就不把储君放在眼里,想造反吗?您仁慈,不同这起子蠢货计较,本王却绝对不许他们藐视皇家威严。”
“拖出去,掌嘴四十,狠狠打这个混账东西。本王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对储君不敬!”
“即刻行刑!”
掌嘴。
是以手指那么厚的板子用力击打嘴巴,而不是简单的打脸,四十板子下去,牙齿崩坏,唇部血肉模糊,就是皮糙肉厚的庄户都要打坏了,何况那些娇生惯养出来的细皮嫩肉?
立马有人下跪求饶,指向了上官大公子:“是上官家的人自己说的,我们听到了,才信以为真,否则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胡说八道啊!更别说窥视东宫了,哪儿敢啊!”
上官大公子哪里想到对方这么蠢,竟敢出卖自己。
脸色微变。
想要狡辩。
萧承宴先开了口:“捂了,赶出去!”
那人被主家从大门丢了出去。
那人上了马车,一改卑微狼狈之色,掸着衣袖冷冷一笑:“上官大公子,你真以为人人都想讨好你们上官家么!人太猖狂,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
宴会场所。
萧承宴淡淡一笑,一如既往的温和,同众人道:“无耻之辈的胡乱挑唆,诸位无谓听进心里去,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本宫不想再听到有任何人议论此事!”
众人纷纷应“是”,赞扬储君宽容仁善。
上官大公子没能让萧承宴被臣民议论指责,反倒让自己惹上窥视东宫、不敬储君的嫌疑,心底的憋屈可想而知。
回到军中,跟下属“练”了好半天棍棒刀剑,才稍稍吐了心底的不快。
“可恨!”
“要不是上官家的支持,他能那么顺利当上太子么!”
“忘恩负义!”
上官大公子的不爽传到萧承宴的耳中。
他不过淡淡嗤笑:“这就憋屈了,日后憋屈的地方可还多着呢!”
……
五月末。
上官壑终于结束剿匪任务,损失惨重,但还是为朝廷抢回两座矿山,解救被奴役的百姓数百人,活捉大大小小匪贼千余人。
京中百姓得了消息,早早站在宽阔的朱雀大街两旁,等着一睹英雄风采。
热闹的朱雀大街旁,高档茶肆的二楼雅间里。
贺兰月筝静静看着林浓。
余年未见,她的气质更加高贵了,眸光深了,人也清瘦了。
东宫的日子,分明不好过啊!
林家大公子是文官,温文而睿智,在给林浓斟了杯茶水。
两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气色和神采,探究她在东宫之中是否过得好。
因为都知道,她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偏偏她如今进了东宫,规矩更大,娘家人想要探望,得先递了拜见的帖子,等着安排召见,按着规矩一年最多三两次,每次也只能一两个人进去,稍坐一坐、才说上几句话就得离开。
这一次,要不是刘太医悄悄传信儿去林府,家里都不知道她中毒的事!
人人以为嫁进了皇家,就享受到了泼天的富贵、掌握了滔天的权势,哪里知道权势与富贵之下处处斗争、步步惊心!
进了那样不得见人的地方,他们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的掌心明珠,受了委屈都无处诉说!
就算知道了她不好,也照顾不了她。
只能在家忧心。
只恨,为什么不能多立些功劳,让她在东宫过得舒心一些。
“娘娘是悄悄出来的,家里不方便都过来,叫我们给您问好,都念着您。”
“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照顾两个孩子,很辛苦,是不是?”
“送去的滋补品,可有在吃?”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阿兄一定都给你寻来。”
“太子待你,可好?”
“可曾叫谁给你委屈受了?”
“那上官氏若是敢欺负你,你只管加倍还回去,一切有家里给你撑腰,咱们不怕她,知道吗?”
难得见面,他们一连说了好些,问了好些。
句句都是关怀和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