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图南连忙摆了摆手。“爸,我就是随口一说。”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行李包旁,直接拎了过来。
他在包里翻找一番,从里面拿出两副手套、这手套还是张婉舒陪着他,给爸妈选的。
“爸妈,现在天冷了,这皮手套抗风,戴着骑车不冷,试试合不合适。”
庄超英接过图南递来的手套,这可是儿子第一次给他买礼物,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涩,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
他伸出手,戴上手套。“正好,图南,这手套挺贵吧,下回别花这个钱了。”
黄玲戴着那双手套,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就是你爸说得对。”
“妈,爸,这手套是我拿补贴加上做家教攒的钱买的。等以后我挣了大钱,可就不只是两副手套了,我要给你们买套房子,让咱也住住楼房。”
黄玲听着,眼眶瞬间红了,高兴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庄超英见状,赶忙脱下手套,轻轻给阿玲擦去眼泪。“图南真是长大了,阿玲,咱们该高兴。”
黄玲破涕为笑。“高兴,高兴,我就是高兴得忍不住掉眼泪。”
小婷在一旁噘着嘴。“哥,我呢!就光给爸妈准备礼物啦?”
“有!你也有!”
图南笑着应道,随后从包里拿出两本英汉词典。
“小婷,这可是哥特意跑去新华书店买的,不便宜呢,一本要十一块五毛钱哦。鹏飞,哥也给你买了,一人一本,都有份,可别抢啊!”
小婷和鹏飞对视一眼,苦笑了出来。
他哥,可真是个实打实的好哥哥!
鹏飞看着那本厚厚的词典,光想想脑瓜仁就疼。
但他哥也是 为了他和小挺的学习好,一本词典的钱,几乎快赶上图南哥一个月的生活补贴了。“谢谢哥……”
庄超英瞧着小婷和鹏飞那副模样,忍不住想笑,可又怕闺女说他幸灾乐祸。
于是,他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仰头一饮而尽,试图掩饰嘴角的笑意。
“图南送给小婷和鹏飞的礼物非常好、对了图南,明天元旦,跟我和你妈去参加你一鸣哥的婚礼,沾沾喜气。”
图南点点头。“行,小婷和鹏飞去吗?”
小婷连忙摆了摆手。“我和鹏飞哥不去,我们要和栋哲一起去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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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当天,苏城的大街小巷洋溢着新年的氛围。
此时,他们正坐在老苏记面馆里,这家面馆墙上挂着的老照片记录着苏城的旧时光。
如今苏城新结婚的年轻人流行身着婚纱西服在老式酒楼举办婚宴,从原来简单的仪式,转变成了流行吃酒席。
今天,正是一鸣的大喜日子,墙上挂着的大红喜字格外醒目。
这一桌坐的都是小巷里的老邻居:宋莹两口子;图南还有他和黄玲;老吴两口子还有宋向阳,大家围坐在一起。
几个女同志坐在一块儿,叽叽喳喳地聊着天,他和林工老吴还有图南坐在对面。
黄玲扭头看了看后面,满是感慨。“一鸣,可真是挣大钱了,这一桌酒席挺贵的吧。”
张阿妹点了点头,急忙将嘴里的东西咽下肚子,忙不迭地附和道。“是啊,当初咱们结婚,就是同事朋友之间聚一聚,热闹热闹喝喝茶水,嗑嗑瓜子花生,就算是结婚了。”
宋莹端着小碗,看着阿妹,笑着解释。
“阿妹,现在年轻人结婚流行办酒席的,今天一鸣结婚,过几天厂里的老同事要结婚的孩子还有好几家呢,都排上号了。”
说完,还伸手轻轻碰了碰坐在她身边的武峰,眼神里带着询问。“武峰,你说是不是。”
武峰赶忙点了点头,连声应道:“是!是!”
庄超英端起面前的小青豆,热情地递了过去:“阿玲,这个蛮好吃的,你和宋莹拿着勺子挖去一些。”
黄玲和宋莹一人盛了一勺子,庄超英这才把盘子放下。
张阿妹看了看周围,下碗筷,俯身凑到黄玲这边,压低声音问。
“玲姐,宋莹,一会一鸣过来敬酒,红包给多少?”
张阿妹这个人就是怕吃亏,心里像有个小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
她坐在那儿,眼睛滴溜溜地在黄玲和宋莹脸上来回转,暗自琢磨:黄玲和宋莹要是给的少,自己给多了,旁人肯定觉得自己傻,平白无故多花冤枉钱;
可要是自己给少了,一鸣心里指不定怎么不痛快呢。
毕竟现在家里每个月十多块的织毛衣收入可全指着一鸣的订单,要是因为红包这点事儿,断了这挣钱的路子,那可太亏了。
这么一想,她还是决定随大流,她们给多少,自己就给多少,这样总归不会出错。
宋莹瞧着阿妹那副精于算计的模样,这个阿妹,可真是太会耍心眼了。
想当初,一鸣带着织毛衣的单子找到她和玲姐,本来是一桩能补贴家用的好事。
谁知道张阿妹一听说这事儿,立马就坐不住了。
她先是跑到一鸣那儿,脸上堆满假笑,信誓旦旦。“一鸣啊,玲姐和宋莹都跟我说啦,让我也跟着一起织毛衣,大家都是老街坊,有挣钱的机会肯定不能落下我呀!”
一鸣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懵,想着都是邻居,而且宋阿姨和黄阿姨都同意了,多一个人也无妨,便答应了。
而后,她又马不停蹄地找到黄玲和宋莹。“我去找一鸣啦,他说咱们都是熟人,同意让我也一起挣这外快,以后咱们就一起干!” 就这样,两边欺瞒,成功拿到了织毛衣的单子。
宋莹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六,脸上挂着微笑。“我和玲姐昨天就商量好了,给六块钱,这数字多吉利啊,寓意着一鸣小两口往后的日子顺顺利利。”
黄玲在一旁赶忙点头,补充。“我也给这个数。你想啊,给个三块、四块的,听起来寒碜不说,也拿不出手,对吧?”
张阿妹一听,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闪过明显的不悦,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这么多啊!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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