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丝绸庄被烧的消息还未平息,贺府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位衣着素雅,却难掩姿色的女子款款步入贺家大院,身后跟着一个身形佝偻,满脸谄媚的老妪。
这女子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一进门便哭诉起来:“老爷,夫人,我才是真正的贺家少夫人啊!”
此言一出,整个贺府炸开了锅。
下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像炸开了锅的蚂蚁窝。
贺老爷和贺夫人一脸震惊,连忙上前询问。
那女子抽泣着,自称林婉儿,拿出了一块玉佩和一封残缺的婚书,声称这是当年与贺君泽定亲的信物。
玉佩的确是贺家的旧物,而那婚书残页上,依稀可见贺老爷的印章和“贺君泽”三个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贺家众人顿时乱了阵脚。
看向许婉清的目光,也从最初的尊敬变成了怀疑和审视,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这怎么可能?”贺夫人喃喃自语,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贺君泽的目光也落在了许婉清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怀疑。
曾经的温柔缱绻仿佛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审视。
那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许婉清的心脏。
许婉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林婉儿,又看了看那所谓的“证据”,心中满是委屈和心寒。
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她堂堂许家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那老妪,正是之前给许婉清和贺君泽保媒的王媒婆。
此刻她指着许婉清,言之凿凿地说道:“老爷,夫人,这女人是假的!当初就是她,给了老身一大笔钱,让老身帮她骗婚!老身一时财迷,这才做了错事啊!”
王媒婆的“证词”无疑是雪上加霜,让原本就摇摆不定的贺家人更加确信林婉儿才是真正的少夫人。
贺君泽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难道……
己真的被骗了吗?
他紧紧地攥着那块玉佩,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许婉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或怀疑、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脸,心中冷笑一声。
呵,想把她赶出贺家?
没那么容易!
“既然你说你是真正的贺家少夫人,”许婉清的目光落在林婉儿身上,语气冰冷,“那就说说看,你我之间,谁是真的,谁又是假的?”
林婉儿瑟缩了一下,怯怯地看了贺君泽一眼,然后柔弱地说道:“我…我…”
“我什么我?”许婉清步步紧逼,“既然回来了,那就拿出真凭实据来。别尽说些没用的。”
林婉儿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贺老爷开口了:“婉清,你…”
“慢着。” 许婉清打断了贺老爷的话,眼神坚定,“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给我定罪!”
许婉清心口一窒,像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
这绿茶段位有点高啊!
但她是谁?
许·钮祜禄·婉清!
岂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她迅速调整心态,内心独白:莫慌,稳住,我们能赢!
表面上,她故作柔弱,眼眶微红,泫然欲泣:“老爷,夫人,媳妇冤枉啊!媳妇对贺家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但内心戏十足:呵,小样儿,跟我玩宫心计?
老娘可是十级玩家!
许婉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婉儿和王媒婆,敏锐地发现林婉儿手中的婚书边缘的墨迹似乎比中间部分要新一些。
太好了!
找到漏洞了!
“这位林姑娘,敢问这婚书可是原件?” 许婉清指着那张残缺的婚书,似笑非笑,“怎么这字迹新旧不一,像是…补过的?”
此话一出,贺家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许婉清是在垂死挣扎,也有人觉得这婚书确实有些蹊跷。
贺老爷也开始犹豫,目光在林婉儿和许婉清之间来回扫视。
林婉儿眼波流转,楚楚可怜:“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婚书自然是真的,只是…保存不当,有些破损罢了。”她又转向贺君泽,梨花带雨,“君泽哥哥,你相信我,对不对?”
王媒婆也赶紧帮腔:“是啊是啊,少夫人,老身亲眼所见,当年就是这位林姑娘和少爷定亲的!”
许婉清冷笑一声:“哦?王媒婆,你记性真好,这么久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你说说,当年定亲的具体日子,地点,还有在场的人,都有谁?”
王媒婆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有些懵,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许婉清步步紧逼:“怎么?想不起来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她眼神凌厉,看得王媒婆冷汗直冒。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贺君泽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曾经深爱的妻子,一个是突然出现的“真爱”,一时间竟难以抉择。
“够了!”许婉清突然提高了音量,打断了这场闹剧,“与其在这里争论不休,不如把这婚书的全貌拿出来看看!也好让大家辨个真假!”
林婉儿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将婚书藏到身后,眼神闪烁:“这…这…”许婉清这波操作简直太厉害了,直接把林婉儿弄得措手不及。
林婉儿那躲躲闪闪的小眼神,让贺家众人也开始心里犯嘀咕:这姑娘,不会真是个高级仿冒品吧?
“怎么?林姑娘这是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事吗?”许婉清挑了挑眉毛,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难道这婚书,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婉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她向贺君泽投去求助的目光,眼眶里泪珠直打转,一副柔弱得不能照顾自己的样子。
贺君泽虽然心里也有些疑惑,但是看到林婉儿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婉清,你先别说了。”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态度,“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许婉清心里一凉,就好像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一样。
她失望地看着贺君泽,曾经那些甜蜜的回忆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闪过:月下盟誓,花前私语,海誓山盟……
现在看来,都像是一场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把眼底的失望隐藏起来。
“既然这样,那妾身就静静地等着好消息了。”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
林婉儿看到这种情况,连忙趁着这个机会,哭得更大声了:“君泽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
许婉清心里想:真是个戏精中的戏精啊!
这演技,不去拿奥斯卡金像奖真是太可惜了。
但是她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王媒婆一看形势不对,赶紧出来调解:“老爷,夫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老身可以作证,这位林姑娘确实是……”
“够了!”贺老爷不耐烦地打断了她,“都别吵了!这件事,我会亲自调查清楚的!”
贺家众人这才安静下来,但是私下里却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猜测不断出现。
有人说是许婉清嫉妒林婉儿,故意陷害她;也有人说是林婉儿心怀不轨,想要强占别人的位置。
许婉清懒得去理会这些流言蜚语,她知道,清白的人自然清白,污浊的人自然污浊。
真相迟早会大白于天下。
她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坚决的背影。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哭得像带雨梨花一样的林婉儿,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林姑娘,”她语气冰冷,“好戏,才刚刚开始。”然后,她看了看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王媒婆,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
“王媒婆,”许婉清的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咱们,后会有期。”许婉清回到自己的院子,杏眼微眯,闪过一丝寒芒。
想跟她斗?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她可不是原装小白花,任人揉捏!
首先,得从那个老虔婆王媒婆下手!
有钱能使鬼推磨,反过来,查账也能让鬼现原形!
她唤来心腹丫鬟翠儿,吩咐道:“去,悄悄查查王媒婆最近的流水,本夫人倒要看看,她这腰包是怎么鼓起来的!”
翠儿办事效率贼高,不到半天就回来了,一脸八卦地汇报:“夫人,您猜怎么着?那王媒婆最近买房置地,还添了不少金银首饰,出手阔绰得跟个暴发户似的!”
许婉清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这不明摆着是收了黑心钱嘛!
“看来咱们这位王媒婆,知道的秘密不少啊!”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只是,单凭王媒婆的证词,还不足以扳倒林婉儿。
得找到更确凿的证据才行!
许婉清想起王媒婆曾提过,当年定亲是在她乡下的老宅子里。
或许,那里藏着什么线索!
她决定亲自走一趟。
当然,不能打草惊蛇。
她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男装,准备悄悄溜出府。
然而,她刚走到后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啊?这么鬼鬼祟祟的,莫不是…心里有鬼?”
林婉儿!
她怎么在这儿?
许婉清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哟,这不是妹妹吗?怎么,这么关心姐姐的行踪?”
林婉儿掩嘴一笑,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挑衅:“姐姐说笑了,妹妹只是担心姐姐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许婉清冷笑一声:“妹妹多虑了,姐姐福大命大,哪有那么容易想不开?倒是妹妹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有些秘密,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婉儿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许婉清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了王媒婆的老宅。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
大门紧闭,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死寂,哪还有半点人烟?
“有人吗?”许婉清试探性地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
不好!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