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
林浊水一脸的激动、兴奋。看着林清净只是笑。
林清净摇摇头,举起手中拂尘抽了他一下,道:“这般年纪,还没个正形。”
被这拂尘抽的生疼,林浊水才平静了些。
“三叔,你此次何事回家?为何不要家人知道?可是犯了事?”
林清净白了他一眼,道:“哪个要瞒着家人知道?我也不曾犯事,你放心就好。此次回家的确有些事,这个待以后再说,毕竟此次回家可能要住一段时日。”
林浊水听罢,笑道:“家中本就有三叔你的院子。想住多久都行。不怪刚刚我多想,你一进家门就屏退了家人只留我一人说话,我可不要胡思乱想吗。”
林清净道:“此次回家就是为了清清静静的住段时日。所以不想让外人知道。你等下与家人说一声,不要传出去就好。家人还是要认一认。如今我这林家一脉也就你一家。合该多走动才能亲近。”
林浊水点点头道:“三叔说的对。其实家中一直知道你的,只是你这神仙般的人我们没事也不敢打扰,怕耽误了你修行。是以一直没有找过。本打算我儿努力几年考上科举,举家搬到神都去,那时候离着你修行地近,找寻三叔也是容易些。不想今日里三叔自己回家来,真是意外之喜。”
林清净笑着听他说。
林浊水又道:“三叔,既然不跟家人藏着掖着,那今晚咱就置办一桌酒席,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让你侄媳与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儿媳认认人,免得不知道家中长辈是何模样。”
林清净应和道:“你看着安排就好。”
晚上,林浊水很是操持了一桌酒菜,一家人陪着林清净用着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夫人领着林正媳妇退了席,去照看自家姑娘。
待林夫人出了门,林正这才松了一口气,热情的给林清净斟满酒,然后说道:“叔祖,你多年不回来一趟。今日里可要多陪我喝上几杯。”
对于眼前这个开朗晚辈,林清净也是喜欢。笑着说道:“叔祖许久没有喝酒,已是喝不来了。不过这饭食叔祖却能陪你多吃点。”
林正听罢也不生气,笑道:“既如此,那今晚就不喝酒,我陪叔祖好好吃一顿。叔祖看看哪个菜合你口味,咱以后多做几次。”
林清净被他这般热情逗笑,心情也是开朗许多,陪着用了些饭食。
待用罢饭,下人撤了桌椅,三人移步堂屋坐定。
丫鬟前来上了香茶。
林清净一边喝着茶,一边笑着问道:“你如今年岁也是大了,准备好做何营生了没?”
林正听罢,苦笑的打趣道:“叔祖,你怎跟我父亲一般,见面就唠叨我的前程。真是让人糟心。”
吐槽完后,也是乖乖的回道:“我父亲经商我却不喜。经商自来要与人打个交代。我没那个本事。若要我说,我的性格随叔祖,喜安静,就决定安心读书,看看能不能考个功名。这样也算能光宗耀祖不是?”
林清净听罢点点头道:“读书好,是能光宗耀祖。那学业如何?可有拜得师承?”
林浊水听了接话道:“这孩子,学业还是不错的,学堂的老师说下届科举可以下场一试。师承还没有,我想着待他得了秀才功名后托人寻个知名的拜师。以后也能算个助力不是。”
林清净回道:“是这么个理。孩子的事情你须得仔细些。”
见堂堂一个大仙人还如市井之人那般家长里短的说教,林正顿觉很有意思。笑着说道:“我可不要什么师承。我自己有一个心仪的老师,待有机会我想拜他为师。”
林浊水听了一愣。儿子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些。
林清净问道:“你那老师是何人啊?竟让你这般钦佩,说出来让你父亲听听。看看有没有关系攀交上。”
林正一本正经的回道:“我心仪的老师乃是如今的明教圣人方庭。他在西南开了新脉,弟子云集,好多大儒都在他座下听讲。其实我原来也想前去,只是刚刚娶了娇妻,母亲又是哭了几次骂我不孝,我这才断了念想。只盼有天能在神都与他相遇,拜他为师。”
林清净一听,乐了。当场给他保证道:“你且好好治学,若是你真的有一天能得了功名进的神都,我保你入的方庭门下。”
林正一听大喜。
“叔祖可不要骗我。那方圣虽说年纪不大,却是个治学的大家。如今座下弟子上千,光是大儒都有几十,哪里能看的上我?”
林清净回他道:“今日里给你交个底,也让你能安心学习。你那明教圣人原在我座下当过几年的童子,是故有些交情在。你若真的哪天到了神都,我舍下面皮给你说合。”
林浊水一听赶忙催道:“还不快谢过叔祖。”
“谢过叔祖!”
有了这层关系,林正对于自家这个叔祖更是喜欢。
三人聊到夜深,林夫人过来催了几次,这才散了场。
这日起,林清净就在林府安了家。
他自己有个单独小院,每日里除了在院中走走坐坐,也没有别的事。偶尔林正过来陪他说说话。但是毕竟林正学业要紧,所以来的也不多。
无事的时候就觉得时间太多。林清净一寻思,他修道至今,也没有真正的空闲过,此次这般空闲下来,不如就将他这一脉道门的道经宝诰写下,也算有个传承。
至此,他白日里写写道经,写的累了就躺在摇椅上假寐一番。夜里还是雷打不动的打坐静修。
这日里,林清净正在躺椅上假寐,就听得林浊水声音传来。
“三叔,不忙吧。看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说完,领着一个小姑娘进的林清净的小院。
林清净睁开眼,看向这姑娘。
柔柔弱弱,娇娇羞羞,眼眸好似带水,眉梢恰似含愁。轻盈盈好似风拂柳,娇怯怯仿若水中花。
林浊水近的前来,招呼小姑娘道:“快来见过你叔祖。”
小姑娘娇怯怯的掩嘴一礼,说道:“林清儿见过叔祖。”
林清净躺在椅上也没起身,对着林清儿说道:“你身子弱,不用多礼。且寻个凳子坐下说话。”
林清儿谢过后,寻得林清净跟前的凳子坐下。
林清净摆摆手,对着林浊水道:“你这姑娘就放在我这里,我等下帮她再看看身体。你若有事就先去忙你的事吧。”
林浊水见此,也不扭捏,直接离了院子,去办自家事去了。
待林浊水离开后,林清净、林清儿都不说话。
林清净闭眼假寐,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好似个老人一般。
待过了半晌,林清净这才问道:“你那神识与元神被撕咬的痛楚可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