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处凉亭坐下。
礼部尚书孙女慕容雪手帕都拧碎了,恨不得吃了青梧。
“雪儿,只有你才配得上太子殿下,那个女人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无知村妇。”
青梧在岭州大放光彩,天降神迹,所以岭州人把青梧当救他们于水火的神明。
但京城这群人不一样,他们从小就锦衣玉食长大,从没有经历过磨难,所以对于权力的追捧远超于虚无缥缈的神灵,更别说他们当日并未看见神迹,只听到传言。
“闭嘴,没看到太子殿下对她十分尊崇吗?也不知到底有几分本事。”
慕容雪脸色更难看了,太子殿下对一个村姑和颜悦色,对她却从未有好脸色,难道还不够丢人吗?
“哟,大忙人,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
青梧和楼珩相对而坐,楼珩正在给她倒茶,传来了一道爽朗的男声。
“要坐就坐下。”
楼珩瞥了他一眼,把茶水递到青梧面前,位置刚刚好,青梧抬手便很容易拿到。
“多年感情,竟然只等来你这么一句话!可悲,可叹!”
男子大剌剌在楼珩身边落座。
青梧一脸笑意看着两人互动,并未出声打扰。
“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神使大人吧,我是威远侯世子顾必安。”
“洛青梧”
青梧虽然看不见,但跟人说话还是习惯性正对着别人,所以总给人一种她眼睛能看见的感觉。
顾必安看到她布带覆目,有些遗憾。多么钟灵毓秀的姑娘,眼睛肯定也很漂亮。
楼珩无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多嘴。
顾必安莫名其妙,他是那种戳人伤口的蠢人吗?这阿珩怎得这么看自己?
“那我叫你青梧可好?”
果然跟太子的朋友也很好相处,青梧并不排斥。
二皇子和大皇子也凑了过来。
“稀奇了,一个赏菊宴,怎得都来了?”
威远侯是皇后娘家,所以是注定的太子党。向来跟其他皇子不亲近,他们二人今日过来就很奇怪。
“当然是为了神使大人而来。”
大皇子说道。
“青梧,我去接你你都不理我。”
二皇子说道,这话说得好似跟青梧很熟一样。
青梧顺着声音看向他,
“二皇子,我从未答应过你什么,请不要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楼珩手摩挲着茶杯,低垂的眸中尽是笑意。
顾必安可不给人面子,直接哈哈大笑。
他就算对这些皇子再友好,最后还是会站在对立面,被他们当成敌人对待。所以顾必安向来在安全范围内随心所欲。
大皇子看看青梧再看看太子,心底有了计较。
上次大殿上没看出来,现在这么一看,太子和这神使关系挺近。
他不怎么相信传言,只觉得青梧是做了什么手脚,让人相信她是神使。
但是他不在意青梧,却不能让青梧倒向太子那边。
毕竟还有一个热衷于求仙问道,长命百岁的父皇。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太子却时刻关注青梧的需求,青梧借助系统把礼部尚书家园子看了个遍。
“各位殿下,那边在赏花,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来人是鸿胪寺卿的女儿田慕灵,也是慕容雪的闺中密友。
她有意忽略端坐着的青梧,秋兰有些生气,但此处没有她说话的份。
“田家小姐是不会数数吗?这里有几人都不清楚?”
顾必安性格耿直,见不惯这些女儿家惯用的小手段。
田慕灵脸一白,她之所以凑上来,就是因为顾必安在这。
鸿胪寺卿的品阶远比不上侯府世子,她对顾必安仰慕许久,今日难得一见。
她看向青梧,发现她并没有动作,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怎么有人能那么好运,被京城几位身份最高的围着,她只要顾必安一人眷顾都不行。
“我知神使大人眼睛不好,所以......所以才没有叫她。”
田慕灵脑子一转,迅速找好了理由。
“咚—”
茶杯放下与石桌碰撞出了沉闷的声响,她转身看向田慕灵这边。
明明看不到她的眼睛,田慕灵却浑身一寒,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悚然感。
“我也知我眼睛不好,所以二殿下邀请我的时候我拒绝了,哪知慕容小姐特意递了帖子,你们热情邀请,我也不好不来。”
这话可没有给别人丝毫面子。
摆明了就是说,我眼睛不好众所周知,是你们千方百计邀请我来的,现在又说我眼睛不好不适合赏花,那让我来干嘛?
慕容雪顾不上生气,上前解围。
“神使大人,灵儿性子比较耿直,无意冒犯。”
“那你这是承认冒犯了?”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冒犯了就是冒犯了,无可推诿。
顾必安发现自己看错了人,原以为她斗不过这些姑娘,没想到战斗力还不错。
楼珩倒是毫不担心青梧会被欺负,只要别人不以势压人,没人能在她这里讨到好。再说有他在,在场也没人权势高过他。
慕容雪没想到这人不按常理出牌,正准备周旋,田慕灵忍不住了。
“雪儿对你和颜悦色,你也不要太拿乔了。你也知道你看不见,我们邀请你只是出于礼貌,谁知你还真来。”
这话一出口,慕容灵知道要遭。
太子和顾必安脸都冷了下来。
大皇子和二皇子打量着他们。
慕容雪一向名声不错,这次皇室最有可能继位的三位皇子都在这里了,她不能失了风度。
“灵儿,闭嘴。”
她现是呵斥了田慕灵,她还算听慕容雪话。虽有不满,但还是闭了嘴。
“神使大人,灵儿被骄纵惯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青梧轻笑道:
“慕容小姐深明大义,倒是我的不是了。”
慕容雪松了一口气,以为青梧还是忌惮她祖父,不敢得罪她。但是心中的骄傲还没升起,就被青梧重新踩在脚下。
“我倒是不知道京城贵女喜欢表面一套背面一套,说是邀请我赏花,实则是为了羞辱我。”
楼珩看她垂着头,有些心慌伸手。
“青梧”
他轻喊了一声。
“田小姐娇纵惯了,我总不能让鸿胪寺的大人因为惯坏的女儿冒犯了我来道歉。哎~谁叫你们有人骄纵呢!”
楼珩心一紧,虽然知道她也许是装的,但还是想握着青梧的手告诉她:“别怕,以后我纵着你。”
青梧几句话,得罪了一大片京城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