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我劝你说实话！”张择优拍着桌子，语气阴森恐怖，如同在地府审理小鬼的阎罗王。
李夫人闻言，不自觉抖了抖身子。
她牙齿发颤，语气发抖，“警察……警察先生，我说得就是实话啊！”
“李夫人，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关于你和你先生的关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夫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嗫嚅着说，“我，我……”
“夫人，我劝你实话实说，”崔亮坐在一旁，温声劝解，“法律规定，自首的人可以从轻处罚。”
两个人经常会像这样，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现下已配合得十分默契。
李夫人在两人的威压下，一五一十说出实话，“以前，李五很爱我的，对我也很大方，但自从破产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总窝在家里喝酒，动不动就发脾气。
“之前，我在同乡会上遇到了一个老乡，他温柔又体贴，让我再次感受到了被爱的滋味。没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发现自己怀孕后，我本打算和李五摊牌离婚，谁知道刚回到家，就发现他自杀了。”
听到这里，张择优和崔亮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你那同乡是叫赵乙？”
“是。”李夫人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发现李五自杀后，我很害怕，就把赵乙叫了过来。我提议办个丧事，但被他拒绝了。
“直到这时，我这才知道李五没破产前买了一份巨额保险，受益人还写的是我的名字，但里面唯一的规定就是他不能自杀。
“然后，赵乙就点了一把火，说这样不仅能掩藏李五自杀的伤口，还能混淆视听。我想着，反正他死都死了，还不如把这笔钱拿到手。”
张择优火一下就上来了，要是面前的人不是女人，他多少要给对方两拳。
崔亮的依旧能保持冷静，“那个保险的事，是赵乙告诉你的？”
李夫人点点头，“他以前正好在那个保险公司工作。”
“李夫人，既然如此，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相遇很可能就是他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这份保险。”
李夫人摇摇头，坚定地表示，“不可能！李五是临时自杀的，他又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崔亮叹了一口气，将李五的体检报告递给她，李夫人不明所以，看了内容后，整个人变得癫狂起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得癌症？”
张择优觉得胸闷少了些，他冷声质问，“怎么不可能？你那同乡要不是比你先知道这消息，怎么可能设计与你相识？人家比你小十岁，你还真以为人家是看上你了？除了李五那蠢货，还有人把你当宝贝？”
“胡说！你胡说！”
崔亮瞥了张择优一眼，对他的毒舌又有了新的认识。
“李夫人，我们已经抓了赵乙的老婆，调查证明，她正是给李五开体检报告的护士。也是她出于嫉妒，把你的怀孕的消息透露给你丈夫。”
说到这里，崔亮叹了一口气。
“因为这场病，李五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那护士这样说，就是希望李五能够教训你一顿，但他选择了自杀，直接破坏了他们的所有计划。”
李五很了解自己妻子爱钱的本性，知道怎样才能让她绝望，而赵乙的那把火，又歪打正着，一度干扰了他们的调查方向。
这一切，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李夫人瘫坐在原地，被人带走时，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快离开审讯室时，她开始挣扎起来，对着两人叫喊，“我和李五以前的关系很好的！这是真得，你要相信我！”
那又怎么样？过去的恩爱并不能改变现在她伙同情夫毁坏丈夫尸体的事实。
张择优和崔亮脸色平静，好像她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至此，相关涉案人全部逮捕归案，李五自杀案结案！
***
解决一件案件后，崔亮邀请张择优去新开的百乐门喝几杯酒，但后者当即就拒绝了他。他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看得崔亮莫名升起些羡慕的心情。
一个人结婚后，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他记得，这小子酒瘾特别大，往往不喝到天亮不会回家。
现在倒好，一下班人就没影了。
崔亮不禁开始想象，如果一直有人等着他回家，那会是何种的场景。或许，他也会像张择优一样，迫不及待去见自己心尖上的人吧？
***
“呦，这不是崔亮吗？”
崔亮刚要了一杯烈酒，一个醉醺醺的女人立即拿着酒杯凑了上来.
他下意识就想甩开她，等发现是来人白思妍后，换上了无可奈何的表情，扶着她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你的保镖呢？今天没跟着你？”
白思妍双颊发红，眼神不聚焦。反应了一会后，她不自觉撇撇嘴，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
“我是偷跑出来的。”刚说了一句，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们都不懂……你们都不懂我有多喜欢张择优。”
她揪住他的衣领，眼神偏执疯狂，“崔亮，你帮帮我吧？”
崔亮无奈叹气，他想拉开她的手，却被她抓得更紧。
“思妍，择优已经结婚了！”
酒精放大了她的情绪。
听到崔亮的话，她先是厉声质问，后又哀声请求，最终她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处，低低地哭出声来。
“呜呜呜……”
“爷爷不帮我，家里人也不管我！”
“……就连你也欺负我。”
他彻底放弃了挣扎，把眼镜妥帖放到吧台上，省得这大小姐再毁自己一副眼镜。
没想到，哈市最受宠的白大小姐也会有这一天！
这姑娘出身于家规森严的大家族，家里的男孩早早就扔去军营磨练心性，但身为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她受到全家上下的喜欢和宠爱，性子也养得骄纵些，向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一不受她掌控的估计也只有张择优。
帮她？
崔亮苦笑。
整个白家加在一起都不能令张择优改变心意，他又能做什么？再说，就算他能帮上忙，但现在的情况是，张择优明显喜欢上了那个叫肖柔柔的女人。
他崔亮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做不到拆散有情人。
想到这里，他将手头的烈酒一饮而尽，示意酒保再来一杯。
半个小时后，白家的保镖姗姗来迟。
“崔先生，谢谢您照顾小姐，要是她出什么事，我们估计掉颗脑袋都不能弥补。”
崔亮也有了三分酒意，他摆摆手。
“我就是和她说了两句话，也没做什么，倒是你们，”他拍拍两人的肩膀，摆出感同身受的模样，“才是真得辛苦啊！”
保镖连忙说，“您客气了，保护小姐，我们不觉得辛苦。”
崔亮懒得和他们说场面话，拒绝两人送他回家的请求后，起身准备离开。
“崔先生，小姐最近心情不好，您要有时间了，多陪她说说话吧？”
说话的保镖是白家老爷子的心腹，他的意思很有可能就是老爷子的意思，所以崔亮没有拒绝，只是背身冲两人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