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一下子走神到很远的时候,另外两位已经越聊越投机了。
“......总之,就是这样。中也君,之后我来帮你训练吧。对于重力异能的开发,在下倒也还算有经验吧。”
完全无法拒绝的提议。
中原中也认真地点点头:“啊,那就拜托你了,兰波先生。”
毕竟对方说魏尔伦如果真的来了只可能是一场恶战而不会是什么兄友弟恭的和谐场面。
对搭档如此包容的兰波先生都这么说的话,那绝对错不了吧,正好他现在也很想知道,所谓国家武器级别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概念。
“那么,千代桑,你要一起来吗?”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少女立刻回过神来,但她还是立刻捕捉到了刚刚只言片语的余音:兰波先生要帮中也训练,还要......带我一起?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我当然是很想一起......但是、”
“那个,上次见面的时候、我是说,关于我异能力的事、您应该知道了吧......难道没有什么要质问我的吗......?”
明明西默农说他已经知道了吧,不仅一点没提,还要帮她训练??
还没等兰波回答,中原中也有些震惊地睁大眼睛,缓缓看向她,靠过来耳语道:“你难道复制了他的异能力?”
千代宁宁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中也一个强烈的眼神暗示,同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中原中也十分意外她是怎么做到的,刚刚在她走神的工夫兰波提到了他失忆后进入了港黑:难道也是靠那种路边偶遇的巧合吗?兰波先生是这么容易接近的人吗?
而且她怎么有那个胆子,这个外国男人明明一看就不简单......
“既然存在那种异能力,便没有不能使用的道理。”兰波十分冷静地说道,仿佛早已想过这些问题,“因为你的异能力太过匪夷所思,所以即使当时已经感觉到一些异常也无法想到这种事。”
“但是,超越者并不只是异能力的强度,还有对异能的理解、掌控、开发、熟练度这些问题,所以我才说自己退步了很多呢。”兰波说着笑了笑。
“而千代桑你就差得更远了。”
千代宁宁也只能尴尬微笑:兰波已经说得足够委婉了。
——只凭异能力强度就乱杀的那种设定,一般不是炮灰反派就是小说主角吧,而我只是一个从三次元穿越的普通人啊。
并没有波折的命运来让她喊出一个响亮的口号作为人设戏剧化的开端:
像是“我要连同她的份一起变强”、
“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来决定”、
“在这世界上,活着才是胜利”、
“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什么也改变不了”、
“所谓觉悟,就是在漆黑的荒野上开辟出一条理当前进的光明大道”
......
她没有一刻产生过想喊出这种口号的冲动。
就在她想着此处是否需要好好自省一番的时候,兰波还在继续好脾气地解释着:
“在下认为,没有一个超越者会为这种事动真怒,有的只是利益的权衡。”
千代宁宁有些狐疑,这是真的吗?
虽然她确实已经发现了一些比较心大的人,但是她还是不敢确信这种事。她这个异能力很像“盗贼的极意”,本身就是有盗窃的性质。
“虽然这么说很现实,但是,仔细想想,异能力就如同美貌,后天努力固然可贵,但在基因面前其实不堪一击。”
“尤其是最近看了你在论坛上说的那些话,还有、发布的佳作,更加觉得这是一种天生的赠与......”
“因此,我没有任何想为之愤怒的意思,也无法产生被偷盗的不平感,千代小姐或许拥有更多天生的赠与吧,”说到这边,他又开了个玩笑想缓解一下少女的紧张,“无论是美貌还是异能力方面啊。”
“......”千代宁宁被兰波先生神奇的比喻镇住了:不愧是法国人!
——那她是不是可以说:超越者的异能力就如同绝世美貌,是不可能被遮掩住的。
片刻,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但是......据我所知,至少,波德莱尔阁下很是介意?”
“这个确实呢,毕竟大部分超越者都是国家层面的人物......千代桑的存在当然是对利益的威胁了。”
兰波作思索状,然后又有些戏谑地笑语道:“不过,根据我对老师的了解,他只是假借官方的名义发泄一些内心的芥蒂吧。”精神系异能者的敏感点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总之,倒也不用这么担心。在你站到台面上前,没人敢来做什么的。”
“就好像,有一些野生的超越者即使留下了痕迹也根本没人花精力去探寻他们的异能力并挑战他们。”
有些人的敌意或许可以凭空产生,但超越者这个有着自己骄傲的群体并不会那么容易产生敌意和杀死另一位超越者的决心:唔,当然,魏尔伦除外,所以他在全世界的超越者中都算是个异类,也为此遭到严厉的通缉。
讲道理,他以前都从没想过亲友会成为这类人,他认为这种人顶多在七个背叛者中产生......
虽然现在想想他的搭档天生就是个异类,就有这种兆头,但因为自己过于合群和有常人的情感观念的缘故,他还是没想过身边人会离经叛道到这份上。
没错,今天经历了很多次对亲友理解的推翻与重建,并且和被亲友视为弟弟、却拥有与他截然相反人格的中也君开诚布公了一回,兰波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渐渐已经能平静地回忆甚至在心里吐槽那些事了。
在迷茫了数天之后,他仿佛终于找到了继续走下去的方向。
我会在横滨等待亲友的到来,然后,重新让他明白一些事,无论是他们之间并非虚情假意,还是他的一些想法并不正确、理当纠正......兰波心想着。
想要用自己的想法去丈量和改变他人的想法本是一种错误,但是,真正的亲友之间会考虑这么多吗?如果连尝试都不敢做,永远严格地恪守那条边界线,能算是真正的挚友吗?
至于如何让亲友明白他想让他明白的那些事,毫无疑问,一开始是需要一些武力镇压的——他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他们超越者,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反正他们以前也经常“切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