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那不是……”章琪迟疑道。
莫尘答道:“嗯,那是传闻中周天子的出生地。据说,那里有天人遗迹,也是陛下极为重视之地。”
章琪眉头紧锁,既然小师弟来自陛下所重视之地,而且拥有特殊体质,那么迟早有一天会卷入朝廷之中。
朝廷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章琪有调查过,师父有过多的弟子投靠朝廷。以师父的性格,自己的弟子即使天各一方,也会由衷地祝福,然而现实却是,师父与以往自己在仙剑宗之外的弟子全都断绝了联系。
这之间发生了什么,章琪不得而知。
而且,师父作为儒道的传承,平日里即使有其他长老门下的弟子前来请教,甚至是外宗弟子,师父也会不吝赐教。
有教无类,是师父所说过最多的话。
可是师父以往的那些弟子曾多次上门拜访,都被师父拒之门外。
这是埋在章琪心中的疑问,每次询问莫尘时,莫尘总会摇头哀叹道:朝廷不是个好地方,人心难测。
师父不喜欢朝廷,那么也肯定会不希望自己如今的弟子再入朝廷之中。
章琪担忧道:“师父,那小师弟他……”
“放心吧。”莫尘从袖口中掏出一颗湛蓝色的珠子,那是幻魔灵珠,能够干扰认知,是专门应对时间回溯法器的宝物。
看到那能干扰认知的法宝,章琪立刻说出自己的忧虑:“那小师弟,岂不是早晚会卷入朝廷?”
“小师弟来自岐山,又拥有特殊体质,若是日后表现惊艳,陛下是不可能放任如此人物在外的。”
莫尘握紧了珠子,沉默良久,说道:“我不信任朝廷,可若是有一天我的弟子做出了选择,我会支持他的做法。”
“我不喜欢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别人,虽然我并不支持我所认为的错误选择。”
“小树苗,这段时间,恐怕还要麻烦你了,我这也只是个分身,本体仍然在闭关。”
“最快也要两个多月吧。”
章琪应道:“好。”
“那孩子的能力,应该有三种。”莫尘思索片刻,继而说道:“根据你的说法,一种是抗拒变化,就像是对丹药的药效事倍功半,以及心脏周围的血管被刺破,血液却仍然能正常流动。”
“我想,他难以修炼的原因,也是这种能力所导致的。”
“不过,应该是有一定限度的,只要搞清楚了限度,便也能让其正常修炼。”
“第二种则是变化,将自身的灵力变化成身体所接触的灵力,包括灵力的质和属性,羸弱的身体可以承受住变化的灵力,不过应该也是有一定限度的。”
“至于第三种,目前尚且不知。”
“不过,你对灵力的感知极其敏锐,之后对那孩子能力的解析和指导修炼,就暂且拜托你了。”
章琪点头应道:“好。”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章琪毫不犹豫地回答,莫尘忍不住问道。
“是有一个。”章琪这才踌躇着说出口:“那孩子,是师父的遗憾吗?”
莫尘一愣,欣慰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这孩子,总能说出让自己心里最舒服的话来。
“是啊,是为师的遗憾。”
莫尘取出两个袋子来,将那颗珠子一并递到章琪身前来。
“我曾请求灵月阁主的关门弟子为那孩子仆过卦象,据卦象来看,那孩子会有胃病或是其他的气道之类的疾病。”
“你用这些铜板给他买些药材,至于这颗幻魔灵珠,你也一并带上吧。”
章琪收过东西,应道:“好。”
“这个袋子里,放的是他村子里的尘土,如果他有水土不服的病状,你就以这些尘土为药引给他配药。”
“好的。”
嘱咐过后,莫尘看向空中,用复杂的语气感叹道:“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说罢,莫尘的分身便消失不见,只空留下章琪。
月亮圆代表团圆,莫尘最后那句话,或许是意味着自己已经知晓莫清回来的事实。
章琪摩挲着袋子,却见那上面隐约着显现出两个字来:命刻。
那字在章琪注意到之后,又很快消失,却让章琪心中产生了几分震惊:小师弟的能力,居然是命刻带来的么!
…………
回到岳云飞的房间里,看到昏迷的岳云飞,章琪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明明当时答应了师父要照顾好小师弟,结果遭此灭顶之灾。
其实还是有些疑惑的,小师弟的头发远比一个三岁孩提的头发要茂盛得多,还有某些部位的异常,应该不是由那体质而造成的。
章琪来到破碎的窗户前,那里被简单地附上了一层红皮纸,破碎的玻璃渣子在散碎在窗沿和花盆里。
章琪用神识将所有的玻璃渣子吸附在手掌中,左手掐诀,在那破碎的窗户上凝集出一道透明的白晶,以此来暂代窗户。
章琪看向那盆风铃草,土壤中有一细小的洞口,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不免摇了摇头,又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一个水壶,简单地浇水后,又在桌子上找到了那罐辣酱,章琪再次用神识仔细探测,又取出筷子蘸了点放入口中尝舐一口。
嗯,只是有点凉,并无其他异常。
再无操心之事,正准备离开,却又不放心地再看向了床。
那孩子还在熟睡,以及身旁的小白狐。
章琪看向蜷缩着的小白狐,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为什么上次进来时没有注意到?
虽然产生了疑惑,不过现在也没时间细想,小心翼翼地关好了门,又快速向山下飞去。
…………
逍遥两指并列,从指尖处发出一道亮光,融入韩束的眉心,韩束立刻冷不丁地清醒过来。
“被他摆了一道。”
逍遥颇有些愤恨地说道,脚使劲踩压着小石子,即使踩成粉末,也不觉得解气,又举起紫菱葫芦大闷了一口酒。
“真该死。”
韩束起身,看向身后的青萍谷,之前的困谷结界已被解除,韩束便准备入谷。
“我就不随你进去了,”逍遥擦去嘴角流出的酒水,转身准备离开。
“多谢了,逍遥师兄,改天请你喝酒。”韩束知道逍遥并不喜欢朝廷的那一套,他随性,向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拜了。”逍遥挥挥手,然后便离开了。
韩束拿出一个精致的传讯玉佩,传达完信息后,便进入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