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范阳替关银屏担心的时候,却见关银屏反应迅速,身体猛然后仰,躲过了这一抓。
同时单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猛然向下拖拽,并飞起一脚踢在对方的腿上。
只听咣当的一声,水碗落在船舱地板上,碗没碎,但水却撒了一地……
“呜哇……”
那小将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迅速,随后只觉得小腿一阵剧痛,让他情不自禁的单膝跪地。
那姿势像极了求婚的动作……
只是关银屏不会让他这么好受,顺势将他手腕背到了他的后背上。
“呃啊……”
又是一声轻轻的痛叫,那小将一脸痛苦的被关银屏制住另一只手,反抗不得。
啪啪啪!
忽然,甘宁笑吟吟的拍起了巴掌,颇为欣赏的看了眼关银屏说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好身手,我的属下不懂事,请你勿怪,看在本将军的面上,就饶了他吧。”
范阳连忙接过话,满脸陪笑道:“甘将军说哪里话,明明是我管教无方,御下不严,得罪了这位兄弟,还请小兄弟海涵。”
说着,范阳厉声喝道:“还不放手?!”
关银屏心里这个气,偷偷地瞪了一眼范阳,随即把一腔怒意全部发泄在甘宁的手下身上,当下奋力一推,竟然直接推了他一个跟头,差点脸先着地,就此破相……
“你……”
范阳见状,厉声呵斥道:“怎么着?我说你两句你有怨气吗?干嘛如此为难人家?”
“就算是人家无礼在先,你也不能下此重手,伤了人家小将军怎么办?你担待得起吗?”
甘宁尴尬的咳嗽一声,心说你是管教手下呢?还是变着法的骂人呢?
不过……这种事甘宁也算理解。
毕竟人家确实有言在先,自己依然派人去试探他的身手,着实理亏在先。
关银屏被范阳吼得一脸委屈,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装哑巴。
心里却恨恨的将这笔账给他记下了。
“好了好了,都不是什么大事,年轻人打打闹闹,常有的事。”
甘宁试图调解,几句话下去,有理有面,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只是那个被关银屏推了个跟头的小将,此刻正颇为不服气的瞪着关银屏。
关银屏也不看他,只当做没看见。
“甘将军,您见笑了,放心,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他一定再也不敢了。”
“嗯,果然身手不凡。”
甘宁笑着看了眼关银屏,随后再次将目光落在范阳身上。
“张参军,此番我找你前来,正是想请教一下你,看看有何破蜀良策。”
扯了这么久的闲白,甘宁终于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范阳淡淡一笑,心说早就猜到了你会来找我。
范阳沉思片刻,有些故作深沉。
“甘将军,不知此地距离夷道城还有多远?”
“不足二十里,走水路不出两个时辰,就能到达。”
范阳点点头,随即又问:“那韩当周泰二位将军呢?他们如今何在?”
甘宁道:“我们相约来解夷道之围,只是我们走水路,行军速度比他们要快一些,我想他们此刻应该正在来的路上。”
范阳点头道:“原来如此……”
甘宁微微皱眉,正要开口,范阳淡淡一笑,说道:“将军,欲破蜀军,必要先知蜀军虚实。”
“请问蜀军虚实,将军可知?”
甘宁闻言一怔,本来是他问范阳有何良策破敌,结果现在变成了范阳在反问他。
“未知也!”
范阳淡淡一笑,见甘宁倒也坦诚,笑着说道:“兄弟不才,在偶然间真的探听到了一些蜀军的虚实。”
“哦?此话当真?”
甘宁双眼一亮,范阳的这番话可让他太感兴趣了。
要知道,兵法中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果能得知刘备军中虚实,这对他们接下来的破蜀战斗,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真,我亲耳听到糜芳将军和傅士任将军的谈话。”
“哦?他们是如何说的?”
范阳微微一笑,见甘宁已经上套了,于是信口开河,犹如大忽悠附体一般,侃侃而谈道:“那一天,我在路过傅士任将军帐内时,曾经听他和糜芳谈论军情。”
“我好奇的听了几句,却发现他们在讲刘备。”
“说刘备入川时,只引兵五万。荆州还剩四五万兵,一万水军,一万陆军,由关羽直接统领。剩下的兵马分散驻扎各个城池重镇,防守边境。”
“而糜傅二位将军,也统精兵一万,驻扎在公安。”
“关羽败亡以后,荆州兵死伤大半,还有一部分归顺了东吴……”
关银屏听着范阳和甘宁对她的父亲侃侃而谈,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还有一丝隐隐作痛……
试想她的父亲如果还活着,天下之人谁敢这般公然喊出“关羽”二字?
范阳当然不知道关银屏的想法,而是一直在忽悠甘宁。
“刘备入益州后,招降纳叛,收益州兵十万,汉中兵马五万。加上原本的荆州兵五万,共计二十万。”
“这二十万,就是刘备的全部家底了。其中十万,刘备留下来守益州,剩下的十万大军,则带出来伐吴。”
“我又听糜芳将军说,刘备有个习惯,每到一处,必派兵驻守,除了秭归和巫县,他在夷陵的兵力,不过五六七万……”
甘宁闻言一喜,说道:“果真如此的话,我军破蜀倒是不必担心兵力上的悬殊优劣了。”
范阳点头道:“是,不必担心兵力多寡,只要定下良策破敌即可。”
甘宁点头,对范阳的话再次信任了三分。
“张参军,请问你可有字?”
“在下字子煜。”
甘宁点点头,笑道:“子煜,你有何良策,还请不吝指教。”
范阳连说不敢当,不过既然甘将军下问,他也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甘将军,某有一计!定可大败蜀军!”
“哦?子煜但请细细说来!”
甘宁彻底信了范阳,连称呼也变成了“子煜”。
范阳露出一丝奸诈狠厉的笑容,说道:“那就是火攻之计!”
“火攻?”
“不错,此时正值八月,天气炎热,如若能够派遣一支小队,潜入夷道城外的蜀军大营,趁着黑夜,纵火烧粮,蜀军自然不战而溃。”
“况且天气干燥,蜀军营寨勾连纵横,一旦火起,就是一片火海,蜀军插翅难逃,必败无疑!”
甘宁闻言,皱起眉头,淡淡说道:“计是好计,只是实施起来,只怕不会那么容易。”
“蜀军大营,岂是能随意混入的?”
“哈哈哈,将军勿虑!”
范阳笑着说道:“我张阳之所以敢献此计,正是因为我自有办法可以潜入。”
“实不相瞒,我们军士卒曾在船中发现了无数蜀军的衣甲旗帜,应该是糜芳私自留下来的。”
“我们可以将这些衣甲旗帜利用起来,伪装成蜀军,在蜀军运粮途中,乘机袭杀蜀军运粮士卒,同时假扮成运粮的蜀军,这样就能大张旗鼓的混入蜀军大营。”
“等我们纵火成功,就以火为号,将军,你带兵从水陆上岸,袭杀蜀军大营,韩当周泰二位将军在从侧方,引军夹击……”
“最好再派一心腹密探,连夜潜入夷道城,与朱然和孙桓二位将军取得联系,二位将军再引出城内之兵,三面夹击,蜀军将被我军彻底歼灭,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