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与师姐如此巨大的差距,流风心中常常涌起一种不甘的悲哀,那是一种明知无法实现却又难以割舍的无奈,仿佛置身于黑暗之中,明知前方的光明遥不可及,却又不愿放弃那一丝微弱的希望。
千道流大人的意图,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只是他心里清楚,自己面对的……
是一个没有任何破绽、几乎无法战胜的对手。
更别提前几个月传回来的消息,师姐,已经突破了七十四级。
这样的对手,让他拿什么赢?
师姐对他关怀备至,万一……他对师姐成为教皇也服气。
至于比比东……
他不禁冷笑一声,哪怕是死,他都绝不可能把这位置让给她。
“可是大人,任由这些谣言传下去,恐怕会对我们不利啊。”暗探满脸忧虑,实在忍不住再次劝道,语气中满是焦急。
他本是叶澜麾下的得力暗探,叶澜离开武魂殿后,他虽没有背主,却也是顺水推舟,改换门庭,投身流风门下。
可即便如此,一提到叶澜,心中仍不免泛起一丝恐惧,过往叶澜翻云覆雨的手段,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
像他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流风对此厌烦不已。
但身处这复杂的局势,很多事不能仅凭个人喜好来决定,即便厌恶,这些人还得用。
流风眉头微蹙,恰在此时,听闻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过去瞧瞧。”他低声自语,随后拨开人群,奋力挤了过去。
而在不远处的街角阴影处,一位身着白色兜帽的女子静静地伫立着,兜帽下的面容隐于暗影之中,不见喜怒。
她的手中,一只秀气的白金小蛇温顺地盘绕着,她手指轻轻摩挲着小蛇,目光平静地投向喧闹之处。
流风……也长大了。
她仰起头,几缕发丝顺着倾泻而下,不辨喜怒,平静的如同一汪海。
她仰起头,几缕如丝般的发丝顺着她的肩头肆意倾泻而下,在风中微微拂动。她的神色平静如水,深邃的眼眸仿若一汪望不到尽头的幽海。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形壮硕的男子,正从一位老婆婆手中抢夺金银。流风见状,不假思索地出声制止:“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为何强抢他人财物?”
那壮硕男子却毫无惧色,指着老婆婆大声道:“她家前些日子失火,把我家给烧了。这可是教皇陛下比比东亲自判决的,让她赔钱。她却抵死不还,我这才出此下策。”
他也是没办法,谁家宽裕啊?
流风神色骤然一凛,目光如炬般射向那壮硕男子,厉声道:“即便事出有因,你也不该如此粗暴地对待一位老人。她年事已高,你这般肆意推搡,良心何安?”
“况且,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住那男子,朗声道:“比比东判决?她不过是一介圣女,何时竟有了这般随意断案的权力?”
她又不是当初的师姐,是实质上的一殿之主,她凭什么?
提及比比东,流风心中便涌起复杂的情绪。
师姐走后,执法殿一分为二,一部分负责信息搜集,另一部分则执掌执法大权,而比比东……恰恰掌控着后者。
壮硕男子被流风质问得面红耳赤,正欲开口,一道清冷而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你对我的判决,有意见?”众人闻声纷纷转头望去,只见比比东身着一袭洁白圣袍,在一众虔诚教徒的簇拥下,身姿优雅地缓缓走来。
而流风只觉得她,格外讨厌。
流风见到比比东的那一刻,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讥讽道:“我当是何方神圣降临,原来是圣女殿下大驾光临。”
他与比比东之间的积怨已深,比比东当初恋爱脑他看不上,到后来发展到修炼资源的彼此抢夺,权利的相互压榨,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了。
这个该死的流风……
比比东脸色瞬间一沉,眼中寒光一闪,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寒声道:“流风,你屡次三番与我作对,今日还敢在此大放厥词。这妇人烧毁他人财物证据确凿,我身为圣女,裁决此事,岂容你质疑。”
她难道是铁石心肠?
她知道这老妇人可怜,所以给了她充裕的时间筹措赔偿的钱财,甚至特意安排人给她提供工作,让她能赚钱偿还债务,可那老妇人却死活不愿。
她执掌执法大权,就必须秉公执法,这与对方是否老弱毫无关系,这是律令的威严所在,岂同流风这般儿戏!
流风猛地收住笑声,眼神瞬间锐利如隼,直直地射向比比东,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步步紧逼,“疏漏?说得可真轻巧!这桩盗窃案,关乎的是一个人的自由,是一个家庭的安宁,更是整个律法公正的基石!在你眼里,就只是轻飘飘一句‘难免疏漏’?你手握执法大权,却让无辜之人蒙冤入狱十八天,!今日这老妇人的案子,依我看,不过是你又一次肆意妄为、草菅人命的例证!你口口声声说证据确凿,谁知道是不是又和上次一样,是你偏听偏信、急于定案的结果!”
现在的比比东,可不是当初那个比比东,他们……都变了。
他们悄无声息地瓜分了师姐的执法殿,将原本完整的权力架构拆解成零散的碎片。流风因着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念想,却也默默默认,将师姐的心腹班底逐个拆分、遣散。
而比比东……
师姐离开的这段时间,是她难得的机遇。
在这微妙的权力真空期,她也渴望做出一番令人瞩目的成就,在众人面前一鸣惊人。
说到底,他们,都开始有了自己的野心。
提及上次的盗窃案,比比东的脸色瞬间阴沉。
那次,她认定一名嫌疑犯,将其关进牢房长达十八天。谁能想到,这竟是一场乌龙。
而更让她恼火的是,这嫌疑犯偏偏还是流风的远方亲戚。当时,嫌疑犯的家人拐弯抹角地求到流风那里,因为有着充足的证据,流风哪能坐视不管,派人一查,果不其然,是桩冤假错案。
让她丢了好大的脸。
比比东紧咬银牙,腮帮子微微鼓起,眼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的神色。她不过是被底下的人愚弄了一次,就被流风死死抓住把柄,像个甩不掉的噩梦,时不时拿出来戳她痛处。“流风,那不过是一次意外!”比比东厉声反驳,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执法殿每日处理的案件堆积如山,难免会有疏漏,你何必揪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