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内部的空间像是被彻底撕裂,一股前所未有的混乱力量迅速蔓延,扭曲了光与热的规则。
奥菲利亚的存在正如流沙一般,逐渐被白折的力量侵蚀与排斥。她原本在太阳中占据的份额,在这一刻迅速被剥夺,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和依托。
那些维持她存在的能量结构如同碎片般崩解,四散消散,无法再维持她曾经的形态。
每一刻,奥菲利亚都能感受到自己身躯的脆弱和逐渐崩塌的痛苦——太阳的热度反而愈发冷酷,不再包容她,反而像是一只无情的怪兽,吞噬着她的全部存在。她的光辉正在熄灭,意识如同漂浮在无边的黑暗中。
然而,在这恐怖的极致崩解之中,奥菲利亚的目光依旧平静,她转向白折,声音冷静而透彻:
“你刚才为什么没死?”
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风,在这燃烧的太阳内回荡。
白折那无情的微笑依然挂在嘴角,目光依旧清冷,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没有丝毫波动。身旁的太阳已经变得陌生而狰狞,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绝望气息,但他依旧从容:
“本来就没死,或者说,死也只是存续的一种方式。生死,都是手段,存续才是目的。”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话语中没有丝毫的动摇,“刚才不过是借你之手,领悟一下‘空朽化谜零界反转荒隙真道’罢了。”
奥菲利亚听后,微微眯了眯眼。她的脸上浮现一丝温柔的笑意:“你又发明新功法了?这就是你赢的原因?”
白折淡淡地摇了摇头,目光依旧专注于太阳的每一寸变化,“这和新功法没关系。”他说道,“纯粹是太阳不愿意跟着你,愿意跟着我罢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谋划,反正总是以牺牲太阳为目的。太阳觉得,跟着你,它会毁灭;跟着我,它能活,仅此而已。”
话音未落,太阳的核心开始发出剧烈的震动,那炽烈的光芒开始变得模糊而扭曲,整个太阳的结构在这股力量的引导下迅速变形。
它正在转变,不再是曾经那个灼热且神圣的存在,而是在崩解与重组中逐渐接近卡巴拉倒生树的模样。
卡巴拉倒生树,曾经在白折手下象征着死亡与重生的循环,而如今更是扭曲诡异,充满疯狂的气息,完全背离了太阳曾经的庄严与光辉,反而像是为了延续生命而不择手段的恶性变异。
太阳正在成为它的载体,逐渐消弭了过去的辉煌,朝着一个异变的方向发展,成了一种纯粹求生的疯狂模样。
它已不再是一个恒星,而是一个无休止求生的怪物,吞噬一切接近它的生命力量。
白折站在这片变异的浩瀚景象中,目光悠远,似乎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维深处。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意味。
“本来呢,我已经走理性秩序之路了。”他微微低下头,似乎在回顾自己曾经的道路,“有非常强的认知障,看什么东西都会被我拆解成知识和秩序,根本无法理解混沌和这一不可名状的体系兼容。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作为死人拥有生命之神神格。”
他顿了顿,似乎在整理自己思维的脉络,继续说道:“生命之神神格压制了我的存在本质,这让我既可以多在低维停留些日子,又让我的认知障没有这么严重,或者说,它让我重新看见了被我忽视的东西。”
他的目光穿越这片诡异的变异天地,眼里有一丝隐秘的光芒。
太阳的变异,卡巴拉倒生树的恶性生长,无数尖牙大嘴开始撕碎最后的光明。
此时,其黑暗扭曲枝杈开始剧烈地蠕动与扭曲,像是从深渊中无尽的痛苦与怒吼传来,枝杈上如泣如诉的嚎叫声回荡在这片逐渐崩坏的世界中。
白折的语气依旧平静,一切的变化都在他的预期之内:“杜青萱给了我黑暗至尊的一手数据,代表肯定性高维的视角。”
他转头,仿佛看向某个虚无的存在:“张昊天给了我黑暗至尊的二手数据,代表肯定性低维的视角。”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为深邃:“但最后,这个世界的逐渐毁灭湮灭了黑暗至尊的许多数据,代表否定性虚无的视角。”
随着他说出这些话,卡巴拉倒生树的枝杈开始愈加疯狂,它们在黑暗中激烈地抖动,发出可怕的咆哮,那是无法名状的混沌力量在涌动,一切秩序和理性都开始崩塌。
白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但这笑容不再是单纯的得意,而是带着几分释然与超然:“三维一体,我终于超越了自己的认知障,认识到了知识之外的不可名状的混沌实体。”
奥菲利亚注视着白折,缓缓开口:“杜青萱,一个与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如此深深纠缠,只能和这个世界共存亡,命运早已注定必死之人,怎么会与你合作?他为什么要把如此宝贵的数据交给你?”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疑惑,正在努力理解这个不合逻辑的举动:“难道,你答应过他,要将他从这个即将崩塌的世界里救出来?”
白折的笑容依旧冷静而淡然,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神秘感:“我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占据任何份额,根本做不到你说的那种事情。”
他微微一顿,轻笑了一声,接着语气变得更加轻松:“你觉得,我能救得了他么?你觉得,我会让他脱离这个世界么?”
奥菲利亚的目光变得锋利,她微微侧头,轻轻皱起了眉:“你把他骗了?”
白折不慌不忙,目光似乎穿透了奥菲利亚的思维,遥望着破碎的世界,口气悠然:“你猜。”
卡巴拉倒生树的疯狂嚎叫震动了整片虚无的空间,它那如同怪兽般扭曲的枝杈不再仅仅是刺破黑暗,而是变得如同肆虐的疯兽,撕裂一切曾经存在的秩序与血肉。
树的枝条上不断地生长出尖锐的牙齿,像极了地狱的利刃,逐一吞噬着奥菲利亚的身体。
她的四肢被咀嚼着,鲜血喷溅成小河,但即便如此,奥菲利亚依然保持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平静,仿佛死亡与痛苦对她而言,不过是生命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她的身体已经不再是她的,卡巴拉倒生树以一种恶性、吞噬的方式吞噬着她的存在,树木疯狂地生长,甚至深深植入她的体内,从她的身上疯狂吸吮生命力,渴望填满自己的每一个空隙。
然而,奥菲利亚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平淡的神情,尽管她的身体早已被啃食成残骸。
她的头部在树木的吞噬下暂时仍保持完好,微微扬起,眼中透出的是那种无法言喻的冷静与无奈。
白折和她对视,眼中并无一丝怜悯,只是那声低沉的桀桀笑声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
他站在卡巴拉倒生树的体内核心,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发生。树木的每一次怒吼,似乎都在为他奏响胜利的乐章。
“本来我走理性道路,开理念之门,将成就万灵存续之王。”白折的话语如同从深渊中传来,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本来我走混沌道路,开微观之门,将成就万物存续之王。”
他缓缓地转向奥菲利亚,眼中浮现一丝若有所思的光:“但我是双开门,既走理性,也走混沌,则成为万有存续之王。”
他的目光穿透了破碎的世界,停留在那太阳最后一点残骸上,似乎在审视它的每一个残片,“我感受到太阳,哦现在应该叫卡巴拉倒生树,它想要存续的意志,它便是如此这样的归我了。”
奥菲利亚最后的人头看着白折。她的嘴唇轻启,缓缓说道:“好吧,这次是你赢了。”
白折低下头,仿佛在思考她的话。
片刻后,他再次抬头,笑得更加桀骜不驯:“放心,我还会永远赢下去的。”
他的话语像是深渊的回响,响彻整个崩塌诡异的世界。
随着他轻拍奥菲利亚人头的脸颊,奥菲利亚的存在便彻底消失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与混沌之中。
然而,这一切似乎并未结束。白折站立在无尽的卡巴拉倒生树之上,面对着虚无与空白,他的目光深邃如海,似是已洞察了所有的轮回与无尽的谜题。
树木的枝条向四面八方蔓延,树根深深地嵌入这片即将崩溃的世界的规则,吸吮着无尽的毁灭与黑暗。
白折依旧安坐其中,他并不急于离去,一切的末日对他而言,反而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出。
脚下的黑暗禁主力量笼罩着世界的一切,眼前什么也看不见,然而他却丝毫不受影响,仍旧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品着手中的水果,吃得津津有味。
那一刻,他就像是世界毁灭的旁观者,既不急于参与,也不急于离开,只是享受这场最终的决斗。
“世界快要崩塌了,为什么不走呢?”他自言自语,声音低沉而幽远。
此时,卡巴拉倒生树的根系传来震动,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巨大的力量正在接近。白折的眼睛微微一眯,那份冰冷的杀气和庞大的气场,甚至连他这般超然的存在,也不得不有所警觉。
然而,他并没有动摇,只是继续慢悠悠地吃着水果,似乎对即将发生的战斗毫不在意。
“嘿,没什么好紧张的,”白折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这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呢,真正的最终大决战尚未开始。”
“世界的确已经崩塌,连做题家的路径也无法继续,剩下的,只有残破的世界与众多不死的力量,”白折一边品尝着水果,一边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我已经无法再插手世界的命运,但还可以待在这里,看着那些高手们如何互相角力,看看这个破碎的世界最后能否给出什么答案。”
他抬起头,目光透过弥漫的黑雾,望向远处那片诡异的景象。
无数强大的存在正在激烈地争斗,他们的力量在这个崩塌的世界中碰撞,撕裂出一道道灼热的裂缝,带着浓烈的毁灭气息。
然而白折并没有焦急地参与其中,甚至连一丝战斗的欲望也没有。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偶尔抬起手,抹去唇角的果汁,神情依旧平静而从容。
他知道,现在,失去了做题家途径,自己已经难以干涉世界的发展,哪怕占据了卡巴拉倒生树这个点位,也无力和最后的胜出者争夺世界爆炸后散落的残破世界之心。
他淡淡地说道:“不过,能和赢到最后的,真正的高手过过招,倒也是一种乐趣。”
卡巴拉倒生树的枝干在黑暗的笼罩下剧烈摇动,虚空中充斥着强者们的对抗和最后的挣扎,而白折依旧不急不躁,像是等待一场久违的游戏,等待那最后的时刻来临。
不管结局如何,白折已经看得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