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有些犹豫,“我相信你的口味,但我请你吃饭这会不会太便宜了些。”
顾放摇头,“既然让我选不如听我的?”
姜至只好依他。
智胜拴在桌底下哈着气,一会儿闻闻姜至的脚,一会儿蹭蹭顾放的腿,乖巧极了。
豚骨香味加上大块的卤牛肉,让人垂涎欲滴。
“这么大碗。”
姜至见比她脸还大的碗瞠目结舌,这在她家可是用来放汤的。
顾放:“没事,吃不完打包,前面有好几只流浪猫。”
姜至拿小碗嗦着面,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看上去跟盛昱一般大,但给她的感觉比盛昱成熟。
“想问什么?”顾放一早就看到对面投来的视线。
“顾医生多大?”
“姜小姐觉得呢?”
“二十六?”男人摇头,姜至又道,“二十七?”
顾放点头:“今天是我二十七岁生日。”
“啊?”姜至没想到她正巧碰上这么重要的日子,“那我没有破坏你今天的安排吧?”
“差点吃不上生日面。”顾放开玩笑道。
姜至一囧,叫老板多加了一碟酱牛肉,顾放看着碗里铺满的牛肉,忍俊不禁。
“方便知道姜小姐的年纪吗?”
“叫我姜姐吧。”姜至没有直接回答。
面对女人的疏离心思细腻的顾放没有过多的表现。
电话响起,是顾放的手机。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姜至点头,继续低头嗦面,一碗下肚人才进来。
“一会儿我把智胜的东西打包了给你寄过去还是自己拿去?”
“给我吧,我开车了,能拿。”
从面馆出来,姜至负责去开车,顾放回家收拾智胜的行李,十分钟后两人在江边的亭子里碰面。
等她到时顾放正把两人没吃完的食物放在一棵柳树下的小木屋旁。
没一会儿来了三只小奶猫围着他撒欢的吃了起来。
“它们都是流浪猫?”姜至走近,想摸摸它们。
但顾放阻止了她,“它们怕生。”
姜至瞥了眼男人手上的猫,后者淡淡道,“我也是被他们抓了好几次才这么听话的。”
“兽医是不是经常受伤?”
她没接触过动物,兽医就更不用说了。
顾放回忆起第一次被动物咬伤,脸上竟露出一丝笑容,“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把自己保护的挺好的,倒是后来自己也无所谓了。”
姜至看着怀里已经睡着的小猫咪有些好奇,“你是一毕业就在这当医生的?”
“我大学学的是金融,在上海待过两年,但是上海的生活步调不太适合我。”
姜至表示同意,“大城市更新的快,每个地方都似乎喜欢跟利益沾边,要想在这种地方休息一下就会大把的人把你踩在脚下往上爬,有时候是挺累的。”
刚毕业的顾放一下子融入这么冰冷的社会,让他有些打退堂鼓的念头,但家里让他适应适应,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
两年过去了,他越来越抗拒,尤其是公司里那些两面三刀的做派,他觉得自己以前谈理想简直是个笑话,生活都过得一塌糊涂还谈什么理想。
他承认自己遇到事情就退缩,经不起折腾,但话从父母嘴里说出让他心里一阵悲哀。
自从在这开了宠物医院,他就没回去过,和父母打电话也是少之又少。
今天生日,顾父难得打来电话,但没说几句又是冷战结束。
姜至看出顾放在接完电话后整个人有些失落,又不好意思问他原因。
“袋里是它常用的碗和一些玩具,狗跟我们人类一样到陌生的环境会不适应,如果它害怕你把鳄鱼咬胶给它,会好很多,吃的碗也等适应了再给它换新的。上厕所你带它去个三四次它就明白了,还有家里如果是皮沙发最好远离,它闻不得那个味。”
顾放把一件件注意事项详细的说了一遍,姜至觉得智胜能碰到这么爱它的医生真是幸运。
“顾医生,还好你放弃了干金融。”
面对姜至莫名其妙的话顾放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每个人追求的不一样,只有适合自己过的才舒心。”姜至拿出智胜的‘阿贝贝’,“智胜能遇到这么好的医生,我替它感到高兴。”
所有东西装上了车,顾放放下后备箱的那一刹那也给自己画上了一个句号。
顾放摸了摸智胜,朝姜至微微一笑,“以后,有缘再见了。”
姜至接过顾放递来的绳子,“以后要是想智胜了我给你发照片。”
女人明媚的样子让他眉心一动,忍不住哑然失笑:“就像我那样吗?”
姜至一愣,想起顾放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发照片,但她总是没时间看,攒着到周末才慢慢往前倒照片。
顾放的话让她有些窘迫,“我可能做不到每天,每周可以吗?”
“让我知道它有好好活着就行。”
顾放的手一直没离开智胜,智胜似乎也明白现在正发生着什么,嘴里时不时的发出一阵噎呜声。
“你等我一下。”
只见她从副驾驶拿出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慕斯杯。
“没有现成的生日蛋糕,提拉米苏也是最后一块了,将就着吃吧。”
江边的风吹的舒服极了,她的声音很软很轻,缠绕着他心脏开始没了规律。
姜至打开蛋糕,给他插上一根蜡烛却发现没有打火机,顾放也是两手一摊,“我不抽烟。”
姜至尴尬的看了看四周,不仅没店铺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谢谢,你是第一个给我给我买蛋糕的人。”
顾放盯着蛋糕有些出神,丝毫不在意那根没有被点燃的蜡烛。
从小在父母的熏陶下只有吃了长寿面才对得起这一年的成长,就算他更喜欢用生日蛋糕来做为开始新的一轮成长,可拥有经济大权的父母只觉得这种甜食会‘危害’到他。一年,两年,久而久之等到他有了经济来源,这种甜蜜在他心里越扎越紧。他不明白父母的爱为什么这么沉重,连一个小蛋糕都不愿意给他。
长大以后,他学会在窒息中拒绝,蛋糕如此,工作也是如此。
这个蛋糕的出现已经是最完美的存在。
—
三个月的剧组生活终于落下了帷幕。姜至那也顺利的给盛昱签订了三个代言和一档综艺。
全剧杀青后,导演在当地最有名的酒楼请客吃饭,姜至要去接智胜就没有陪着,但走之前特意嘱咐人少喝点。
盛昱和凌悦宁待了三个月好不容易杀青了,还不得好好庆祝一番。
因为蒋大峻的事盛昱的名气大幅度提升,周围的人为了刷存在混脸熟也是围着他转。
一杯两杯,一盅两盅,推杯换盏之后,竹子吃力的扶着盛昱从厕所出来。
“盛哥,你这个样子姜姐一定得生气。”
男人半身力气都挂在竹子身上,两只脚勉强支撑自己不倒下,面对竹子的唠叨,忍不住拍苍蝇似的掸掸手。
因事耽误的凌悦宁在半场快结束的时候才感赶到,看着里三层外三层被围的严实的男人,她一点见面的机会也没有。
看好不容易看到从厕所出来了,凌悦宁立马上前在另一边扶住盛昱。
“盛哥,你还好吗?”
男人勉强睁开眼,嫌弃的甩开,“臭死了,走开。”
竹子一把扶住要往前倒的盛昱,尴尬的朝凌悦宁说了声抱歉,“对不起凌姐,盛哥喝的有点多,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我在楼上开了包间,你先带他去醒醒酒吧。”凌悦宁从包里拿出房卡,“一会儿我叫人送药来。”
竹子感激的接过凌悦宁手上的卡,艰难的拖着盛昱上了楼。
凌悦宁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烟味混合着香水,冲鼻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