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部落勇士用自己一辈子的勇气阻挡丧尸时,匡佳希也适时地指挥车队开始了极限狂飙。
看着那些勇士渐渐变得模糊,付龙心中某个地方瞬间变得柔软了起来,当最终终于看不见那些人时,他瞬间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悲伤。
原本无奈的眼神也变得温情,他回头看了一眼祭司,指了指勇士死亡的方向,声音颤抖地道:
“那些人,叫什么名字?为何要如此?”
“他们没有名字,王叫他们什么他们就叫什么名字,为何如此?只因你是王,王给了他们女人。”
付龙心里如同熔化的铁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
……
逃出了危险范围后,平复了心情的付龙拿起卫星电话,见有数条未读消息,连忙拿起看了看。
“亲爱的,晚上睡不着,时常能听见外面丧尸的声音。”
“我很怕,但一想到你我就不害怕了,你一定要安全哦!”
“据说今天早上维和部队已经进城,我能听见户外有爆炸声,但我们不敢出门。”
“爆炸声又没有了,但没有收到当局的消息,也不知道部队的进展如何,我还是继续躲着吧。”
“你怎么不回消息?我想给你打电话,但我怕惊扰了你那边的……”
……
付龙一一看完,回复道:
“刚刚,就在清早,我们遇到了不多不少的一群丧尸,幸得我们同行的一帮部落民舍命保护,我们现在正在草原上行进,如果不是那些勇敢的部落民牺牲了,那也算一切安好吧,可怜了这些人了,他们都很淳朴,亲爱的先别出去,等收到确切消息后再行动。”
对面很快就回复道:
“天啦!情况已经这么危险了吗?你手机要保持畅通哦!说起来你当时真的想得很周全,知道阿菲卡局势复杂,提前给我俩申请了卫星电话,地下仓库里有插座,我随时都充着电的,我们要随时保持联系哦!”
“好的!”
……
在这种用短信交流的过程中,付龙一直就很安静,此时此刻的他心情十分复杂,对夏荷无尽的担心和思念渐渐占据了他全部的身心。
“龙哥,又再想你爱人了?”
付龙被祖拉拉大妈拉回了现实,笑了笑道:
“是啊,大妈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木讷的人?”
“木讷?我还理解不了这么冷门的单词,我的东国话才学了两年。”
“两年能学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就是……嗯……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也很难去理解他人的感情的意思,比如这帮黑兄弟为我而战死,我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为我去舍弃自己的生命,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难过,这个时候我对夏荷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祖拉拉大妈笑得很慈祥,声音如同古老的旋律,对付龙说道:
“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丈夫,在这片土地上,他是少有的勤劳汉子。”
听到这句话,付龙瞬间冷汗直冒。
“大妈别开玩笑了,我一直把你当母亲……”
“哈哈,傻小子,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说,他和你一样,不善言辞。”
“他人呢?”
“前年死了,不知道什么病,那时候你们还没来,没钱治。”
“哦,抱歉啊。”
“我们感情很好,这个孩子就是我四十岁时和他生的,之前的孩子们都夭折了,他一直也没怪过我,结婚的时候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没有自己的土地,所以他一辈子都在外拉香蕉赚钱养家,他不会表达自己,一生没对我说过我爱你,但我能感觉得到。”
“你怎么感觉到的?”
“心!我们是人,我们都有心,用心去倾听一个人,你会感觉到他爱你与否,那些部落勇士虽然在你们看来很愚昧,但他们至死也是随心而为,追随着自己的心去做事,哪怕是付出了生命,别在意自己的表达,跟随你自己的心走,听它的,孩子。”
“这就是所谓的随心而为?哈哈,大妈还是个哲学家。”
就在祖拉拉大妈谆谆教导这个大男孩时,前方枪响了一声。
“喂?匡总,什么事情?”
“所有人注意!周遭有丧尸!”
原来就在刚刚,一只落单的丧尸突然从一旁的草丛中冲出,眼看就要飞扑上车,曼萨没有办法,只得举枪击杀。
“加快速度!赶紧走出这片地方,枪声很可能引来更多的丧尸。”
此时的道路已经很泥泞了,想要加速谈何容易?车队只能尽力跟上,四周时不时可以听见一两声嘶吼了。
“坦克开一辆去车尾保护!不要轻易开火!”
下完命令,曼萨眼看着一只丧尸正向自己袭来,把心一横,关闭顶盖,下令坦克手一脚油门撞了上去。
当血肉与钢铁发生碰撞时,坦克手猛地加速,丧尸被撞倒在地,履带几乎没有遇到阻力就一下碾了过去,瞬间汁液狂飙,身后的卡车上的人连忙捂脸躲避。
“都抓稳扶好!”
此时的车队,一辆坦克居前,三辆大型的工程车居中一字排开,身后跟着几辆装满人的卡车,气势上极为雄壮。
坦克和工程车迎面遇上丧尸也不减速,卯足马力就是撞,由于丧尸数量不算多,几下就硬生生撞翻了好几只。
虽然如此,可苦了卡车上的付龙,他抓住卡车的栏杆,被甩得上窜下跳的,轮子碾过骨头时产生的颠簸令他叫苦不迭。
“我去,你们慢点!”
“慢不得!”
一阵碾轧撞飞,丧尸只能追着卡车的屁股在后面狂奔,付龙看在眼里,摸着枪的手痒的不行,但又不敢开枪,只得回头从仅剩不多的部落勇士拉出一个比划道:
“射几箭杀几个!”
由于车辆过于颠簸,黑叔叔正欲张弓搭箭,却忍不住一口就吐在了车上。
“靠!”
就在此时,一只丧尸突然跃起,抓住了卡车侧面的围栏,车辆飞驰之下虽不能借力上车,但大笑的脸却让人毛骨悚然。
付龙见状,心里暗道:不行不行!就这么抓着卡车一旦减速了它肯定要上来!
回头看了看,抢过另一个部落勇士手里的长矛,用衣物将头包好,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只手抓住围栏,一只手反手握住长矛,瞄准丧尸的脸一矛一矛地扎了足足七下,方才将丧尸扎脱了手。
随后,追击的丧尸慢慢变多,付龙陷入了疯狂,一副长矛上下飞舞,一路上用最原始的动作硬生生挑落了十余只丧尸。
站在不远处观战的祭司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暗叹付龙的勇猛无畏。
他当机立断,指挥其他部落勇士纷纷效仿付龙的做法,只要发现有丧尸企图爬上卡车,便立刻手持长矛狠狠地捅向它们,一时间上演了一出原始的战车攻防。
“别让血溅到!离远一点!”
“呜!呜!呜!”
……
一直开到入夜,车队终于甩开了丧尸的追击。
“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明早继续前进!”
经过一路厮杀的付龙,双手磨出了水泡,坐在草地上神情呆滞着看着月亮。
长矛捅入丧尸身体时发出的声音如同按下了单曲循环键一样,在付龙脑海里回荡,过于血腥的会以令他干呕不止。
“杀戮是痛苦的!”
此时昼夜温差变大,草原上幸存的动物一定都在挤着入眠。
突然,他感觉到身体突然一暖,低头一看,是此前酋长珍藏的、象征着权力的兽皮大衣。
“天冷了,加件衣服吧。”
付龙本欲推辞,但脑海中出现了那些部落勇士遇害的一幕……
“哎!你们可害苦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