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正觉得看不看都无所谓吧。但鉴于杨清已经伸手递了过来，于是宗子正下意识就接了。
小小的一张卡片上写了狐白的姓名——比较少见的一个姓。因此他又看了那姑娘一眼。非常奇妙的感觉，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好人帮助无知少女成功落户的骄傲自豪感？
……虽然这里面他并没有出力多少。主要还是宗永年的名头大。
宗子正看完就把小女孩的身份证还回去了，想了想他交代道，他对阿白说：“你……最好还是不要违法乱纪。要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
要不然前一秒给这个小女孩身份证办了出来，后一秒她就因为打架斗殴进了局子。对他爸的影响不好。
好歹宗子正在里面也是做了担保的……
如果真发生那种可怕的事，他作为法学生也只能清理门户了。
但阿白听进去了。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我会好好当一个合法公民的！”这可是来之不易的机会啊！
杨清：“……”
宗子正：“……”
……宗子正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了。事情倒是也没有到这么严肃的地步。
听到阿白的话后宗子正习惯性地想拍拍她的肩膀激励一句“good job！”，但考虑到这小女孩现在的身份，还有喻子礼在一旁盯着，想了想也也只能把刚伸回去的手缩了回来。
但是请放心吧，那句「干得好」他在心里说了。任何接受了他这句祝福的人到现在似乎都混得还不错。
所以这小姑娘的未来的前途也一定是光明璀璨的。
非常棒！
合法公民！
没有再多聊两句，很快宗子正就催促着赶杨清去上班了，“走，先把你妹妹送回去。”
他说着就往驾驶位的方向走。车上的位次还是跟原来一样，喻子礼和阿白坐后座，杨清在副驾驶。只不过现在杨清和阿白落在后面，两人先对视一眼后，杨清又往前喊了一声：“老板。”
“嗯？”
杨清就跟在宗子正身后边走边问：“您和老板娘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想请你们吃顿饭。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庆祝阿白成功拿到身份证。”
也没想着一顿饭能抵消老板的恩情。反正该肝脑涂地的还是得肝脑涂地。请他吃饭也只是想小小地感谢一下。
正好在吃饭的过程中就把一早给准备好的礼物送了。
呃……
但是宗子正就和喻子礼对视了一眼——这两人也在眉来眼去。这俩人对视了，心里得到了答案，宗子正就回应了：“等过段时间吧，最近我们也比较忙。大概率是抽不出什么时间的。”
……考虑到他口中的“过段时间”容易被人误解，以为他这话是不想去的推辞。于是喻子礼又补充了：“年前！”
她对阿白说：“年前我们应该就有时间了！让你哥把钱准备好，我肯定是要宰他一笔的！”
正好那个时候杨清也发了年终奖，宰他一笔非常合适。
“成！”杨清喜滋滋地应了，正准备还说什么场面话的时候，宗子正就打断他的喜悦了：“别高兴太早，你下午还是要继续上班的。”
杨清：“……”
哦对。
杨清笑不出来了，他是牛马来着。
哦对了！坐上副驾驶之后杨清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他又忙喊了一声：“老板。”
“……”奏！
杨清：“阿白以后能考公吗？”杨清主要是想问——如果有人细查她的背景的话，应该是不会查出什么的吧？
阿白听到这个问题以后也眼珠转了转。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还是杨清细心。
宗子正：“……”
……这个问题倒把他问住了。但理论来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他家又没贿赂，这都是走得合法程序啊！
但如果真让她去考又有点怪怪的。他家担保一个背景全无的小女孩，然后转头这个小女孩就去考公？
呃……
宗子正想了想，道：“最好先不要吧。先避避风头……过几年再说。”等等！她考得了吗？他记得考公务员的硬性要求是要大专以上学历？
“她学历不够呀！”宗子正说。
“我知道，我就随便问问。”杨清说。为他们未来的小孩早做准备。这个要提早问清楚，免得他们的小孩将来辛苦准备了一年，结果被告知没有报考资格……
虽然也不一定能考上。
宗子正：“……”
阿白：“……”
……杨清下午要上班。阿白也有事做。被老板开车送到小区门口，女孩子下车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背着她的双肩包到家去了。
想到什么就赶紧去做什么。到如今富贵，她也该还乡了。所以女孩子就预备着今天下午把杨清这几天的口粮做出来，等明天一早她就去车站打票乘车，然后让许素婉大吃一惊！
她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现代人了。就算是没用身份证乘过车也能在网上找到教程，今晚多看几遍，等明天她进车站就能从容不迫了。
杨清也很高兴。
虽然做牛马是一件让人十分非常悲伤的事，但一想到阿白的身份证到手了，再过一年就能结婚，就算是现在他也能随时把人领出去介绍她的身份，杨清就忍不住傻乐。
呵呵……
呵呵呵……
直到周坊过来叫醒了他：“哥、哥！”
“……啊！”杨清这才回过神来，先擦擦嘴角傻笑出来的哈喇子，抬头看一眼站在他工位边上的人——哦，是周坊啊！
杨清下意识就想掏兜里给他递糖……但不年不节的他的口袋里也没常备糖果。那就只能下次了！他在心里遗憾地叹了口气。
然后看一眼时间。
六点了。该下班了。难怪这小子过来找他。再看一眼周围的同事——大家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杨清边收拾边对周坊说：“你怎么还没下班？”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回家见到阿白了。今天有这么美的一件喜事，适合大做一顿。
周坊便道：“是要下班的，但是往哥这边一瞟就看见哥在这傻乐。”
“……怎么了？”周坊问，“是有什么喜事吗？”
“嗯！是有喜事。”杨清面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堂哥那边的嫂子生了小孩，我长个了辈分 ，所以特别高兴！我不能跟你多说了，时间有点紧张，我现在得赶紧赶过去跟我嫂子祝贺。”
周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