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不说话。才出门一天有什么想不想的？杨清见到女孩子脸上的表情就开心地笑了几声，很快就多走了几步找到了一个烧烤小店。他在外面坐下，要了一份炒粉丝，几串牛羊肉。
……这么久没吃垃圾食品，他的铁胃有点想念。
最后又要了两瓶啤酒。
阿白在屏幕后头挑了挑眉。烤串还需要一点时间，但两罐啤酒已经被老板从冰箱里拿出来了。杨清便开了一罐，喝一口然后跟阿白说话。
“你在这边吃的什么？”他戴着耳机，问。
“……中午炖了鸡，还做了烤鱼。妈妈晚上又炒了鳝鱼丝。”还有一些青菜莴笋这之类的小菜，阿白就没说了。
“是杀的我们自家的鸡吗？”杨清笑着打趣。
阿白：“……”
……可恶的杨清！她才不是杀鸡高手！
哦对！阿白想起来了，她道：“妈说等你周末过来要打断你的腿。”
“……咳咳！”喝着啤酒杨清听到阿白的话就突然呛了一下。他拿纸巾擦了，又涨红了脸问：“她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腿？”
他最近也没犯什么错吧？甚至连许素婉的面都没见到。他就中午的时候接了一个他妈的电话……好像是答应了说要晚点给她回电话来着。虽说他到现在也还没有回，但他妈总不至于为了这件事而打断他的腿吧？
除非……
……除非阿白是女人的真相被许素婉发现了。杨清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微妙起来。正思考着要怎么圆过去……哦，好像也不用圆。她已经虚岁十九岁了，是一个大孩子了。
他才没有犯法。
这样想着，杨清又悄悄挺直了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不过阿白倒是没往那方面想。她寻思着：“我也不知道。但是妈好像以为我们吵架了。”
杨清：“……”
哦，那没事了。那杨清就更不在意了。
本来就没吵架——那都是子虚乌有的事，等周末他去接阿白的时候跟许素婉解释一下就好了。
也可以等一会他直接给许素婉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
正巧老板上了肉串上来。
有香喷喷的羊肉。
下意识把肉串靠近屏幕馋阿白一下，闲适惬意地吃了，然后就开口询问女孩子的意见：“那你就在爸妈这边住几天。我周六赶早过来，再过一晚等星期天我们就一起回去？”
呃……
可以是可以。阿白道：“但是你会不会太麻烦了？你好不容易的休息日、其实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回去的。”
“不要紧。”杨清说，“正好我也想过来看看爸妈。”
“……”阿白盯着他看了一会。杨清趁机吃晚饭。女孩子忽的展颜一笑，笑着调侃了他：“哪怕是被打断腿也愿意？”
咳咳！
杨清又呛住了。
他抬起头盯着屏幕说：“我什么错事也没干，他们不会打断我的腿。”
阿白：“你仔细地盯着我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呃……
杨清就心虚地把头扭开了，但他还是开口说道：“你已经十九岁了，我们是合法伴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阿白就在后头笑得很大声。
杨清：“……”
……杨清现在也好希望阿父能住在山西能让他千里迢迢地跑过去找岳父告状。虽然前期他还是得被岳父打断腿，但等后面几年，等阿白的年龄上来了。他这个时候再跑去告状，阿父怎么说也得象征性地训斥阿白几声吧？
最好能看见他拎着棍子逼阿白上树的场景。他幻想很久了……
忽视掉女孩子宛如石矶娘娘一般的笑声，杨清又扭过头来继续问：“所以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回家了？”
还藏着掖着。
他之前怎么问都不说。
阿白笑够了，道：“因为衣锦还乡啊！你不觉得拿着身份证回家有一种荣归故里的感觉吗？”
……还是幼稚。
“我不觉得。”杨清很扫兴。
哼……
“你不懂我不怪你。”阿白听这话便对杨清露出了一个核善的微笑。朝着屏幕捏了捏拳头，她说：“要不然你周六还是别来了，我这边有好大一个榴莲。”
“……？”
杨清：“榴莲怎么了？”
“让你跪榴莲啊！你不是很喜欢吗？”阿白理直气壮地说。
杨清：“……”
……学坏了学坏了！打又不打不过……年龄还小。杨清觉得他日后的悲惨生活一眼可以窥见。
吃完晚餐是晚上九点。
杨清一个人走在有路灯的街道上，天上有星光点点。他对阿白说：“我马上要到家了。”
“好。”女孩子也应了，两人就闲聊一些家庭琐事，“那你到屋了就早点洗澡上床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嗯。”
虽然如此但两人的微讯电话还是没挂。电话打着，杨清在安心走路，阿白在另一头也没出声。偶尔杨清会低下头看一两眼屏幕，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视频里原本完整的阿白就只剩半张脸了。
杨清：“……”
……真是神奇的现代女友。人对于美的追求总是无师自通的。
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杨清就到家了。
他拿钥匙开门，家里面当然是很黑暗的，好在开了灯都一样。一直没出声的阿白突然开口了：“你要去洗澡吗？”
“嗯。”杨清也便应道：“先去洗澡。”洗完澡了身上的疲惫就能一扫而空。要不然他感觉下班了跟没下班似的。
阿白就委婉表示：“……那你等一会可以把手机带进浴室，然后找一个角度架好。”
正在衣柜拿自己内裤的杨清突然僵住。他沉默着幽幽看了一眼屏幕。
……女孩子心虚地移开了头，并不敢直视杨清的目光——她假装刚才那话不是她说的。
……
……
杨清洗完澡出来了。
……当然洗完澡了也不能就这样躺下休息，杨清先把笔记本电脑搬了上来，打算先敲一点复习纲要出来。
电话是一直没挂的。
也就是这会杨清搬着电脑上床，他给两人的视频通话换了一个设备。免得手机不好找角度让阿白一直看天花板。
先了解一下今年本省高考的行情。
只统计文科类。
专科线是185。这个分数杨清觉得阿白就是不怎么复习应该都能考上。
但既然都高考了，那还是志向再远大点。尽量考一个本科吧。
本科二批是428。
本科一批是521。
杨清的潜意识认为高考只有文理两科。这会他在查找分数线的时候，竟然还看到了体育类！
对啊！高考是有艺术生和体育生的！只不过这两者都与他沾不上边，所以才一直被他忽略了。但阿白好像能碰上一点……她会射箭，这算不算体育？还会古琴、所以她应该也能以古琴艺术生的身份参加高考吧？
杨清看到了可行性。选择太多样了他得先研究研究政策，然后写个策划案出来。到时候再跟阿白商量商量看她选哪种。
他开始敲敲敲。
两人的视频通话已经被杨清换到了电脑上，因此他盯着屏幕的时候往下一瞟眼就能看见女孩子的脸。
阿白：“你还在工作吗？”
呃……
杨清听这话就停下敲键盘的动作，他看了看自己的屏幕，没好意思对阿白讲他是在趁着她外出旅游的时候在家里策划着等她回来要怎么谋害她。因此杨清眼神飘忽地应了：“是，我是在工作。”
阿白很沉默：“……”
杨清一眼假怎么办？
好在杨清也知道他一眼假。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你是不是要睡了？”
他说：“你困了你可以先挂电话，我再敲会键盘很快也就休息了。”
“不要紧。”阿白说，“电话可以再打一会。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不打扰你。”
“好。”
高考策划案并不难写。毕竟资料都是现成的，他只需要复制整理一下就行。
杨清很快就整理好了，正当他想看看阿白时，低头往下看屏幕却发现那边的摄像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对准了天花板。
仔细听还能听到从那边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
……这个傻姑娘。
她睡着了……
杨清听着那边的动静也忍不住笑了两声。他先挂了电话，又打字在微讯上跟小姑娘说了声晚安，然后就将刚才写的东西点了保存，也合上电脑躺下休息了。
睡觉！
哦对了，他还得跟许素婉发个微讯解释一下——不是什么大事。电话他就不打了，微讯上说就行。顺便提醒他妈让她帮阿白关一下房间灯。
杨清：“……”
空空荡荡的冷床铺。
无人帮他暖床。就连想牵一下阿白的手也都做不到。早知道刚才就不挂和阿白的电话了……
\\
周六。
四天时间一晃而过。杨清度过了十分艰难的一个星期。这几天他又要赶策划案，中午还没有阿白给他装的香喷喷的饭盒。晚上回家了也不能抱着香香软软的萝莉。
虽然他们能打视频电话，但不必想就知道赛博萝莉是怎么也比不上真人的。
……杨清此时的赛博萝莉在帮着许素婉端面。她能做的不多，也就帮忙端个面条。洗碗的事有后厨大姨。
从这点能看出她这边的生意应该还不错。而且忙也就只忙那一阵。从早上六点到早上九点。过了早高峰之后两人就肉眼可见的清闲。但许素婉依然是不太好离店的——怕有客人进来，因此她的消遣方式就是在空闲的时候刷刷某音短视频。
阿白也差不多吧。
看小说听音乐。
不过今天她能骚扰杨清。他今天不用上班，而且一早就给她发了上车消息。于是她今天在店里端盘子的时候内心里都多了一丝期待。
「我下车了。」
「好！」趴在桌子上的阿白立刻来了精神。她抬起头来高兴地对许素婉说：“杨清要到了！”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女孩子的屏幕就弹出来一条杨清发送位置共享。
……咦？
这东西她没玩过，但不妨碍阿白根据上面的文字点击加入。她能看见地图上面有两个点。红点在向蓝点靠近。
阿白的内心也砰砰跳着，正要思考要不要跟许素婉说她想出去找杨清时，许素婉就先开口说了：“他来了我也打断他的腿。”
“啊？”阿白先是一愣，然后问：“为什么？他没做错什么事啊。”
……杨清那家伙不是说他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呃……
许素婉闻言也一愣。
是啊，为什么呢？
她盯着阿白仔细想了想，半晌张开口说了一句，“好像是说习惯了吧。”
……都是那小子干的混账事，导致许素婉一看见他就想揍他。
阿白：“……”
阿白无言以对。
“我出去接他。”阿白说。
“去吧。”既然解释清楚是误会，那许素婉也就不太在意了。于是大手一挥放阿白出去找人。
杨清正在朝许素婉的早餐店移动，然后就惊讶地发现他视角的那个红点在朝他移动。
“……”
“……”
待两个点的距离已经到很相近了之后，女孩子便抬起头来向前方探寻。
正好看见杨清朝她招手。
“阿白！”杨清的眼眸神采奕奕。他特别高兴，他昨天晚上下了班之后本想直接打个车赶过来的，但赶策划案又费了点时间——老板给他提了点建议。
恰好又遇上游戏bug……
然后就这样了。
太晚了只能等第二天。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晚上，暗含了一整晚的期待都只为了今天上午的见面。
阿白也很兴奋。
杨清还能很沉稳地向她招手，但女孩子却再也忍不住，阿白在见到他之后便直接向他飞奔而去。
一个熊抱！
“是不是想我了？”杨清唇角挂着一抹笑，然后牵起阿白的手亲亲。正大光明地在街上亲亲。亲完了又亲亲脸蛋，碰碰额头。
……好歹是在大街上，还是得稍微含蓄一点。
阿白才不承认。她狡猾地说：“我看是你想我了才对。”
“是，我非常想你。”他正经地说完，然后不正经地抽两下鼻子，悲伤地说：“没有你的夜晚我都睡不着觉。”
哭哭。
“……”阿白心一跳，又抬头去看杨清。忽的她开口问：“你带了吗？”
“啊？”杨清一愣，问，“哪个？”
“……就那个啊！”
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