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脸色惨白,“皇上为什么要答应?我父母已经年迈,我妹妹又如此幼小,焉能受得住宁古塔的苦寒?”
苏培盛满脸无奈,“这、这……小主啊,您是不知道,这可是果郡王上书求了被驳回后,又亲自跪在皇上跟前求的啊。”
“您知道的,皇上一向厚待皇室宗亲,尤其是果郡王。王爷虽惹恼了皇上,皇上也只是将王爷派去边远地区而已。且王爷甚少求皇上什么,好不容易这般恳切坚决的求一次,皇上不好不同意。”
“不过小主您放心,宁古塔虽然条件艰苦,可王爷出身皇室,又是任的二品官职,护住甄家老小不成问题的。而且玉如格格与您感情极深,也定会好好照顾甄家上下的。”
话虽如此,甄嬛却怎么也放不下心。
同时,心中也不免恼恨上了果郡王。
这人莫不是有毛病,若当真有意照拂甄家,又何必要她父母千里迢迢的去宁古塔?京中难道不比宁古塔好?
还有流朱,为什么要让果郡王将她父母带上?
云辛萝的脸色也不好,她想起了昨晚皇帝在床第间的粗暴,和跟她说可以出宫时那难辨喜怒的神色。
果郡王!
云辛萝咬牙,皇帝分明都已经快要将嬛儿与他的事抛到脑后了,这人又跳出来作甚!
那宁古塔岂是好待的?
云辛萝也不可避免的记恨上了果郡王。
但是,不管这母女两人如何的不情愿,却也违抗不了皇命。
苏培盛将母女两人送到圆明园门口,亲自扶着云辛萝上车后,转身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云辛萝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的不安更甚。
她原本想要跟苏培盛打听一二的,可是一路上耳目众多根本没有机会,上了车正欲相问时,却又见苏培盛转身上了后面的马车。
宫外,甄远道落脚的乌拉那拉家宅院内,停着三辆大马车。
果郡王府的下人在流朱、甄玉如的指挥下将甄家的东西打包放上马车后,将甄玉如和甄远道扶上马车,往果郡王府而去。
果郡王府外,果郡王已经整装待发,福晋孟静娴正站在果郡王身边柔声细语的殷切嘱咐。
“此去宁古塔千里迢迢,路途艰苦。王爷切莫委屈了自己和甄格格,妾身在账上划了一万两交给甄格格以备不时之需。”
“另外宁古塔苦寒,若有缺的少的不好采买的,王爷只管传信回来,妾身定备好了让人送去。”
果郡王视线看向甄家宅院的方向,心不在焉的应着孟静娴的话。
“福晋有心了,本王都记下了。”
他的回答如此敷衍,孟静娴却没有丝毫不虞。只是闭上了嘴,安静娴雅的站在他身旁。
很快,三辆带有果郡王府徽记的马车从街道另一头驶来,果郡王脸上露出笑意。
马车停稳后,甄玉如下车行礼,“妾身见过王爷、福晋。”
果郡王亲自上前扶起她,又转头看向正掀开车帘准备下车的甄远道:“都不是外人,甄、老大人不必多礼。”
甄远道却还是下了马车,“礼不可废,草民见过王爷、福晋。”
果郡王只得又亲自将他扶起,“老大人上车歇着吧,马上就要出发了。”
他本也不想将甄家人带去宁古塔那地方的,可是圆明园里的人传出消息,皇后有意抱养甄小主腹中皇嗣,若是将甄家人留在京城,只怕会成为皇后和乌拉那拉家拿捏甄小主的人质。
于是,果郡王决定以甄玉如不舍亲人为由,将甄家人带去宁古塔。
宁古塔虽艰苦,但他堂堂郡王又任二品官,难不成还不能保证甄家人锦衣玉食?
唯一可惜的,甄小主有孕在身甄夫人和甄三姑娘不能与他们同行。
不过没关系,甄夫人和甄三姑娘到底在圆明园里住着,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皇后即便想做什么也未必敢出手。
而且甄小主聪颖,又有那么一副立于不败之地的容貌,保住甄夫人和甄三姑娘必不在话下。
他只需要将宫外的甄远道护住就行了。
命人检查另一翻,确保行李和随行人员无误后,果郡王翻身上马准备启程。
这时,又有两辆马车朝着果郡王府而来。
“王爷且慢!”
马车还未停稳,苏培盛就掀起帘子高喊。
果郡王略有些诧异,却也还是下马来。
待马车停稳,苏培盛立即跳下来,“还好还好,幸好赶上了。”
“奴才见过王爷福晋,奴才奉命来给您送些御寒之物和补品药材,都是皇上和甄小主给您和甄格格。”
说着,苏培盛将后面那辆马车的帘子掀开,里面装的满满的,几乎没有缝隙。
果郡王对皇帝的赏赐无感,可是甄小主的心意这几个字却大为打动他。
他朝着圆明园的方向抱拳行了一礼,面上感激涕零的道:“臣弟谢皇兄和甄小主赏。”
苏培盛动作明显的朝着果郡王府装好行李的车辆看了几眼,又抬头看看天色,“哎哟,都这个时辰了,可耽搁不得了,王爷,不如您直接带着这辆马车启程吧。”
一辆马车而已,在皇家算不了什么。
果郡王没有多心,“那就多谢苏总管体谅了,来人,驾车。”
苏培盛连连摆手:“可当不得王爷这一句谢,若不是奴才来迟,哪里还有这档子事。奴才先在这祝愿王爷您一路顺遂。
“借苏总管吉言,苏总管,小王得启程了,来日小王回京叙职时再会。”
“唉好好好,王爷您请。”
于是,果郡王带去宁古塔的车队里多了一辆颇为气派的马车。
苏培盛含笑看着果郡王远去的背影,客气的跟孟静娴辞别后,上了马车离去。
只是,这马车并未直接回圆明园,而是拐了个弯在京外一个庄子上停留了半刻钟后才回去的。
待马车进入圆明园时,苏培盛身边多了一位嬷嬷打扮的妇人,御前也多了一位深得皇上信任、苏培盛等人敬重的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