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
要是说谁能教吴邪的话,解雨臣的脑海里面第一个浮现的人选就是黑瞎子。
他们这一圈中能足够信任同时武力高强的人选不是很多,只有寥寥几个,一个巴掌都能数清。
他自己也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在吴邪的身上。
而张起灵虽然战斗力爆表,但招招都是杀招,太过凌厉。
更何况他这人不善言辞,想要他教导吴邪,还能压制住他的小聪明,很难。
自家先生,倒是也可以,但不行。
至于其他的人……
不是达不到他信任的底线,就是武力不行,或者压制不住吴邪。
这么一看,只有一个黑瞎子才是最合适的。
但解雨臣的肯定却苦了吴邪,自从他这个发小拍板决定黑瞎子来教他。
并且黑瞎子点头说会好好教导他,不会辜负组织的信任之后,所有人都变得奇奇怪怪了。
在那一天之后,所有人都用一种人憎狗厌的导师婊的目光盯着他,就好像他是人尽可教的。
只要踏进这座四合院,不教他一点东西,就是白来一趟了。
没错,为了方便黑瞎子教学,他现在暂时搬到了他们的四合院居住,但却再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黑瞎子和鹤顶红就算了,这两人向来都是心中没溜的,就爱逗他玩。
但!
现在就算是闷油瓶这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半夜三更都会来上一遭。
别以为天黑,他就没有看见这小子暗戳戳的偷笑!
可恶啊!
他早就应该知道。
能和那两个坑货儿住在一起,还每次失忆都能找回来的人,能是什么老老实实的闷油瓶嘛!
那两家伙儿是明骚,这个死闷油瓶就是闷骚!
偏偏他处于最底层,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就算年纪最小的秀秀,都能来看他的热闹。
还摇头晃脑的,一脸义正言辞教导他一些小聪明。
小姑娘坐在四合院正厅的台阶上,一身黑色苏绣的旗袍衬得她身材姣好,
“现在怎么不知道把你的小聪明使出来?”
霍秀秀偷笑着,用指尖轻轻的戳了一下吴邪脑袋上肿起来的鼓包。
“要是我的话,就先在房间里面练上一夜,第二天不但不会耽误进度,还能让他们愧疚愧疚,这样他们也不好下手太重了。”
吴邪咬着牙,露出一丝苦笑,“是什么幻觉,让你觉得我和你的待遇是一样的。”
黑瞎子他们可能看在是霍秀秀而心软,但他是吴邪,是计划的提出者,他们心软就是在送自己去死。
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算脑子里面有再多的小聪明都不敢露出来。
霍秀秀摇摇头,帮他抹红花油的动作加重了一点,轻声道:
“赢是没有标准的,跳蚤可以吃青蛙,象棋也可以当围棋,只要你能赢,什么法子都好。”
吴邪也摇头,“这样会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怕行步踏错,所以不敢有一点自作主张。
霍秀秀的动作顿了顿,想起之前在医院看到面前人躺在病床上没有生机的模样,出现了片刻的静默。
吴邪见她这副模样,也不想将气氛搞得太紧张,便笑了笑。
“别担心,我现在已经能跟上黑瞎子的行动了,说不定等哪天你就可以看到我将他打趴,到时候你一定得替我拍下来,我好出去炫耀炫耀。”
说着,他艰难的抬起手晃了晃,做出拿着照片的模样,向霍秀秀眨眨眼。
“看,我将南瞎打趴的证据,以后想要找我吴家小三爷出斗,价钱都给我往上提一番!”
霍秀秀被他逗笑,看向树荫下吃沙琪玛的黑色身影,挑了挑眉毛。
“黑爷,听到了你徒弟的豪言壮语了吗?价钱翻一番呢!”
黑瞎子躺在躺椅上,手里还捻着一块没有吃完的沙琪玛。
是霍秀秀送过来的,她亲手做的。
“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黑瞎子慢悠悠的斜睨两人一眼,“但是可惜,我应该是没有这种麻烦的。”
吴邪听到这话,脸色一垮。
他想起拜师傅的那天,黑瞎子摸着自己的筋骨,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毫无天赋,天生就比别人笨拙。”
他肿着一张脸,不满的嚷嚷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别看不起人,小心我哪天真的将你按在地上。”
黑瞎子将手里的最后一口沙琪玛塞进嘴里,没有理会他的话。
下一秒。
一颗小石子精准在砸在吴邪的脑门上,将他砸了个人仰马翻。
要不是霍秀秀闪的快,差点就跟他一起倒了。
坐在黑瞎子对面的张起灵嘴角抽了抽。
看着四仰八叉倒在台阶上,没有一点颜面的吴邪。
有点想要笑,但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吴邪跌面,不能笑。
但王胖子却没有这个顾虑,笑呵呵道:“天真,你这是在扮演水池里的小王八吗?”
吴邪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瞪了王胖子一眼,手指着黑瞎子,气冲冲的骂道:
“从现在开始,我要是再靠近你十米之内,我就是个驴蛋!”
黑瞎子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敌人是不会疲惫的,所以警惕心不能放下,小三爷,想要将我按在地上,你还有得学呢!”
吴邪忿忿瞪着他,在心里骂了无数遍黑瞎子这个老阴逼,但口头上却不敢说一句他不学了的话。
他还是得学。
…………
而吴邪苦难的源头。
解雨臣此时正坐上了飞往德国的飞机,只有他单独一个人。
他是去找人的。
找屠癫。
解雨臣偏头望着狭小机窗外面的碧蓝天空,也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他原本是应该跟着梁烟烟还有鹤云程再次前往广东的.
但计划出现了一点意外,让他不得不来这里找到屠癫。
红衣男孩的事情还没有查出结果,他们原本说再去一趟的。
梁烟烟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比较在行。
但她这次的任务酬金很特殊,她想要屠癫,她只有这么一个愿望。
解雨臣听说过他们之间的事情,但那时他忙着张家古楼的事儿,没有功夫理会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等再次听到阿透的消息,她已经被送进监狱了。
有期徒刑十年,这种时候即便是解雨臣想要插手也是无能为力了。
屠癫到底想要做什么?
解雨臣不明白。
梁烟烟想要找到屠癫又是做什么?
他也不明白。
甚至最近一段时间每天准时准点让他睡觉的噩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同样也没有理清楚。
解雨臣感觉自己现在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旋涡里。
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拉进漩涡里。
他现在就连最基本的害怕都做不到,他从小就知道这种情绪无用。
他想……他得先找到屠癫,事情总得一件一件的处理清楚。
找到屠癫之后,他得去找自家先生了。
很想很想他,即便他们才刚刚分别了六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