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不屑地挥了挥手,她那热衷八卦的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情,“那孩子都被抛弃了,不配拥有名字。”
警员们继续讨论着,丝毫没注意到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一般。
鉴于柳寒酥的背景,她根本没资格拥有那条蓝宝石项链!
如果那条蓝宝石项链不是她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多年前那个给他一块面包的小女孩不是柳寒酥,而是别人?
那柳寒酥那晚在他们发生一夜情的时候戴着的蓝宝石项链又是怎么回事?
这条蓝宝石项链到底是谁的呢?会不会是……柳寒酥姐姐的?
“她姐姐长什么样?”韩子砚抬头看向众人,眼中已然燃起愤怒的火焰。
“她出生的时候,大家都说她挺可爱的。我们也不清楚具体长什么样。马丁村的老人们都已经搬走了,这些事都是老一辈流传下来的。”
好极了!原来他从一开始就被柳家几人给骗了!
他们可真够胆大妄为的!
而柳寒酥,居然还敢屡次提起十五年前的事。
今天,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必须得弄清楚!
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韩子砚紧紧地攥着拳头,指节都泛白了,他猛地转身,怒气冲冲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拨通秦煜的电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联系柳寒酥,让她家人在钻石庄园等我。”
或许是因为愤怒,那辆尊贵的劳斯莱斯被开得像火箭一样快。平常要一个小时的路程,这次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就在柳寒酥刚进家门的时候,韩子砚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他这一进来,气场冰冷又充满压迫感,仿佛席卷了整座房子。
柳苍海夫妇坐在沙发上,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以前也见过韩子砚生气,但从没见过他气成这个吓人的样子。
柳寒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上前去拉住韩子砚的手,开始撒娇,“子砚哥哥,你怎么这么生气呀?你都吓到我了。”
韩子砚一把掐住柳寒酥的喉咙,眼中的杀意瞬间将她笼罩,“这条蓝宝石项链是你的吗?十五年前的那个小女孩真的是你吗?”
韩子砚没有任何铺垫,直接这么一问,让柳寒酥一下子懵了。
她被掐得呼吸困难,干咳了几声,还想佯装不知情,“是我呀!怎么可能不是我呢?”
“别装了!要是我没证据,会这么问你吗?”韩子砚的呵斥声仿佛来自地狱一般。
韩子砚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也让柳苍海夫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太生气了,眼中的恨意好像马上就要把柳寒酥当场撕碎一样。
他知道了!他肯定已经知道一切了!
夫妇俩在沙发上僵住了,吓得不敢吭声。
柳寒酥痛苦地抓住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挣扎着说道:“子砚哥哥,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呀?你要相信我呀!”
“怎么,你还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子砚哥哥,我……我没有啊!”
韩子砚听了她的话,冷冷一笑,厌恶地松开了柳寒酥。
柳寒酥瘫倒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
韩子砚大步跨过瘫倒在地的柳寒酥,愤怒的目光投向柳苍海夫妇。
“我今天去优雅之光教堂想给柳寒酥补办蓝宝石项链,警察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她有个姐姐,是被你们抛弃的。柳寒酥没资格买这条蓝宝石项链,那这项链到底是谁的?”
余琴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了,柳苍海当机立断,抓住余琴站起身来说道:“子砚先生,这和柳寒酥没关系,都是我们做父母的错。您别再为难她了!我跟您说实话,柳寒酥确实有个姐姐,这条项链确实是她姐姐的。”
“老糊涂!”余琴又气又急,想挣脱柳苍海的手。
柳苍海没理会余琴的抱怨,只是不耐烦地把她推开。
余琴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被自己的脚绊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在说什么呀?”
这该死的老家伙,他不但背叛了,居然还对她动手,余琴愤怒地从沙发上抓起一个衣架,朝着柳苍海挥舞过去。
“给我住手!”柳苍海一声饱含啜泣的话语让她挥到半空的手停了下来。
“寒酥出生前,我们确实有一个孩子!她比寒酥大一岁。”
柳寒酥和余琴都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大一岁?
他到底在说什么呀?
明明是双胞胎呀,柳寒酥和柳青衣,她们应该是同岁的呀。
母女俩困惑到了极点,完全不明白柳苍海想说什么。还没等她们从他冗长的解释中回过神来,柳苍海又接着说道:
“我们没有抛弃她。相反,因为她早产,身体很虚弱,我们就去弄了条蓝宝石项链,在我们村里,蓝宝石项链代表着好运。我们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但是,当她长到两岁的时候,却突然失踪了!她是走失了,不是我们抛弃的!我们到处找她,但都一无所获!而且,那一年,我们还去优雅之光教堂想给她再买一条同样的项链。
但有人散布谣言,说我们抛弃了自己的孩子,不配拥有那条幸运项链。没办法,我们就把给那个孩子准备的项链给了寒酥。”
柳苍海语气悲伤,说着还留意着韩子砚依旧冷漠且充满怀疑的表情。
不行!他得再加把劲!
他必须彻底洗清寒酥在这件事里的嫌疑。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一脸沮丧,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那条项链,寒酥从三岁起就一直戴着,直到长大!后来,我们看到柳青衣在街上独自乞讨,看着那可怜的孩子,我们就收养了她,取名为柳青衣。
我们把对走失孩子的爱全都倾注到了柳青衣身上,甚至都忽略了寒酥,这就是为什么寒酥长大后……
子砚先生,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就是我们柳家的悲惨过往啊。我从没想到,离开马丁村后,人们还在传那些谣言!先生,我这心里难受啊!”
柳苍海一把鼻涕一把泪,叙述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完后他还半握拳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心口。
柳寒酥眨了眨眼睛,整个人呆若木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老爸说得如此可怜兮兮的,就连她自己都开始相信这个悲惨故事真的发生在自家身上了。
柳苍海象征性地擦了擦眼泪,同时一直在试图揣摩韩子砚的情绪。
然而,韩子砚那深沉又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让人很难读懂他的心思,他们也不确定韩子砚是否相信了这个故事。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韩子砚沉默了许久,终于打破了沉默。
柳苍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满是悲伤,“没名字呀。当时我们太穷了,而且我们是非法移民,没办法办出生证明。给她姐姐弄来蓝宝石项链后,因为没证件,我们也没向有关部门报备。等我们能办证件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寒酥大概四岁的时候才办了证件,名字还是工作人员给取的呢。”
韩子砚冰冷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知道了柳苍海所说故事的“真相”,他却并没有感到一丝喜悦。
既然柳寒酥从三岁起就戴着那条蓝宝石项链,那么十五年前救了他一命的小女孩确实就是柳寒酥啊。真是讽刺啊!当他发现柳寒酥可能不是十五年前救他的那个女孩时,他还以为有转机了呢。
不管怎样,他本来就不想娶她,可现实似乎总是让人失望。
他本以为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可接下来,更令人震惊的事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柳寒酥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份报告,双手递给韩子砚,目光炽热地说:“子砚哥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