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巧云上楼,打开八十平的套间,冲了个舒服的澡。
卸去浑身的疲惫,躺上床,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今天的荒唐事。
房子是段飞婚前买的,女儿肯定是分不到的,若是打官司的话,拿去装修的嫁妆应该也能拿回来。
只是,装修跟不动产不一样,房子会涨价,装修却只会贬值,折旧算下来,估计只能拿回来一半。
能拿回一半都算不错的了,这笔钱,能让女儿拿去读博,或者短暂的潇洒一阵。
但是,钱能算得清,情却算不清,破碎的感情又向谁讨呢.....
想着想着,有些失眠,便爬起来剪了这几天攒的视频。
这一阵闲下来就上剪辑课,现在剪起视频来,得心应手,不过一个小时,就剪完了视频。
配了个背景音乐,她随便放了个文案,便发了出去。
发完视频,一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点半了,正要收起手机睡觉,信息栏弹出冯嘉树的信息:【还没睡吗?】
她疑惑,问:【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屏幕的那头冯嘉树盯着她的信息,犹豫片刻,回复道:【猜的,刚才你回来,感觉你情绪不大好。】
贺巧云看着他的关心,心里莫名的暖暖的,回复道:【嗯,的确是有些烦心事。】
冯嘉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向我倾诉倾诉。】
贺巧云失笑:【烦心事嘛,我一个人烦就好了,不能再影响你。】
冯嘉树也不再强求:【那晚安,早点睡。】
【晚安。】
第二天。
凌晨五点半。
贺巧云被生物钟叫醒,醒来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未接来电,她打开微信,给女儿发了个信息:【早餐想吃什么?我待会儿过去给你做。】
消息过去,没有回复,她又发了一句:【我给你熬点海鲜粥吧。】
随后,她放下手机起床洗漱。
下楼时已经是六点多,碰见正要出门运动的冯嘉树,冯嘉树看她穿戴整齐,手上还拎着包和车钥匙,便问:“要出门?”
贺巧云淡笑,“对,有点事。”
他倒是没再问,而是说,“需要我帮忙的话,别不好意思开口。”
贺巧云应了下来,语气诚挚道:“好,谢谢。”
俩人一同出了门。
别墅区的绿化覆盖率很高,晨起的空气伴着薄雾,清新干净,令人心旷神怡。
走下台阶,她跟要出去跑步的冯嘉树告别,便驱车离开。
到附近的生鲜市场,她买了些海鲜。
到了小区,拎着海鲜上楼,摁了密码进门,还未来得及换鞋,就被里头乒呤乓啷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她匆忙换鞋,放下海鲜袋子,抓起昨天那只细口的花瓶,亦步亦趋的往里走去。
主卧的门大开着,里面被弄得乱糟糟的,床上放着一只粉色的皮箱,皮箱里的衣服皱成一团,梳妆台的化妆品护肤品散落一地,一只香水瓶子打破,浓郁的味道扑鼻而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转过身来,满脸凶恶的盯着贺巧云看,撕破脸的斥骂道:“你来干什么!”
贺巧云蹙起眉,盯着吴曼仿佛要吃人的嘴脸,说:“你什么时候来的,凭什么动小美的东西。”
地上被打破的这瓶香水,上千块,很贵的。当初她说这个味道好闻,女儿工作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她买了一瓶同款的,后来她自己去爱马仕问,竟然要一千多.....
吴曼听到她的质问,仿佛更生气了,一把把手上的衣服摔在了地上,“这是我给我儿子买的房子,为什么不能来!”
贺巧云眉头拧成了麻花,声音也冷了下去,一字一句道:“吴曼,把衣服给我捡起来!一件件给我折好!”
吴曼似乎被她的眼神吓到了,眼底闪过一抹不自在,但却迟迟没动,嘴上还在不服气的损着:“一堆破烂东西,有什么好捡的,放着占地方,丢了都不可惜。”
下一秒,僵持的空气中传来“砰——”的玻璃碎裂声,贺巧云把手上的玻璃瓶敲碎,手上握着开花的瓶口,可以扎死人。
她抬起脚,一步步的走进屋,声音冷到了谷底,“吴曼,我是看着脾气好,但也没好到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的。”
吴曼显然吓到了,脚步连连后退,“你,你干什么。”
贺巧云抬起手,尖锐的玻璃瓶口对准她,勾唇一笑:“看着这个瓶子,你说我要干什么?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既然你不怕惹怒我,我也不怕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吴曼吓得嘴唇都抖了,“你,你冷静一点,你这样是犯法的。”
贺巧云笑得开朗,“你觉得我怕?”
这人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的疯子。
对于吴曼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来说,就更怕了。
吴曼被逼到了墙角,双手无助的贴着墙壁,吓得眼睛发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说:“我,我错了,你冷静一点,别冲动别冲动......”
贺巧云看着她这样,堵着的心情顿时舒畅了,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吴曼,“啧”了一声,“别跪我,我嫌晦气,站起来。”
吴曼颤颤巍巍的双手撑着地板站了起来,“好好好,我不跪,你,你别冲动。”
贺巧云没有回应,眼看着她站起来说,“给你十五分钟,把这些收拾干净。”
吴曼嘴唇颤颤的连连答应,“是是是,我收,我收,你先把这玻璃放下,行吗?”
贺巧云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快点收,别那么多废话。”
吴曼弯腰捡起被丢到地上的衣服,一只眼睛还在警惕的看着贺巧云,怕得就要哭出声了。
贺巧云丝毫没有放下瓶子的意思,冷冷的看着她收拾。
吴曼的动作很慢,因为还要时刻警惕贺巧云会不会突然袭击她,但贺巧云却没有时间等她,催促道:“快点收,我只给你十五分钟。”
“好,好,好。”
她慌忙的加快了速度。
贺巧云倚在门框处,看着她把衣服收进衣柜里,阴阳怪气的说:“吴曼,你儿子真有本事呐,背着我女儿在外头找了两个小三小四,你都没见过昨天那个大场面,那个戴墨镜的姑娘,拿起你供着的送子观音,一把摔到你儿子脸上,你儿子脸肿成了猪头呢,还出血了。”
“哎哟,那样子看得我,爽啊。”
“不过那姑娘估计是砸完觉得不够爽,又把那观音摔到他身上,看着就痛嘞。”
“啧,不过这么对待送子观音,你家呀,要断子绝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