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西没想到她会这般坦诚,惊愕了片刻后就回了药房,没再说什么。因为张安宁突然变的太热络了,自从阿雪走后,她不习惯了。
如果说镇安侯府中的人谁最矛盾,那无疑就是蓝西。
她对阿雪的感情是真的当作亲妹妹的疼爱,可是她对顾屿的忠心又是根深蒂固的。
深夜,上京城中沉香阁。
李宸抱着怀中的美人儿,喝着她喂过来的琼浆玉液,闭着眼睛听着奢靡的乐曲。
这样的场景,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
毕竟太子殿下打小就喜欢纵情享乐,行为放荡不羁。
顾屿人还未到,那股清冽的气息就已经蔓延到舞女们的心头。
一曲舞毕,花娘们纷纷退场。
顾屿面无表情的坐到李宸的对面,亲手为他斟满一杯酒。
“从小到大,每次我不冷静的时候都是你出来收拾的烂摊子。”
他端起酒杯朝李宸一饮而尽,仿佛一切感谢都在不言中。
李宸还是那吊儿郎当的笑着,他掐了一把怀中美人儿的细腰,惹的美人儿一阵娇笑。
他端起那杯斟满的酒杯,仰头也是一饮而尽。
“我们身上流着一部分相同的血,这么多年相互扶持到如今这种地步都是付出过努力的。”
他说着将怀中的美人儿轻轻的推到一边,正襟危坐的看向顾屿。
“阿屿,成大事心不能乱。我不会允许你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程!”
顾屿低着头盯着桌上空的酒杯,李宸在他心中似友似兄,他从未违逆过。
可是,心中的那股揪疼又是真实存在的。
李宸见他迟迟没有说话,皱着眉想要再说些什么的,后来想想又打住了。
如果端木雪真的能左右到顾屿的情绪,他不介意暗中杀了她。
李宸站起身,贴身的内侍赶忙送来一条湿巾帕子让他擦手。
他满眼嫌弃的将手中那些不干净的脂粉味擦干净,然后边往外走边冷声吩咐道:“处理掉。”
赵内侍听后忙行礼,随后不慌不乱的收好巾帕走到愣在一边的美人儿,直接给她喂了一颗见血封喉的毒药。
毒发的时间很快,快到让那美人儿都不知自己刚才吃过什么。
顾屿是闻到血腥味才回过神来的,屋里除了地上的尸体,就只有赵内侍在一边安静的垂首。
他轻声问道:“殿下回宫了吗?”
赵内侍忙回道:“回侯爷,殿下已经离开一刻钟了。”
顾屿轻点了一下头,没有多想就回了侯府。
蓝东最近经常不在府中,神出鬼没的不知在在办什么重要的事情。
蓝修又好多次想要问顾屿,可是又怕逾矩。
主要是府中积攒了好多的庶务,他本就没有管理庶务的脑子,每天过的苦不堪言。
张安宁反倒是一反常态的越来越活跃了,她除了不能走出西院,整日里捣鼓吃的玩的还挺开心。
蓝西游好几次看着她都走神了,因为她那肆意玩乐的样子,像极了阿雪。
中秋节的时候,蓝修看着一沓又一沓的礼单,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还是跟顾屿问出了口。
“主上,要不您给我发配了吧,我是真的弄不来这些庶务。”
顾屿在下着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很平淡的说道:“东叔那边被缠住了,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你将府中的事务整理好送去琼花苑。”
“啊?”蓝修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试探的问道:“主上,你说的是让张安宁管理侯府庶务?”
“我的话让你很难理解了吗?”顾屿的这句话很平常,却带着几分压迫感。
蓝修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让张安宁管理,那还不如我继续管着好了。我怎么看都感觉她像个奸细。”
顾屿许是被他的话逗笑了,轻呵一声,“我倒还真的希望她是个奸细。”
蓝修在自己有限的脑组织中分析了这句话的意思,奈何自己蠢笨如猪看不懂。
“主上,真的要让张安宁掌管府中庶务?”他做着最后的挣扎。
“恩。”顾屿似是鼻音中发出的声音,一副懒得理他又不得不回应的样子。
蓝修听到后是彻底的死心了,他的认知中感觉顾屿可能是半疯不疯了。不能因为张安宁跟阿雪关系好就这般毫无提防。
镇安侯府的庶务是要跟外界接触的,一旦张安宁接手不出一日就会传遍整个上京城。
这么多年,威名赫赫天家宠臣的镇安侯,府中突然出现了一位女人来掌管中馈,上京城的高门大户们不疯才怪呢。
谁人不知镇安侯软硬不出,从不拉帮结党。讨好不了侯爷,难不成还讨好不了一个小女娘的心吗?
琼花苑,张安宁看着一箱又一箱的账本,想起刚才蓝修来说的话 ,脸越来越黑下来。
她就是不能出琼花苑,不然她一定要杀到顾屿跟前问个明白。
她这是吃了他们家多少粮啊,让她来做这份苦力?
其实,顾屿让她接手侯府庶务是有私心的。
端木雪很快就要来上京城了,他想让张安宁多去接触她们云城的使臣,从而探听到一些动向。
其实更私心的是,他想用张安宁跟端木雪表达,自己没有亏待来她的人。
张安宁脑子虽然活跃灵动,但是这种阴谋诡计她并不擅长,她自己想不到这一点,就单纯的以为被拉去当苦力用。
长公主府
李棠这一年多来瘦了很多,几乎是瘦到脱相了。
她每日酗酒燃迷幻香,将府中养的男宠们当成端木云来翻云覆雨。
可是事后梦醒,她又觉得空虚一场。
最能让她泄愤的就是杀了与她欢好的那些男宠。
上京城中的黑市,最近一年来交易的男奴都是女奴的好多倍。
谁都知道李棠的风流放荡,血腥残暴,奈何公主府给的银两甚多。
你有良心不做,自然会有昧着良心的人去做。
李棠知道端木雪的存在是在半个月后的一个傍晚。
她每日过的昏昏沉沉的,听着死士跟她汇报来近期上京中的一些大事。
说到镇安侯府中有一位张管家是个女人的时候,她还忍不住的嘲笑了顾屿一声。
“果然是男人,一年又如何。新鲜感过了还不是只听新人笑。”
最后死士才说还有十日就是李文康的寿宴,今年外邦也会进京贺寿。
还特意说起来云城的少城主也会来。
李棠猛然抓到重点,“云城?牧森哪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