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
幕帘内升起了篝火,四人围在火堆旁沉默着。
“你怎么来了?”云逍用木棍戳着身前的火堆,不经意的问道。
蚩璃言语中透露着责怪。“我不来,你就准备和他们死磕是吗?”
云逍不乐意了。“什么话!?什么叫死磕?就那几条四脚蛇,也配我死磕?哥哥我后招儿多着呢!打他们,手拿把掐好吧!”
金面下的蚩璃白了云逍一眼。“还手拿把掐?要不是你先前炼化了不老泉,就驱动那两件道宝,还没冻住别人,自己就先撑不住了。道宝是别人玄帝的大道躯壳,连玄圣都不敢随意动用。”
云逍撇了撇嘴。“我这不是试试效果嘛,心里也好有个数不是?”
“再说了!谁说我没有退路的?哥哥刚吞噬的蛇蜕术,保命神技!只要他对我造成致命伤,刻在我身体里的蛇蜕术就能自行激发,逃之夭夭!”
云逍双手在篝火火光映照下比作蛇影,在蚩璃眼前戳来戳去。“都怪你!我辛辛苦苦在蛇人族皇城蹲守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把蛇蜕术拆盲盒一样拆出来了,还想着这次试一试,多好的机会啊!”
云逍全然没有在意先前的生死险境,似乎已经将其抛在了脑后,无聊的玩起了手影。
见状,蚩璃忽然起身,怒声道:“云逍!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你就这么相信一个没用过的法术?蛇人能用,你就一定也行吗?你拿自己的命去赌法术管用?”
“你的蛇蜕术就算起作用了又怎么样?能跑多远?你知不知道,你在龙宫胡闹的时候,一位九转玄帝就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说着说着,蚩璃一个即将踏入玄帝的绝世强者,此刻竟带着哭腔。“你不是说过你厌恶践踏生命的人吗?你不是说你转世就是为了好好体验一次精彩的人生吗?你就是这么体验的?你现在难道不是在践踏侮辱你自己的生命吗?”
轻微的啜泣声自蚩璃传出,她虽然是魂附元神状态,可哭声却清晰可闻。
云逍坐在一旁,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扭头掩面的蚩璃。他是真不知道会引来玄帝,他想着鸿宇界玄帝屈指可数,而且大都是些旧时代的老不死,怎么会那么巧。
玄帝销声匿迹近万年,云逍着实没想到龙族这一尊还活着。在龙宫闹了半天,云逍还以为龙帝已经身陨了。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我又不像你有铃铛可以预知危险…”云逍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弱。
蚩璃回头瞪着云逍:“正因为你没有足够的底蕴,所以在外行事才更应该小心!”
“你还是没有正视问题!”
“云逍,你不在乎自己的命,我在乎!”
“你下次要是再这样,肆意妄为,随随便便就失控…你信不信,我回头没事也去找那些老家伙拼拼命?”
咚!
云逍跪了下去。“我错了!”
…
早已躲在火堆旁的礁石后的元宝、阿斌二人小声蛐蛐着。
阿斌撅着屁股,趴在石头后,好奇道:“宝爷,逍爷怎么跪了?”
元宝变回了大黄狗,优雅的斜靠在一坨白棉软枕上,吃着糕点,看着海上夜景。
元宝无所谓道:“害!小夫妻吵架嘛,多新鲜?你不也有老婆吗?你们不吵架?”
阿斌笑道:“阿香刀子嘴豆腐心,我心里清楚,所以我没和她对着干过。而且阿香心疼我,护着我的面子,就算我做错了事,也从来不会让我跪。”
元宝像是想到了什么,也是摇头一笑:“确实,不过老大这性子和行事作风确实该跪下忏悔。呵呵呵,还是大嫂厉害!莎姐要用神魂术才能稳定老大,大嫂骂两句,比神魂术还管用。”
…
篝火旁,
“云逍,你就是个混蛋!”
“是是是,云逍是混蛋。”
云逍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哄着蚩璃,一边帮她捶着虚幻的双腿。
蚩璃还有些轻微的啜泣,语气失落道:“云逍,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可以明说啊,我走就是了。”
说到一半,蚩璃有些语塞。
云逍连忙说道:“没有没有。”
蚩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继续道:“但是你能不能好好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你不是常说‘来都来了’吗?既然你都降临到这里了,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命?”
…
蚩璃忽然顿了一下,按住了云逍的手。“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云逍愣了愣,仰起头。“我说我没有不喜欢你。”
蚩璃和云逍大眼瞪小眼…
片刻之后,面具下,蚩璃泪水夺眶而出。“云、云逍,你说你喜欢我?”
云逍轻叹一声,反握住蚩璃的手。“蚩璃,你早就知道我神魂有问题对不对?我说的不是魂格,而是我魂格之上的心魔烙印。”
蚩璃没有回答,云逍却已经明了。“蚩璃,我喜欢你,我也分不清是习惯伪装还是真心。我们试试看。”
“不过,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尽量控制情绪,避免冲动上头。”
云逍话音刚落,蚩璃便扑进了云逍怀里。
云逍轻拍着蚩璃后背。“好啦好啦,开心点儿!也别太拘谨,就当咱们还是好哥们儿,以前怎么处,以后还怎么处。”
…
翌日,清晨
蚩璃走了,通过云逍识海中的双头蛇蛊,回到了自己的肉身里。
走之前,她交代道,她马上就要有新的突破了,等她突破成功,她就给清风寨留下一具身外化身,然后过来陪着云逍游历世界。
云逍也很无奈,他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和阿斌聊过后,他就回到了灵舟房间里,思考着一些答案。美杜莎也和他聊过一些类似的话,是以她和鬼帝阎墨之间的事为例子。
最后,他决定尝试一次。他是真不分不清对蚩璃的喜欢是真的还是假的,总而言之,他来这个世界后,对蚩璃和清风寨的人都在乎,可蚩璃给他的感觉和清风寨的人又有些不同。但有一点,云逍可以确定,他不想伤害蚩璃。
元宝打着哈欠,从礁石后走了出来。“你们就这么挨在一起,干坐了一晚上,毅力可嘉!”
“不过大嫂也不容易,这好像是她唯一一次笑着从你这里离开吧?”
嘣!
一个零帧起手的脑瓜嘣差点儿没把刚睡醒的元宝带走,双手抱头,直呼云逍大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