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柚姐姐！你快看外面的烟花！”
左柚和沈宴的第一个新年，烟火正绚烂。
“喜欢吗？”左柚有些手痒地摸了摸沈安安的小辫子，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
沈安安穿了一身喜庆的红棉袄，她自己扎的马尾被左柚拆了，另外扎了两个小辫，还带上了好看的发圈，看起来像个小福星。
沈安安用力点头，脆声道：“烟花和小辫我都喜欢！”
左柚又转向沈宴，软声道：“喜欢吗，我专门为你放的烟花。”
男人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被绚烂装点，美好得像是一场美梦。
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年味，终于明白人们为什么热衷于放烟花，吃团圆饭。
火光照在左柚的脸上，男人的神情愈发温柔。
烟火瞬息万变，可眼前的人却会一直在身边。
他何其幸运。
见两人越靠越近，沈安安连忙伸出双手捂住眼睛，好奇得张开指缝悄悄观察。
沈宴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左柚的额头，随即站起身对沈安安道：“安安你陪她玩会儿，我去烧鱼。”
都快走进厨房了，他又不放心地回过头对着左柚叮嘱：“我很快就好，楼下小孩玩闹没有度，你们先不要下去。”
左柚点头如小鸡啄米：“知道啦知道啦，我们等你一起。”
沈宴家有个院子，这里没有车会经过，因此成了小孩聚集的风水宝地，尤其是过年的时候。
左柚刚刚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不少小孩聚集在一起放鞭炮，玩仙女棒，还有一种她叫不上来的东西，只要点了火扔在地上就会三百六十度旋转，一边转还会一边冒火花。
左柚那时候看得手痒，沈宴和沈安安却警惕地盯着几个调皮小孩，生怕他们一个不注意扔过来伤到人。
沈宴也不说信不信，加快步子进了厨房。
厨房里，沈妈妈正在炸小酥肉，见他进来眼睛一亮，压低了声音道：“阿宴，你怎么不在外面陪柚柚，她第一次来家里肯定不自在，你把人留在外面不好。
厨房的事你不用担心，安安下午就把菜都洗好了，剩下的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沈宴微不可察地弯了弯眼睛，心里想笑。
她哪是第一次来，他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在家里见到她时的诧异。
安安静静睡觉的她看起来乖得不行，跟白天趾高气昂使唤他的样子截然相反。
沈妈妈也笑，眼里闪着泪花：“妈住院的这些年你受苦了，现在看到你幸福真好。”
沈宴但笑不语，利索地拾起水池里的鱼开始去鳞。
沈妈妈偏头往客厅看，见左柚正附在沈安安耳边说着什么，于是她低声道：“阿宴你放那儿我弄吧，我看她们两个都坐不住，估计想出去玩了。
楼下的小孩疯起来什么也不管，你出去看着点，别让她们被炸到了。”
沈宴手上动作未停，快速地往沙发处瞥了一眼，左柚正乖乖巧巧地把手搭在膝盖上冲他笑。
他心里软的不行，道：“她喜欢吃我做的红烧鱼，安安会看着她的。”
沈妈妈也不再劝了，她确实做不来红烧鱼，还是让阿宴做吧。
和沈宴猜测的一样，沈安安确实像个小大人一样皱眉望着外面疯狂乱舞的一群小孩。
“沈安安，我们出去玩这个冲天炮吧！”左柚说着掏出两把加强版冲天炮对着沈安安诱惑道。
沈安安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厨房似乎已经传出了一阵饭菜的香味，哥哥也还在忙活。
“柚柚姐姐，这个很危险的，我们班上就有同学玩这个把头发炸了，脸也伤了呢。”沈安安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说完又担心会毁了她的好心情，小小的脸上满是纠结。
“哎呀安安，我们就出去玩玩嘛，或者我们玩仙女棒？这个很温柔的，绝对不会受伤！”左柚拉着沈安安的袖子一阵摇，一双杏眼眼巴巴地瞅着她。
沈安安被她看得小脸通红，忍不住在心里想：难怪哥哥拒绝不了柚柚姐姐，她这么撒娇，就算是让她把所有的零花钱拿出来当烟花炸了她也会答应的。
“安安你真好！”见沈安安态度松动，左柚开开心心地一手拿着仙女棒一手拉着沈安安出门了。
等沈宴烧完鱼出来，沙发上的两个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茶几上还留着两个橘子，上面被人用马克笔画了笑脸和烟花。
沈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画的，他无奈地摇摇头，朝外面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站在一群孩子中间笑颜如花的女人。
和他想象中不同，一群小屁孩不吵不闹地把左柚和沈安安围住，眼巴巴地等着漂亮姐姐给他们分发仙女棒。
看了一会儿，沈宴浅笑着收回视线，继续回到厨房忙活。
半小时后，沈妈妈看着一桌子菜欣慰一笑，把四双筷子摆好，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确认没出差错后才对着沈宴道：“阿宴你去叫她们回来吃饭吧。”
沈宴点点头，可脚还没踏出一步，房门已经被打开了。
沈安安有些无措地走在前面，望了沈宴一眼之后迅速低下头，仿佛是犯了什么大错。
沈宴心一跳，不由自主地朝她俩走去。
“哥。”沈安安咬着唇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刚进门的左柚身上。
这下左柚也不动了，看向沈宴的眼睛有片刻的迷茫，瞬间转化为心虚。
这样的眼神沈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每次犯了错她就这样子，恨不得在脑门上刻上几个字：刚犯错。
他径直朝她走去，柔声道：“怎么？”
沈妈妈也关切地上前，柔声道：“是不是受伤了？快进来，外面冷。”
对上这么两双关切的视线，左柚心一横，从背后扯出来一团。
“……麻麻，抱！”
肉乎乎的小团子懵懵懂懂地望着眼前陌生的沈宴和沈妈妈，下一刻小嘴一撅就要扑进左柚怀里。
左柚手忙脚乱地拉住小团子，同时尴尬地朝沈宴和沈妈妈笑笑，果然对上了两人石化的表情。
她连忙举起手：“我发誓，我真的不认识这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