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收回目光,脸色变幻,扬起一个和煦的笑容。
往后退了一步,手指着他的作品。
缓缓说道:“我这件作品的名称叫--爱。”
站在矮台一侧的孙老师听到周易的话,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来了个正经的了。
台下学生因为刚刚的小插曲,本就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听到他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话,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仰着脖子看着。
倒是人群里的马闻闻,和身边的张长青小声哔哔道:“老周又要开始唬人啦。”
以往有小组作业的时候,都是周易上台阐述。
他再清楚不过,周易那张小嘴,是如何的巧言善辩。
给他一个支点,简直是能翘起整个地球的存在。
周易顿了一下,脑筋急转。
说实话,他有个嘚的设计构思。
要是可以的话,其实他也想来一句--妙手偶得之......
不过看着孙老师那有点铁青的脸色,如果说了准保没好果子吃。
收了收思绪,见众人被他抛出的钩子勾起了好奇心。
也不着急解释为何作品名字叫--爱,留了个小悬念,这是他演讲时一贯喜欢使用的小套路。
清了清嗓子,缓声说道:
“刚刚在刘欢欢老师演示的过程中,我发现在扎染的过程中,有两个非常重要要点。”
顿了顿,继续说道:
“第一,如何控制颜色的变化?”
“第二,如何保证最终的图形不脱离,让颜色和图形相辅相成?”
说起了专业知识,周易缓缓向前走了两步。
得益于杨太后从小就给他安排上的各种兴趣班,让他学到各种知识的同时也练就一副好心态。
周易站在矮台上,神情淡然,看不出一丝紧张。
抛出两个小问题,他缓缓说出自己的见解。
“颜色是人感官上最直接的视觉表现形式之一,做最有冲击力的画面,是我最初的想法。”
他向后退了一步,指了指四四方方的织布。
“但是,在我观察到一班同学的作品后,我发现这种织布材质,染料很容易被晕脏。”
“对于技术不成熟的我们来说,这是短时间内很难克服的问题。”
“所以为了避免出现大面积脏色,我放弃了最初的几种强冲击颜色搭配。”
矮台另一边的刘欢欢老师,笑眯眯的点点头。
扎染最本质也是最重要的是材质的选择,纯棉和丝质是最佳。
但这次挑选给他们用的织布是亚麻粗织布,一个是上色很容易,另一个是价格实惠。
毕竟经费有限......
“在有了很多同学的前车之鉴下,我选择回归根本,选择了色彩中的基础三色。”
周易手指点了点作品分明的色块。
“也就是色彩三原色,红、黄、蓝三色作为主体颜色。”
周易嘴角带着笑容,向前走了两步。
说道:“说到这里,相信大家也都能明白了,我刚刚说的问题。”
“作为三原色,即使是互相晕染,也能搭配出一些点缀颜色。”
他伸出手指,举例说道:“比如说,红加黄得橙,蓝加红得紫等等。”
“扎染不同于我们之前色彩基础课上的水粉画和水彩画,很难做到丰富的颜色来点缀画面。”
下方认真听的同学们感同身受,特别是他们这学期刚刚开设了色彩基础课。
对周易刚刚讲到的很多,基本上都能迅速get到他说的点。
孙老师不自觉的点点头,眼带笑意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周易。
十几年的教学生涯,这些最基础理论知识早烂熟于心。
只是有点讶然,能在实际操作的过程中,将理论知识运用,这是很难得的。
有时候,理解是一回事儿,真正做出来是另一回事儿。
也有点感叹,这小子有点东西。
一个最基础的颜色选择,既避免了颜色晕脏,又能通过晕染的可能来点缀画面。
这是一举两得的事儿。
周易望着众人一脸原来如此、为什么我没有想到的表情,笑了笑。
能在大家都是同一领域里人前显圣,总能带来一种高级的爽感,是他现在的感受。
同时心中暗暗警惕。
戒骄戒躁,戒骄戒躁......
人群中,小麻雀拉了拉旁边眼冒星星的周芯瑶,说道:“瑶瑶,我怎么没想到啊。”
有点崇拜的说道:“感觉小周懂得好多啊。”
周芯瑶点点头。
她喜欢像太阳一般光彩耀人的周易。
是侃侃而谈极具魅力的他。
也是夜色中柔声歌唱,被众人环绕的他。
......
“这是我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停顿了一下,周易继续阐述,伸出两个修长的手指。
说道:“在扎和染这两个步骤中,怎么合适的将图形和颜色融合是我遇到的第二个问题。”
“我的想法和很多同学一样,是做颜色与颜色之间稳定渐变。”
周易后退一步,手指向他的作品。
“我在捆扎的时候,提前将色块进行了明确的划分。”
他用手指在四四方方的织布对角,虚空划了两下。
“经过反复的折叠和标记,我选择了将三种颜色中冷暖差异较大的红和蓝做了分割。”
“以更柔和的黄色作为缓冲带。”
“这样既做到了颜色上有了渐变,也防止了出现大面积颜色晕脏。”
“同时在图形上也做了一些对称美感。”
众人随着他的阐述,目光落到他手边的那幅扎染作品。
小方布上仍有着深深浅浅不计其数的折痕。
虽然周易说的很简单,但能看的出来,折和扎的过程很复杂。
左上的红和右下的蓝,以及斜对角的黄。
大面积的色块里,有织布的留白,非常有规律的穿插在色块之间。
整个四方的织布里,好像开满了红黄蓝三色的花朵,美艳异常。
“卧槽,老周整的这么认真啊。”
马闻闻又有点被唬住了。
“有一说一,给我也听懵逼了。”张长青赞同的点点头。
嘿嘿笑了一声,张长青又说道:“这要是我,这会儿高低得装个逼。”
煞有其事的一挥手说道:“在座的都是懂哥,但没有一个人懂哥的艺术!”
马闻闻瞥了他一眼,脚步挪了挪,“长青,我是装修师傅,请问你想装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