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二宝家吗?”
敲了好一会儿,就在时瑜以为屋里没人的时候,时瑜听到了脚步声。
“谁啊?”
‘嘎吱’一声响,门被打开。门后站着的是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女人。
“王二宝是您?”时瑜问。
“我儿子!他的事不归我管,我管不了他,你直接把他关起来吧,怎么样都好!”
时瑜和瘦猴相视一眼,时瑜看着老人,问:“如果我说他死了呢!”
中年女人一怔,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怎么就死了呢,祸害遗千年,怎么这样就死了!”
王二宝,是她生了五个女儿之后才生出来的儿子。
生了儿子后,丈夫工作更卖力了,因为有了儿子,生活才有盼头。
因为是唯一的儿子,他们夫妻对他就宠了一点。
儿子长大以后,好好的工作不干,和一群二流子在外面跑。政策放开后,更是不着家。
只是,时不时的,就有人拿着借条找到家里。
丈夫去世,儿子连葬礼都没出席。
自那以后,她对儿子也死了心。
好好的房子,也被他的债主打砸了。
生出了个孽障。
她无数次咒骂,“早知道你这样,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该溺死你!”
她回过神来,身子倚在门上,才勉强站稳,“怎么就死了,他前几天还找我要钱,说他要干大事。”
“他有说过,他要去哪里吗?”时瑜问。
“没,他什么都不和我说!他只说他要发财了!”
时瑜掏出死者的照片,问:“这是你儿子吗?”
中年女人接过照片,认真看了看,摇头,“这个不是我的儿子,我儿子没死!”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惊喜。
时瑜,瘦猴,“乌龙?”
“你认真看看,这真的不是你儿子?”
中年女人,“不是!”女人斩钉截铁回。
“我儿子,我能不认识吗?”她又补充。
“那照片上的这人,你认识吗?他用的你儿子的身份信息办理入住。”
女儿确认照片上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换了另一只脚支撑身体重量,“我哪知道。他的胡鹏狗友我一个不认识,你们走吧!”
女人关门的时候,又说,“怎么就不死呢,早知道在出生的时候,就该溺死!兔崽子,狗东西,没良心!”
瘦猴,“怎么办,死的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找二宝,找二宝的朋友!”
下午,时瑜和队里的几人分了三队,在二宝经常出入的地方找人。
第一次去的时候,没有经验。二宝的朋友,如二宝妈妈所说,都是些街溜子。
这些街溜子,只要见到穿警服的人,立刻拔腿就跑,一秒不带停的。
时瑜和瘦猴一组倒是抓住了两个人。
“跑什么呀 ,我有们又不能吃了你!”
两个瘦成麻杆的人哆哆嗦嗦的站在墙角,不说话。
“说吧,犯什么事了?主动交代,让我们查出来,下场,你知道的吧!”
接下来,两个麻杆开始说。
麻杆一号:“我昨天偷了一个大娘的两个包子,我实在是太饿了了,再不吃饭,都走不动道儿了!”
瘦猴,“不能不走?”
麻杆一号:“你不懂!”
瘦猴没忍住,手往麻杆一号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嘴上说,“我不知道,但我们不会在冻得要死的时候还在外面走。你走什么?”
麻杆一号刚想说话,瘦猴打断,“诶,别说‘你不懂’直接回答!”
“帅!”
时瑜拉了瘦猴一把,小声对瘦猴说,“别贫了,我来问!”
时瑜走上前,从兜里掏出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麻杆一号接过时瑜手里的照片,仔仔细细的看。
良久,他摇头,“我不认识!”
时瑜,“王二宝呢,你们最近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在哪儿?”
“他啊,我们最近一次见面……”
他挠挠头,“半个月前吧,在街角的茶摊!”
“说了什么?”
“他说,他跟了一个大哥,能带他发财。他承诺,如果他发财了,让我吃香的,喝辣的!”
“楚雄蛲见面后,再也没见过。”
时瑜和瘦猴回到公安局,队里的另外几人问,“怎么样,有进展吗?”
瘦猴先去茶水间结了一搪瓷缸子热水,喝了一口才说,“没!”
时瑜问石崇则,“古董鉴定老师怎么说,那几个盘子的来源……”
“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又是盗墓的!”
这就奇怪了,重兵把守的墓葬群,怎么还能被人盗了呢。
“和四年前的那一批人有没有关系?”瘦猴问。
这谁知道。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被同伙弄死了!”
时瑜的小队兵分两路,一队留在村里,走访附近村民;另一队留在城里,找王二宝。
时瑜、瘦猴、井瑞去了村里。
“公安,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杀人凶手?我们红星村老实本分的村民被抓进去关了多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红星村的村民才是凶手呢。”
村长一见时瑜他们从车上下来,立刻走上前,对时瑜说。
瘦猴翻了一个白眼,“那几个被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说该不该关吧!”
村长一噎,“他们犯的也不是大事,至于关这么些天吗?都是拍破烂东西,你也看到了。”
时瑜,“村长,你是真的不懂,还是猜测我不懂? 不要在我面前装。他们犯事了,就该被关着。”
村长只是想吓吓时瑜他们。
如果来村里的公安会因为他们的几句话把村里人放了,或者少关几天,那就不亏。
村长嘿嘿一笑,话头一转,“是我不懂!我不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案件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时瑜把村长带到了临时办公场所,“村里人有线索吗?”
时瑜还是期待能从村民这里得到线索。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每天都发生,没什么特别的。”
时瑜点头,表示知道。
“辛苦你了!”时瑜对村长道,“后面的事我会处理。”
村长走出临时办公室后,井瑞问时瑜,“村长这老头,对我们一点不客气,你的暴脾气呢?”
井瑞觉得很奇怪,如果在城里, 以她对时瑜的了解,时瑜可能在村长问,‘怎么这么慢的时候,就会跨链,然后举起拳头威胁’,谁知道时瑜没有。这一点不像时瑜啊。
“我们要破案,还是要村里人的帮忙。我不信这么大的一个村,一个目击者都没有。”时瑜解释,“如果村长从中作梗,我们在村里的工作很难推进。”
“村长不是最想破案的人吗?怎么,听你的意思,他有问题?”
时瑜摇头,“我没说!”
时瑜不知道村长有没有问题,但是,肯定有自己的死私心。
井瑞,“我们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很多时候,凶手会第二次出现在现场。
万一能从抛尸现场发现新线索呢。
瘦猴,“我们扩大范围看看,是不是能发现凶杀案的第一现场呢?”
先听井瑞的。
去抛尸现场,他们三个人就可以了。
要是扩大范围找凶杀现场,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现有的人手不足以支持。
来到抛尸现场,井瑞左右看看。
“这对脚印是新的,你看得出来吗?”井瑞问时瑜。
时瑜愣愣摇头,“我不知道!”井瑞怎么看出来的。”
“反正,这个脚印是新的。”她也不解释她是怎么看得出来的。
“叫村长把村里一米七左右的人聚起来!我要比对脚印主人。
没一会儿,村长来了。
“官老爷啊,官老爷!您到底有啥事儿呀?能不能一次性给咱说明白喽?自从您们来了以后,我这可是连喘口气儿的功夫都没有!”
村长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抱怨道。
他心里暗自嘀咕:真倒霉,咋摊上这档子事儿呢?
只见时瑜转过头去,对村长说道:“都怪你这家伙运气太差!赶紧把你的大喇叭拿过来,扯起嗓子喊几声,要是有人不愿意来,用扣工分来吓唬他们!你比饿哦懂。”
毕竟到村里这么多趟了,时瑜对这里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她深知村民们最看重的莫过于工分了。
只要村长一声令下,保管全村老小都会迅速赶来。
果不其然,村长接过喇叭后,鼓足力气大吼起来:“大伙都快来集合啦!谁要是敢迟到或者不来,哼哼,这个月的工分可就要大打折扣!”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村庄瞬间变得热闹非凡。人们纷纷从四面八方急匆匆地赶来,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没过多久,人群便聚集在了一起。大家看到站在村长身后身穿公安制服的时瑜等人,顿时像炸开了锅似的,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哎呀妈呀,他们这些人一来准没啥好事儿,咱们又得跟着忙活喽!”一个中年妇女皱着眉头说。
另一个男子也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嘛!每次都这样,真希望他们别再来打扰咱们平静的生活啦!”
还有个老太太焦急地喊道:“我家锅里还炖着汤呢,可得抓紧时间结束呀!不然这汤非得烧干不可。”
时瑜没理村民的抱怨,正事要紧。转头向村长问道:“村长,村里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吗?”
村长环顾四周,仔细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肯定地点点头回答道:“都在这儿了,除了那些还不会走路的小娃娃之外。”
得到村长的答复后,时瑜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井瑞,想看看她接下来打算如何寻找目标人物。
只见井瑞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人群,随后伸手随意地点出了几个人。
“你们什么时候去的抛尸地点?”井瑞开口问。
“我没去过!”所有人都说没去过。
井瑞,“一次没有?”
“没有,那地方晦气!”
这人膳的老大声,其他人都看过去。
“你留下,其他人走。”
说的就是这个说晦气的女人。
“你知道为什么留你下来吗?”井瑞问。
“我不知道!”
“因为,你心虚,你在心虚。你心虚什么呢?”
一米七的女人大声回,“我没有,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又没去过。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一家子几十口人”
“那你为什么要在那里烧纸,别狡辩,我看到灰了!”
女人跌坐在堤,“我害怕他来找我,我真的害怕,我做了好几天的梦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找上我。”
时瑜声音幽灵般的出现,“对~他为什么要找你呢?”
“对啊,他为什么要找我,我知情不报吗?”她抬起头,看着时瑜几人。
最后女人说,“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他和一个男人,他背一个大包,我好大的包。”
“男人?什么样子,你看到了吗?”
“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楚,但,和他一起的男人,听口音,是我们这边的人,他说的话,我都听得的懂。就是不知道具体哪儿的人。”
时瑜问女人,“如果我拿出照片,你能认出来和死去的男人说话的人是谁吗?”
女人:“我不知道。”
时瑜还是拿出了放在兜里的刘二宝的照片,“这个人,你见过吗?”
“就是他,那晚和他一起的就是这个男人。”
“说说具体的情景吧,还有,你为什么要害怕,你又没杀人。”
“那天晚上,我就是出来拉个屎的。出门走了几步,就听到了人的说话声。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了,我也没停,直接往前走。”
“继续!”
女人停顿了一会儿,接上前面的话,“他们说话的地方,离我要蹲坑的地方不远,我刚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其中一个人说,‘你答应了,用了我的身份,就要给我钱的,你说话不算话,信不信我杀了你!’
另一个人,‘呀,我好怕怕哦,有种你就来。’”
女人绘声绘色的一番,还带角色扮演,说得很明白。
“那天冷的呀,我一刻都不敢多待,就怕冷风把我的屁股给吹散了,不然,我该听久一点的。”
时瑜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们怎么听不到你的脚步声呢?”
女人白了时瑜一眼,“狗叫声音好大,遮盖了我的脚步声。再一个,我去蹲坑的那个厕所没门。进去的时候不会发出声音。”
女人说完,立刻大松一口气。
时瑜很奇怪,这个女人因着听到的对话寝食难安,怎么就不愿意向公安提供线索,而是选择烧纸来寻求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