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看不出,这招式在温泽用来徒有其表,但这头兽类的面貌实在让他震撼不已。
很熟悉,就在他的记忆里,他好像很早就见过一般。
温泽幻化出来的白泽相呼啸而来,口中吞吐青雷,直直朝着言芜而去。
言芜不再压制境界,他一巴掌就拍飞了青雷,冲着温泽问道:“你到底是谁?”
在吐出青雷之后,温泽也耗尽了最后的灵力,白泽相消散一空,露出了他本来的兽形。
虽然长大了不少,但比起方才的白泽来说,看上去没有丝毫杀伤力。
温泽呼哧呼哧地喘气,勉强聚拢了一些木气供自己运转功法,言芜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什么?”
他的喘息慢慢停下,道:“你是问我,还是问刚刚的那头兽?”
言芜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温泽道:“白泽,那是白泽。”
果然,这世上还有白泽存在着!言芜心中震动,他想再问,温泽下一刻说的话却将他的猜想击得粉碎,“我没见过白泽,只是有些奇遇罢了。”
言芜的反应在他看来有些奇怪,就像是,就像错过米达洛斯见面会的小荻一样。
但温泽实在没力气去管言芜的心理活动了,他在被自己轰得满目疮痍的训练场上摊平了身体,吐出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这是他第一次尽情施展自己的灵力,没有丝毫保留。
他放松了脖子,看着天上,忽然张大了嘴。
被言芜打出去的那颗青雷炸上了天,消散开来的雷灵力直接引动了雷云,现在闷雷滚滚,电光正在云里闪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雷呢。
他嘴巴里叽叽咕咕地,爬起来就往城主府里跑。
虽然他会吐雷,那他也怕啊!
“小温泽,你做亏心事了?怕被雷劈啊。”言芜不知何时回神,看着慌忙逃窜的温泽笑道。
但笑着笑着,已经安全回到城主府的温泽听到遥遥一声脏话。
“靠!乱劈啊!!”
见到白泽相之后,言芜更不愿意放走温泽,他坚信,温泽与白泽有更深的联系。
要不是再见到白泽后,他差点都要忘了,在自己于生死徘徊时,是谁救了他。
难道,这救命之恩要报在小温泽身上吗?
言芜隐隐有这种预感,就他收集到的那些传闻来看,白泽可以当做是近似于兽神的兽类,他们趋吉避凶,拥有很强大的能力,却又不愿意沾染世间的俗事。
百年前救下他,难道就已经在为了现在的局面而铺垫吗?白泽,真是一种可怕的兽类,言芜这么想着。
但他心底是不愿意出去打架的,还是跟那种恶心东西打。
那就,他把本事交给小温泽,让他去打吧!言·怕麻烦·洁癖·芜这么想道。
但,他的想法转变,实则也在白泽的意料之中。
都收徒了,届时徒弟有难,他这个老师会不出马吗?(白泽偷笑)
温泽一觉醒来,本以为会受到言芜的热情招待,但他没想到,是暴风骤雨般的那种“热情”。
一问三连:“练了吗?”“练了吗??”“练了吗???”
温泽过上了比之前更艰苦的日子,言芜敏锐发觉到温泽的上限很高,境界的增长也没有壁垒,这意味着,就算温泽不修炼,他的境界也会慢慢上涨。
那他,就来加快这个速度!
出师之时,就是他言芜还掉白泽恩情的那一天。
--
冷然然终于潜入了帝国,乔装成私盐商人进入盐丰星。
中间人带她见到了盐丰星上的土着,为首的是一名强壮的麋鹿兽人,名叫闫流,掌握着盐丰星上三分之一的盐滩。
冷然然扫视了一眼这些土着,发现未开悟的概率极高,但他们看上去十分和谐。
麋鹿兽人与麋鹿兽群共同组成一个庞大的群体,他们看着外来人的眼神十分警惕,面对这种情形,冷然然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或不安。相反,她面色平静如水,只是提出要看看盐的品质来决定价格。
这个理由很合理,闫流带着他们来到自己管辖处的盐滩,滩涂上有粗糙的盐池来晾晒盐水,冷然然走过去,撵了一点盐看了看,又尝了一口。
中间人负责谈判,冷然然隐晦地取了一些盐,回去分析。
他们离开后,被悄悄留在地上的仿生物机器人开始像螃蟹一样,开始卧沙。
利尔德得到的,不过是一本伪造笔记,几乎无用,但他到底曾是天才科学家,人体实验又有了新的突破。
他可以指定改造兽人的异能了。
就是报废率更高,不稳定的异能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他已经被炸毁了好几个培养仓。
但他依旧乐此不疲,甚至就选在帝国的其他据点上进行实验,既能继续研究,又可以给帝国造成一些损失,向所有人宣告他的回归!
他像是又有什么发现,开始将所有注意力引了过来。
古斯塔夫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但因为利尔德的狡诈,他也只是查出来几处狂信徒的窝点,对利尔德本身没有多少影响,一些完美世界理论的拥护者,却开始死灰复燃。
这对一个君王来说,足够羞辱了。
古斯塔夫阴沉着神色,在等到冷然然的调查结果之后,他选择立刻派军,以贩卖私盐的罪名前往盐丰星镇压。
冷然然却觉得蹊跷,出于一名军人的道义,而不是身为联邦人民的名义,她选择提醒古斯塔夫。
但古斯塔夫说道:“不管是不是利尔德的阴谋,我需要维护我的威严,一名没有威严的君王,是不足以御下的。”
“所以,你选择送你的士兵去牺牲?”
“为了维护君王的尊严而牺牲,是他们的荣幸,帝国会记得他们的付出。”日光打在古斯塔夫沉重的冠冕上,光影交错之间,使得他的面容一半沐浴在明亮的阳光之中,另一半则隐匿于深沉的阴影里。
冷然然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她永远不会认同帝国的原因。
她离开了,不愿意听古斯塔夫是否有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