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爷,周军正在整军,有进攻金安关的意图。”
赵文礼听到斥候的禀报,兴奋不已,等了三个月,周军终于动了,他立马下令全军备战。
五万周军在肖亲临的带领下,猛攻金安关,不出一个时辰,金安关被攻破,苏玉灼带领十万大军一路朝南进军,等全军出了金安关,从东、西、南三面涌出无数夏军,苏玉灼见此,立马下令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全军朝金安关边战边退。等退到金安关城下,却发现金安关城门紧闭,赵长彬站在城楼上喊道:“苏玉灼,今日你插翅难飞,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苏玉灼看着城楼上的赵长彬笑道:“是嘛?今日本王倒要看看,你父子如何取我项上人头。”
赵长彬冷哼一声,说道:“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来人,给我放箭!”
周军见此,盾牌兵立马护在苏玉灼面前,挡下所有箭羽。正在所有夏军都在全力围杀周军的时候,潘锦珠从西面带领五万轻骑,从西面杀出,直接和西面的夏军厮杀到一起,而后,许月凌带领一支五万人的军队,从东面杀出,让夏军疲于应对。
赵文礼这才反应过来,中计的不是苏玉灼,而是他自己,他立即将事先埋伏的五万人调出,支援右路军,在看到右路军得到缓解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报,王爷,王爷,后面有周军杀出,打着顾字旗!”
斥候的禀报让赵文礼差点跌落马下,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周军都是从哪里来的,尤其是顾维帧,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后方。赵文礼看着自己被包围,立马下令合兵向南突围。
“王爷小心!”一支冷箭射向赵文礼,被穆轻舟给挡了下来,穆轻舟这才看清,是秋无影卫队来了,直冲赵文礼的中军杀来。穆轻舟深知黑衣军的厉害,立马下令去围剿秋无影,自己则带着赵文礼离开。在赵文礼和穆轻舟的合力下,才撕开一道口子,逃了出来,却迎面撞上顾维帧带领的一支小队拦在面前,顾维帧看着穆轻舟,好奇的问道:“穆轻舟,你当年被我打成重伤,武功全废,居然还能提着青霜剑上战场,秦老前辈的药学造诣真让人匪夷所思!”
穆轻舟提剑指着顾维帧,说道:“当年还多亏了你,我在秦老的治疗下,能够破而后立,我的青烟歌诀,才修炼大成,今日必拿你祭旗。”随即便冲向顾维帧,和顾维帧厮杀在一起。
一旁的赵文礼本想上去帮忙,但看到后方的秋无影马上要突破封锁追来,犹豫过后才冲了上去,两人将顾维帧击退,一路向南逃去。顾维帧知道自己一个人,肯定不会是两个人的对手,就放弃了追击,便加入围杀夏军中。
此一战,二十五万大夏军,被俘者十万有余,其余者皆或逃或战死。苏玉灼将赵长彬蒙上眼睛,在夜间将其带到秋无影的营地,裴瑾看着跪在眼前的赵长彬,直接一脚将其踹翻在地,赵长彬看着眼前这个在战场的杀神,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喊着饶命。
裴瑾摘下面具,露出面容后,赵长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那个在他面前嬉笑打闹、活泼可爱的裴瑾,竟是在战场上让夏军闻风丧胆的杀神。赵长彬支支吾吾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你?”
裴瑾拔剑抵在赵长彬的胸前说道:“为何要杀芷陌姐姐,她对你三擒三放,你们却如此对待,你还是人吗?”
赵长彬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说着:“不是我,是荣宵阁阁主李苒杀的,不是我,裴姑娘,真的不是我!”
裴瑾怒吼道:“如果不是你利用芷陌姐姐对魏泽恺的信任,芷陌姐姐怎会遭此劫,你敢说不是你将她们迷晕的吗?”
赵长彬结结巴巴的说着一个“我”字,再也无法狡辩,只能不停的求饶,求裴瑾饶过他。
裴瑾将剑在赵长彬的脖颈处划出一道血口,恶狠狠的问道:“魏泽恺有没有参与,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说,说错一个字我将你千刀万剐。”
赵长彬哆嗦着说道:“不知道,这件事是明景帝下令让我这么干的,我也是迫于无奈啊,求裴姑娘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饶了我吧!”
裴瑾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后,随即一剑了结了赵长彬,说道:“芷陌姐姐,你的三个仇人,瑾儿替你杀了一个了,还剩两个人,瑾儿一定会替你把他们全部杀光的。”
苏玉灼在一旁安慰道:“瑾儿放心,离大夏覆灭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候,娘一定让你亲手报仇雪恨。”
赵文礼和穆轻舟丢了金安关后,一路向南逃回了康棠城,明景帝得知战败后,也是大发雷霆,但因为朝中缺少领兵大将,便让二人将功赎罪。同时号召在外驻守的将领,前来勤王,令驻守西境的范庭发兵原先的羌国现如今大周的西平郡,驻守南境的杨宥训,将象甲军调回,一同拱卫京师。
已经赋闲在家的英国公吕玄,明景帝也不得不重新启用,这位年近七十的大夏神射手,再次披挂上阵,跟随赵文礼、穆轻舟再次出兵平庐郡,在康棠城的门户,摩坨岭清流关,此地易守难攻。清流关依山傍水而建,要想攻克清流关,必先渡过清流江,因而清流关有两道天然屏障守护着,这是明景帝能稳坐康棠城的重要原因。
苏玉灼自然也知道清流关极难攻破,她没有选择冒进,而是选择徐徐图之,将所攻占的城池和百姓全都安抚好,愿意迁入周境的百姓,给其入籍分田,不愿意的也不会打扰其固有的生活,让他们安心生活。苏玉灼实行完这一系列法令颁布下来,后方得到了很大的巩固。
苏玉灼一面在清流关与夏军对峙,一面向西进军夏渚郡,苏玉灼已经做好了和大夏拼国力的准备,战争一旦开启,两国必须要一统。在周军半年的蚕食下,夏渚郡也被划入了大周的版图。
另外,由于大周的法令让大夏百姓看到了看到了另一番新天地,很多百姓自发越过边境线,逃到大周占领的夏渚、平庐二郡,这是苏玉灼万万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喜。
在如此境遇下,在大夏朝廷的朝会上,文武百官依旧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明景帝看着堂下的朝臣,每日除了纸上谈兵,却拿不出一个能破敌的计策,他心中也是十分无奈。
“启禀陛下,国师在殿外求见!”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明景帝一听秦冕居然会亲自到朝堂上来,也不禁诧异起来,众臣听闻秦冕上了朝堂,也是不禁好奇起来,文武百官中,除了原先的十二兽神使,无人真正见过秦冕,一直以来秦冕都是挂了一个没有品阶,没有爵位的国师虚职,由于整个大夏朝堂原先都是兽神教的教众,都知道他是最初兽神教的兽神,因此对其也不敢不敬重。
明景帝从龙椅上立马站了起来,跑到大殿门口,把秦冕给搀扶进殿内,让其坐在龙椅旁。
等秦冕坐下,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了下来高呼:“兽神大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冕看着堂下众人说道:“诸位同僚,今日老朽只是国师,不再是什么兽神,诸位无需对我行礼,都起来吧!”等众臣起身,秦冕接着说道:“今日朝会,是老朽请求陛下,将所有戍边将领和各郡的统兵将军,都召回来的,原因在于,在我大夏生死存亡之际,老朽希望诸位将军能够齐心协力、同仇敌忾,将周军赶出我大夏领土,还我大夏百姓一片太平盛世。”
所有文臣武将都再次跪了下来,应和着秦冕,明景帝看到这一切才明白,他虽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仍比不过那所谓的兽神在这些朝臣心中的地位。他此刻才明白,大夏这些年在他的治理下,只是表面上的国力强盛,而背后欺上瞒下的原因在于,是没有人真正将他当作一国之君,这才是大夏在面对大周时,屡战屡败的根本原因所在。他这才反应过来,秦冕今日会主动站上朝堂,是因为他不想他亲手创立的王朝,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秦冕并没有在意身旁的明景帝,就开始调兵遣将,他令赵文礼、穆轻舟、吕玄率三十万大军主动渡江,对北岸的周军发动猛攻;令范庭、吴安荀亲率二十万大军,攻打西平郡;令杨宥训、赵勋,率领十五万大军,攻打奉阳郡,秦冕想通过三面出击,来逼退周军。秦冕最后说道:“三位元帅,这六十五万大军,是我大夏举国之力给你们凑齐的,大夏就托付给三位了。”说完秦冕站起来身,明景帝也站了起来,扶着秦冕给三位统军元帅拱手行了一礼。
半个月后,大夏三路大军同时进军,一开始周军也猝不及防,丢了好几个城池,但在苏玉灼和顾维帧的协调下,很快就将战局给稳定了下来,三路很快又形成了对峙状态。
苏玉灼看着来势汹汹的夏军,想到《左传》中有记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在夏军于周军对峙,士气耗尽之时,苏玉灼笑了:“既然夏军主动渡江,那我们就将其全部引出,再聚而歼之。”
顾维帧思索片刻,说道:“不可,现在我们后方有数以万计的百姓,我们不能退,我们这一退一进,安居乐业的百姓又得颠沛流离,这是我们失信于归顺我们的大夏百姓。那如此一来,我大周朝廷的威信,将会付之一炬。况且现如今我前线大军只有二十万,夏军有三十万,我们很难形成一个稳定的包围圈,不能全歼夏军,会给我军进军形成阻碍。”
苏玉灼问道:“那你有何计策?”
顾维帧在地图上,指着清流关,说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直取清流关。”
苏玉灼看着顾维帧胸有成竹的样子,笑着问道:“相公,你又瞒着我这个大军统帅干了什么啊?该当何罪?”
顾维帧故作乖巧的说道:“王爷恕罪,末将也是半个月前才得到那个情报的,只是夏军一直龟缩在清流关,所以这个情报也无关重要,但如今夏军渡江了,那这条情报,就至关重要了,能一举扭转战局。”
苏玉灼揪着顾维帧的耳朵说道:“这个情报,这个情报,你倒是说啊,废话怎么这么多!”
顾维帧一边喊着饶命,一边挣扎着,等挣脱开苏玉灼的魔爪,顾维帧才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我军和夏军在这半年的对峙以来,我就派遣沐淮羽和章宗祈这两个常年生活在山里的人,带着一支百人一队,在摩坨岭里面转悠,让他们去找一条能通往清流关的山间小路,他们二人也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不仅找到一条,而且将这条小路加宽了,通过一支万人军队不成问题。”
苏玉灼听后欣喜不已,但很快又止住了笑容,忙问道:“那清流江如何过去?”
顾维帧脸色沉了下来说道:“我曾向当地百姓打听过,这清流江每到六月,就会有洪涝,也就是下个月,夏军在那时定会撤到安全地方,而我军要想偷偷渡过清流江,唯有在磅礴洪水中渡过去,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苏玉灼不可置信的质问道:“顾维帧,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本王的士兵也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在那滔天巨浪的洪水中,渡到对岸去?”
顾维帧思忖良久,说道:“乘众人之智,则无不任也;用众人之力;则无不胜也。玉儿,我们别无选择!”
三日后,苏玉灼终于做了那个艰难的决定,她站在二十万大军面前,将强渡清流江的事情在二十万兵士面前说出,要挑选五万习水性的将士们,众将士听后都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认为这和让他们去送死没有区别。
苏玉灼看着将士们也陷入了沉默,她也实在不忍心看着将士们去白白送死,便选择了先将此事作罢,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