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苏暖暖独自一人悉心照料着年幼的儿子。小家伙饿了要吃奶时,也是由奶娘在外间的榻上喂养。
每当奶娘喂完奶之后,苏暖暖便会轻柔地接过儿子,将他轻轻竖着抱起,让那小小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而后开始有节奏地轻拍他的后背,帮助其排出吞咽进肚子里的空气。拍完嗝后,苏暖暖又会小心翼翼地给儿子换上干净的尿布,整个过程都显得熟练而温柔。
然而,当奶娘准备再次接手换尿布的任务时,却遭到了苏暖暖的果断拒绝。
与此同时,她还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观察着奶娘的表情变化。果不其然,就在一瞬间,奶娘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上,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怨恨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好不容易把儿子哄入睡后,疲惫不堪的苏暖暖本以为可以稍稍歇息一会儿,可谁知那奶娘竟然还不死心,试图伸手去抱走正在熟睡中的五皇子。
见此情景,苏暖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猛地转过头来,对着奶娘冷声呵斥道:“陈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觊觎皇子?”
奶娘显然被苏暖暖的这番怒斥吓到了,她浑身一颤,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一旁站着的瑶琴看到奶娘如此狼狈的模样,心中更是气愤难平,她怒目圆睁,双手紧握成拳,如果不是碍于身份,真想冲上前去狠狠地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奶娘两个耳光。要知道,五皇子可是金贵之躯,又岂是一个区区奶娘能够肖想的?
原本苏暖暖心中还有些许疑虑,本来想着有时间让李全查一下在做打算。
然而当她瞧见奶娘那如同风中残叶般颤抖不已、抖似筛糠的身躯时,内心的猜测在刹那间得到了证实。
只见苏暖暖面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双眸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交织的光芒。她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陈氏,冰冷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陈氏啊陈氏,本宫着实未曾料到,你的胆子竟如此之大!虽说这奶娘名义上带个‘娘’字,但终究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娘亲。
本宫本念及你日后将成儿哺育长大,也曾打算待成儿成人之后,由他来为你养老送终。可谁能想到,你竟敢妄图将成儿据为己有!”
说到此处,苏暖暖的语气愈发凌厉,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向陈氏的心窝:“陈氏,你莫不是下一步便要谋划如何加害于本宫,好使成儿从此只依赖于你一人不成?”
一旁的瑶琴听闻自家娘娘这番话语,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她怒目圆睁,娇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恨,瑶琴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陈氏的头发,硬生生地将其低垂的头颅抬起。紧接着,她扬起手掌,毫不留情地朝着陈氏那张惊恐万分的脸颊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啪!”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回荡开来。
然而,刚刚打完这两巴掌的瑶琴却迅速地将手背到身后,不停地晃动着自己打人的那只手,在心里还嘟囔着:“真疼!这恶妇的脸皮怎会如此之厚!”
等瑶琴打完巴掌后,苏暖暖冷笑着开口:“哼!你也不好好想想,这深宫内苑之中,膝下无子的嫔妃多如牛毛。即便本宫将来不幸身死,成儿也决然不可能成为你的孩子。
而你呢?怕是也命不久矣!毕竟,可没人乐意让成儿知晓养育他的人不是亲生母亲这个真相啊!”
一旁的瑶琴听后,她恶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奶娘,她咬牙切齿地向苏暖暖行了个礼,语气坚定地道:“娘娘放心,奴婢这便前去她的屋子仔细搜查一番,看能否找出什么害人的玩意儿来!”言罢,瑶琴转身快步离去,只留下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那跪地奶娘惊恐万分的抽泣声。
“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啊!奴婢从来都未曾有过半分想要加害于您的心思呀!娘娘……呜呜呜……”奶娘陈氏跪在地上,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拼命地磕着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而又沉闷的声响。
“娘娘,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鬼迷心窍了,不知怎的竟将五皇子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孩儿。奴婢罪该万死,求娘娘饶命啊!”陈氏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宫殿之中,那悲切的声音令人闻之心酸。
就在此时,锦瑟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进殿内,她恭敬地向娘娘行了个礼,然后轻声禀报:“娘娘,瑶琴姑娘已带着李公公前往奶娘的屋子进行搜查了。”说罢,便静静地站到一旁,等候娘娘的吩咐。
原来,瑶琴出去之后,径直来到小厨房这边寻找锦瑟。待见到锦瑟后,她迅速将锦瑟拉至一旁,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地把方才所发生之事简略地讲述了一遍。
锦瑟听完,心中已然明了,当即点头表示知晓,随后表示一定会好生守着自家娘娘。
没过多久,只见瑶琴气冲冲地踏进殿门,脸上满是怒容。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小小的纸包,快步走到锦瑟面前停下,将纸包递过去,同时愤愤不平地说道:“锦瑟姐姐,烦请您帮忙查看一下,这个纸包里装着的白色粉面究竟是何物?”说话间,瑶琴还狠狠地瞪了仍跪在地上的奶娘一眼,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锦瑟小心翼翼地接过瑶琴递过来的纸包,她将纸包轻轻地打开,随着纸张被一点点剥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特香气飘入了她的鼻中。
锦瑟用鼻子轻轻地嗅了一下,那股香气瞬间充斥了整个鼻腔。她微微皱起眉头,仔细分辨着这股味道,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随后,她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凝重,看向面前的娘娘说道:“娘娘,这是用曼陀罗花个一些致幻的药材研磨成的粉末,主要就是让人产生幻觉,然后在幻觉中不知不觉的死去。”
听到锦瑟的回答,一旁的瑶琴顿时怒不可遏。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怒气冲冲地指着奶娘骂道:“好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娘娘看你失去儿子可怜,心生怜悯,又怎会从众多人选中偏偏挑中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想要毒害娘娘!”说着,瑶琴气愤地上前一步,扬起手又是狠狠地给了奶娘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荡着。奶娘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娘娘,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呀!请娘娘一定要明察秋毫啊!”奶娘满脸惊恐之色,额头上已经磕出了鲜血,但她仍然不停地用力磕头,嘴里还在不断地喊着冤屈。
此时,坐在上方的苏暖暖一脸怒容,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只见她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李全!”
声音刚落,一直在门外候着的李全连忙应声而入,并恭敬地弯腰行礼说道:“奴才在。”
苏暖暖用手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奶娘以及放在一旁的那包可疑的药粉,厉声道:“把这个人还有这包药粉,一同送去惩戒司。”
“是,娘娘。”李全赶忙应下,然后转身朝着门口一招手,瞬间便有两名身材魁梧的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他们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仍在拼命挣扎、磕头求饶的奶娘,像拖死狗一样将其硬生生地拽了出去。
看着奶娘被带走之后,苏暖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头对身边的锦瑟吩咐道:“锦瑟,你速速前往太医院一趟,把刘太医给本宫请来。就跟他说本宫今日身子有些不适。”
锦瑟闻言,恭恭敬敬地向苏暖暖行了一个礼,轻声回答道:“是,娘娘。”随后,她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直奔太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