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一惊,难道他听得见自己说的话?
她跑到他跟前,在他眼前挥手:“邢烈,你看得见我吗?”
邢烈瞳仁一紧,却还是看不见她,只能听得见她的声音:
“谁?”
白梨确定了,他好像听得见她,却看不到自己。
“你是……白梨?”邢烈颤声。
白梨忍着激动,回应:“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邢烈回头看一眼前世白梨的遗体,一脸的不可思议:“是你的……魂魄吗?”
白梨平静了心情,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说:“你可以当成是的。”
邢烈手心沁出热汗。
他从来不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
但,现在就算只是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觉,他也接受。
白梨试探:“你怕我么?”
邢烈语气坚定:“不怕。”顿了顿,问:“我刚才说的话,的你都听见了?”
白梨:“嗯。”
邢烈脸色悲哀:“你能回来吗?”
白梨鼻子一酸:“邢烈,这个空间的我,已经死了,回不来了,可你别难过。你相信吗,我们终有一天,还会见面的。”
“……你已经不在了,我们怎么还能见面?”
“在另一个空间,我们还能重遇,故事重新开始一遍,到时候,我一定会紧紧抓牢你。”
邢烈站在原地久久不动:“真的?”
“真的。”顿了顿,白梨说:“如果我告诉你,在另一个空间,我们不但在一起了,还……还组织了一个美好的家庭,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你信吗。”
邢烈眉眸一动,欣悦滋生,充满憧憬和期待。
“所以你别难过。我们的缘分不会在这里暂停。答应我,就算在这个空间,我死了,可是你也一定要好好生活,每天开开心心。”她尽可能的鼓励着他,希望前世的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去世而颓废。
沉默良久,邢烈抬起头,克制真情绪,“我答应你。”
虽然,很难很难。
正在这时,白梨感觉晕眩感袭来,前面有一道白光把自己笼罩其中。
她预感自己好像要离开这里了,果然,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脚在
“你怎么了?”邢烈见她半天不讲话,急了,双手在半空乱抓起来,仿佛想要抓住她,不放她走。
“邢烈,我可能要走了,你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吗?”白梨定定看着面前的男人,怜悯而心痛。
就算另一个空间,她和他会在一起。
但这个空间的他,已经为她蹉跎了半生。她已死,注定没法回馈他,陪伴他了。
邢烈动作一停:“什么事?”
“如果你不喜欢文佩佩,就和她说清楚,不要让她误会了。你耗了她太久,不要再耗下去了,更重要的是,”白梨一顿,认真说:“我会吃醋。”
邢烈脸色一动,哀恸而笑:“我答应你。”
白光继续扩大,将白梨整个人彻底笼罩其中。
渐渐的,她不清楚邢烈和自己的遗体了。
一片混沌中,她道:“再见。一定要幸福。”
随即,连人带光,消失。
……
“嘤嘤嘤~”
婴孩的叫唤,把白梨从思绪中拉回。
她就像是从噩梦中惊醒,狠狠抬起头,看见婴儿车里的锦遇朝自己晃着小手小脚。
虫鸣鸟啼,阳光正好,四周是邢家附近的公园。
她心头一惊,抬手看了看手表。
这只手表是邢烈给她买的,除了时间,还有日历功能。
秒钟旁边的小日历上,显示的日子,分明就是她和锦遇被昂山劫持的时间。
她摸了摸颈项上的翡翠,马上明白了,自己再次重生了。
重生回了她母子被掳走的那一天!
爆炸后, 她被炸死。
那邢烈呢?
邢烈和她抱着一起炸死,会不会也重生了?就像她和白舒婷一起重生一样?
不过她知道,自己这会儿没时间去确认邢烈是不是也重生了。
若无意外,昂山马上就要来公园,劫持她和锦遇了。
她看看时间,冷汗沁出,她那天下午还有课,所以一直看时间,怕迟到了,所以,记得很清楚,昂山出现时,正好是中午12:30。
而现在是12:29分,她根本来不及抱着儿子离开,可能一出去,正撞上昂山。
她镇定下来,看见旁边就是个公共厕所,马上把婴儿车推进去,放进了最后一个格子里,找了个扫把,反锁住门。
然后快速出来,回到长椅上坐下,好像就只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与此同时,脚步声响起。
她心跳几乎凝固,果然,一回头,看见昂山阴险的面容出现在面前,晃动着手里的刀,宛如看猎物一样地盯着她。
可能是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她这次并不惊慌,站起来,与他对视,平静地说:“你是谁。”
上次她极力反抗,最后还是和儿子一起被他掳走了。
这次不能用强。
昂山见她只有一个人,身边没有孩子,脸色一动,有些失望。
本想着将母子俩都带走……
也罢。带走她一个人也行。
这么漂亮的媳妇,就不信邢烈不心疼。
他阴恻恻一笑:
“你老公的死对头。”
正要扑上来制服住白梨,却见她说:“缅国十大毒贩,丽城缉毒案的匪首,昂山,是吗。”
昂山笑意一滞:“你怎么……”
“我听说过你和他在丽城的事,还知道你被他追到深山坠崖,”白梨一步步朝这个害死了自己和邢烈的男人走去,“丽城案中,你兄弟死伤很多,你脸上的伤,也是拜他所赐。”
昂山脸肌震颤,随即眼神眯起来:“是邢烈告诉你的?”
“我听我公公婆婆说的,然后在报纸上看过你的通缉照。邢烈没跟我说什么。”白梨距离他很近了,几乎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忍住紧张,“他也根本不会跟我说什么。”
说话间,目光漫不经心落在昂山肩膀的背包上。
背包鼓鼓囊囊的,应该装着那些炸药。
就算她逃过这一劫,没被炸死,昂山带着这么危险的炸药,对江城来说也是风险。
他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只要带着这包东西,一定会伤害到无辜的人。
昂山挑起眉,不解地看着她。
白梨说:
“他从丽城回部队的路上遇到车祸,失忆了,不记得我了,我和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准备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