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妻弃女?”南长富与南长青同时惊叫出声。
那南温氏不是死于血崩么?
既是死于血崩,谈何杀妻弃女。
南絮可知杀妻是什么罪名?
莫说南峰乃是堂堂三品大臣,便是寻常百姓,杀妻亦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她这么做明显是想置她亲生父亲于万劫不复。
看来她不仅仅是痛恨南家之人,更想让整个南家跟着南峰一起堕入地狱。
众所周知,南家早已没落,是因着南峰的崛起才能再次站在这个位置。
若是南絮指证亲父之事传出,无论南峰是否杀妻弃女,对他的名誉都有着极大的影响。
不行,南家绝不可再次走向没落之路。
平定心中的震惊,南长青与南长富一左一右开始尝试说服南絮。
“小丫头,你身上毕竟挂着南家嫡长女的名头,须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没错,若是南家没落,身为南家嫡长女的你怕是连世子妃的身份都保不住,至于你所说之事我们会向你父亲证实,此事若是真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见两名叔公尝试开解南絮,南雪脸上不由闪过一抹慌乱。
她要的可不仅仅是劝说南絮原谅南家之人,她是想借他们之手名正言顺的除掉南絮。
本以为肖蘅苏醒无望,而她身为兵部尚书之女理该有更好的前程。
所以她才会攀附三皇子,只要成为三皇子妃,日后便有机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到那时,南絮与肖蘅的生死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可万万没想到,已被断定不会苏醒的肖蘅竟然醒了过来,甚至还立下救驾之功。
原本顶着冲喜名头,被人嘲讽和嗤笑的南絮摇身一变,成为北庸最令人艳羡的女子。
一个山间长大的粗鄙之人,南絮她何德何能?
南雪内心压抑着怒气,下一刻便要站起。
李荷玉按住她的手,低声道:“莫急,南絮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他们注定白费口舌。”
见李荷玉眸色认真,南雪暗暗点头,那就再稍等片刻。
两人轮番劝说一刻钟,直到口都说干了,南絮还是不为所动。
见此,南长富终于失去耐心,他指着南絮怒斥:“你只是一个后辈,今日已是给足了定远侯府面子,你还想如何?”
南絮浅抬眼眸,淡淡道:“两位棺材都进一半了可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若是不懂,又凭什么对我说教?”
“南絮......你眼中可还有南家长辈的存在?”南长富气到手指都在发抖。
“我生母逝世,尚在襁褓便被送离京城,你们这些所谓的长辈可曾为我说过一句话?”
南絮忽然站起,身上气势陡然增强,声音也透着一股子冷戾。
该为晚辈出头的时候他们选择视而不见,等有需求再要求晚辈奉命唯谨,不觉得晚了些么?
“二哥,她已经彻底疯了,多说无益,干脆......”南长富眼中浮现一抹杀意。
方才,南李氏曾暗示过他们,定远侯府肖夫人对南絮极为不满,甚至要求南峰教训南絮,生死不论。
若今日南絮实在冥顽不灵,一心只想着搞垮南家,那么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南长青眸子微沉,似在考量着什么,并未将南长富的话听进耳中。
许久,他开口道:“南絮,要怎么做你才会放过南家,也放过你父亲?”
“这些是我让人收集来的证据,不如两位好好看看,再来谈论放不放过南家之事。”
南絮从袖中取出厚厚一叠证词,上面写着李荷玉多年来所做的非法之事,件件属实没有丝毫弄虚作假。
“这是什么?”南长青接过那一叠证词,认真看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色越发青白,直至毫无血色。
“二哥,你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的南长富拿过他手中的证词也看了起来。
蓦地,他满眼震惊地望着李荷玉,“你......没想到你竟是这种蛇蝎心肠之人?”
“南絮,你又对我做了什么?”李荷玉后知后觉地起身。
从两位叔父的神色她大概能猜出,纸上所描述之事必然和自己有关。
只是究竟会是什么事,才能让三叔说出她蛇蝎心肠这种话?
南长青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他攥着手掌沉声问李荷玉:“尚未出阁手中便已沾染数条人命,就连李家二小姐也是死于你手中。”
李荷玉瞪大双眼,只觉浑身寒毛竖起,久久无法平静。
这些事没有别人知道,南絮是怎么查到的?
对了,是李玉香,又是这个该死的贱人。
见李荷玉变了脸色却没有立刻反驳,南长青便知此事十有八九是真。
他强忍着怒气再道:“这么说设计陷害让南家族人无法入仕,此事也是真的了?还有南家之所以子孙凋零,也全是你一人所为?”
此话一出,李荷玉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这些事是她嫁入南家之后所做,就连李玉香也不知情,南絮她怎么会知道?
暗暗攥紧手心,不管此事南絮是如何查到,她都不能承认。
否则即便杀了南絮,她依旧是南家的罪人,南家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微微酝酿出泪意,她抬头已是潸然泪下,“我没有,二叔,我怎会做下那等损人不利己之事,南家若是壮大,我这位南夫人也与有荣焉不是么?”
闻言,南长青陷入纠结之中,南李氏所说不无道理,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所以应是南絮记恨当初的遗弃才会设计陷害李荷玉,想让她身败名裂。
南长青扭头看向南絮,眼中都是失望,“为了报复南李氏不惜编造假证,你就不怕南家将你送官查办?”
南絮眉头微蹙,眼底一片冰凉,“证据摆在眼前,你仍相信她的说辞,官府在你面前等于虚设,还说什么送官查办,简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