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一睁眼就见到自己最讨厌的人属实不是什么好事，强忍住晕眩感半撑起身，张镇尸伏在床头，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身上穿着的睡裙显然是被人换过，脑中不明所以的眩晕几乎都不用猜就知道是之前闻到古怪的香味，眼下她实在是想不了多余的事，光是回忆了下昨天的事就已经目眩神迷头昏脑胀。
张海客望向在床边脸色雪白闭眼休息的阿张皱了皱眉，果然还是身体素质不行，和族长一样长期放血还没有经过抗药训练。
按照张家人标准下药果然药量还是有点过，医疗处带过来的药果然该用还是要用。
把白色药粉倒在碗里，然后用勺子从锅里舀出一碗粥两者搅拌，张海客温声道
“阿张，别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先喝点粥补充能量，我慢慢给你讲。”
听见张海客的声音属实是让人来气，阿张连话都懒得说，直接转身打算蒙被子继续睡觉缓解头晕，结果被张海客强制性地从床上拽起。
“滚开，张海客，你就是骗子，王八蛋，张家都是一群垃圾……”
完全没有什么力度的语言攻击，在张海客听来和撒娇没区别，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高高在上地施舍温情企图让下位者感恩戴德。
张海客轻柔地将靠枕塞在面前人身后把人扶起，手中的勺子搅了两下，眉眼间面对其余张家人厉色倒是消失地一干二净
“是我的错，应该提前告诉你的，阿张，张嘴。”
勺子毫不留情直接塞进还打算继续骂人的嘴里，猝不及防地咽下一口粥，张镇尸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你，咳咳咳。”
拿起手帕温柔地擦拭碗附近溅出来的粥，张海客不紧不慢地继续端起粥
“喝完粥就不难受了，来，继续。”
强硬的态度让张镇尸烦躁不已，索性拿起碗一口直接闷了，然后把碗丢给张海客
“有什么事就说，别在那里磨磨唧唧的。”
张海客没有说话，将平板递给阿张，柔顺的发丝划过手心，挠得人心中也泛起猫抓似的痒意，按捺住想抓起发丝深嗅一口的冲动，起身道
“明天大婚，传统婚礼的规矩繁多，我们之前说好的，阿张，别让我难做。”
面无表情地将平板砸向张海客，不出所料连衣角都没碰到，反手接住平板放在床头柜附近，刚打算转身离开就听见阿张冰冷中带着讥讽的声音
“滚，你当我是傻子吗？从一开始到现在，骗了我多少次，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
语气连一丝温情也无，张海客拉着门把手开门的动作顿了下，回头就看见强撑着从床上起来的张镇尸，被子滑落，露出雪白细腻的肌肤，孱弱倔犟的眉眼更能激起人的征服欲，就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在血脉和药物双重作用下，张镇尸身体恢复地很快，就在两人争执的片刻功夫已经恢复了大半，怒到极致反而平静地看向张海客
“婚事是你用身份威胁我才有的，你还告诉只要结婚我就能得到张家人担保离开张家，告诉我，你会让我离开吗？还是说你有别的打算？”
眼前少女澄澈透亮的眼眸让张海客所有的算计无所遁形，他蹲下身认真地看向阿张的眼睛，答非所问道
“阿张，你身体很快就能会好，只要明天你乖乖听话，我向你保证肯定能出张家，你喜欢黎簇我也可以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说完坐在在张镇尸床边，一只手撑在张镇尸身侧，半个身子都俯在她面前压迫感极强，张镇尸伸手死死拽住张海客的领口，眼神是压抑到极致的崩溃，语气悲怆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知道我有多难受多痛苦，却硬生生逼我答应所有你想让我干的事，张海客，告诉我，我到底要干什么你才能让我离开张家？”
张海客只是坐在她身侧，平静地看着她因为悲愤通红的眼眶，初次见面的清冷高傲荡然无存，就像一张假面终于在他面前片片碎裂，心中升起隐秘的欢喜。
他伸手抱住阿张，在她耳边语气温柔地说道
“为我生个孩子，我带你离开张家好不好？”
心脏泵出的血液瞬间冻成了冰渣子，流动向四肢百骸，张镇尸听到预想之中的答案没有意外，反倒是轻笑出声，张海客感觉自己肩膀上落下几滴雨，他没有放手，而是继续抱住怀中的阿张。
“我会对你很好，阿张，张家需要孩子，我也是。”
张镇尸终于明白了张海客的打算，眼神怔怔最后落下一滴泪，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海客终于听到了阿张的回复
“你在欺负我。”
很想忍住语调中的颤抖但终究还是没忍住，张镇尸哽咽道
“欺负我没有家人。”
张海客转头吻上阿张的唇，长驱直入，没有一丝抵抗，细腻柔软的触觉和预想中一模一样只是有些冰冷，唇齿纠缠牵出银丝，阿张身上似有似无的桃花香让他沉醉，直到一吻结束，张海客明白了阿张的选择，低声笑道
“以后我就是阿张的家人，也会有属于我们的家人。”
随着张海客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动作，冰冷战栗的感觉再次袭来，张镇尸按住张海客解开纽扣的动作，拒绝道
“我现在不想。”
张海客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也不再强逼，深吸了口气强行按捺住体内翻涌的情欲，再次吻上阿张
“好，明日大婚，我也不想委屈你。”
说完起身走到浴室，冰冷的水冲在张海客身上浇灭他身上欲火，浴室中水声也掩盖不住卧室里传来的呕吐声，只要能在自己面前装下去，没必要拆穿。
想把阿张收入囊中的计划很完美，也确实做到了，只是没想到阿张太敏锐，还没来得及结婚就猜到了自己的计划，好在张海客多做了几层打算。
只要阿张想离开张家，就必须听自己的话，千依百顺，当然，他也会在某种程度上履行承诺，至于是不是阿张想要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张海客相信阿张是个聪明人，他们都清楚承诺背后的算计，只不过也都明白阿张别无选择，只有答应他一条出路。
站在客厅前看着夕阳缓缓下沉，一切尽在掌握，张海客回首内心毫无波动地看向那道一整天都再没有打开的卧室门。
阿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张海客心想，因为她渴望离开张家。
第二日。
早早被人从房间接到一处古色古巷的宅子里化妆打扮，随着化妆师的动作，张镇尸本来冷漠僵硬的脸上仿佛带上了第二张脸。
铜镜中的少女肤白似雪，眼神潋滟生波含羞带怯，樱唇琼鼻，灿如春月，光看一眼就能摄取半个心魄。
美的让人失语，喜婆见过不少新娘，只有眼前这位脸色从头差到尾，张海客提前给她说过夫妻间的小矛盾还特意包了个红包，她也没往心里去。
只是按照新郎的要求说了几句吉祥话和新婚拜天地的规矩，就和屋子里其他人一样保持沉默，屋子的气氛一时凝滞
“新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