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不会有人怀疑吗？”凌珏皱眉问。
“当然会有人怀疑，实际上不止一次，比如我就是。”克莱芒耸耸肩。
“我并没有参与红色郁金香计划，我其实是27年初才入职的，一次我送小白鼠去51层的时候，就撞见了他们父女俩。”
“我听到狄安娜喊艾丹爸爸。”
“不巧的是，过了一个月，我再次撞见他们，我发现这个小女孩已经长高了不少，正常孩子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长这么高的。”
“很快我就被人喊到了办公室，让我签署保密协议和终身合同。承诺每年涨薪7.5%，直到我干不动或者自愿离职为止。我很乐意地就签了。”
“所以我就这样也成为了红色郁金香中的一员。我也为狄安娜创造记忆出了一份力。”
科林继续问：“那……狄安娜小时候看到你们是这个样子，她长大以后发现你们几乎没有变老……不会觉得奇怪吗？”
克莱芒道：“所以说在她小时候创造记忆是最合适的，她记忆中的人脸很模糊，分不清的。就像你可能在某个瞬间才意识到父母真的老了一样。”
“而且我们不少人为了演的更真实，特地给头发挑染了一些白发，她父亲就是这样……哦，不，她父亲是真的是白发多了许多。”
“那12岁以后呢？还会带狄安娜出来吗？”
“不了，12岁以后，她的心智已经差不多完善了，再带她出来有很大的风险。”
凌珏一愣，问狄安娜：“你没有12岁后的记忆……你自己不奇怪吗？”
狄安娜微微摇头，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所以……五个月前，我从床上醒来，说我出了车祸失去了很多记忆……也是假的吗？”
克莱芒叹了口气，点点头：“是的，今年1月份就是你正式从培养基里出来的日子，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你接受了自己因为车祸而失去了很多记忆的这种情况。”
“后面三个月，艾丹请了最好的家教，恶补了你空白的知识，然后顺利安排你进入亨利四世中学。”
“因为当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之前那个婴儿时期的狄安娜病死在公司的消息，大家只是以为她作为艾丹的女儿，被很好地保护起来了。”
“直到你再次进入公众的视野当中，人们才发现当初那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如今已经亭亭玉立。”
“在艾丹的计划下，你成为了她真正的女儿。”
克莱芒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总算舒服了一些。
凌珏快速浏览着文件，信息和克莱芒说得大差不差。
狄安娜沉默着，这样的事实，无疑是告诉他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已经18岁了，但实际上真正活过的时间只有从培养基出来后的五个月。
这样的事实，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其他人也不忍打扰。
克莱芒原本释然的表情，见狄安娜没说话，心情再次沉重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真相很可能会让狄安娜崩溃。
过了几分钟，狄安娜才再次抬起头，对凌珏道：“我们时间不多，快点去找那瓶完美的茧病毒吧。”
凌珏的眼神柔和：“不急，你缓过来了吗？”
“嗯，至少我还活着，是我爸给了我生命，也许吧……我不想去想太多。”狄安娜从椅子上站起，发现两只脚都麻了，差点没站稳。
“抱歉，狄安娜……我说真的。”克莱芒对狄安娜的遭遇感到悲痛，也作为一个隐瞒真相的人，也感到愧疚。
狄安娜微笑着摇头：“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件，我们要拿到茧病毒，逃离这里。”
凌珏看得出她很勉强，不过现在也不是安慰人的时候。
也许这个时候让狄安娜转移一下注意力会更好。
“那我们去56层看看。”
凌珏拿出U盘，把这些重要文件都转移到U盘上，这在后面都是关键性证据，包括狄安娜的无罪证明。
做完这一切后，六个人都在无声的默契中，上了56层。
令所有人都吃惊的是，56层的门已经被严重破坏了。
好消息是不用再想方设法进入56层了。
坏消息是，里面可能隐藏着什么更具威胁的东西。
所有人看到这扇被损毁的电子门，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拿起枪。”凌珏小声命令道。
所有人都将枪从后背或者腰间抽出，握紧在手上。
56层的灯还在，凌珏小心地凑近，观察里面的情况。
56-60层组成的宽阔场地中，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景象映入众人的眼帘。
破碎的天花板上成片的水管爆裂，无数的水柱从裂缝中喷射而出。
地上大片大片的都是碎石块，桌椅被解体，横七竖八地在地上，各式各样的电脑与精密仪器散落一地，宛如经历了一场浩劫。
此时此刻，已经完全看不出这个片区域原先是用作什么的了。
凌珏看向克莱芒，不过克莱芒的眼神里同样都是疑惑。
凌珏问：“这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没来过，但我觉得是保存病毒样本的地方。水晶宫病毒可能就是在这个地方进行改良的。”
“那……茧病毒会不会也在这个地方？”狄安娜问。
“很有可能，反正整个公司最机密的东西应该就在这一层了。”
吉米看着这里一片破败，皱眉道：“但是这里现在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被搞得一团糟了，要找到恐怕有点难度。”
“妈的，不会被销毁证据了吧。”
凌珏看着四周的残骸，仿佛是巨大的力量席卷导致，并不像是人为的。他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就是触手怪曾经来过这里。
“有可能是那只巨大的触手怪干的，我们小心一点。”
听到可能是触手怪，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把装有肌溶素的针管都拿在了手上。
“这样，我们分头找茧病毒，尽量别发出声音。”
众人点头同意，随即分开在这片废墟中找到可能保存病毒的地方。
凌珏来到了一处看似曾是办公室的区域，这里没有天花板，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就是几面墙围着的房间，其中一面墙已经彻底坍塌了。
凌珏就从这坍塌的缺口走入办公室。
他迅速翻动着柜子，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文件和线索。
突然，电梯井里又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那只触手怪再次在井中蠢蠢欲动。
它的力量强大到让整层楼开始震动起来，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天花板更是再次再次破裂，碎片如雨点般洒落，激起了一片片尘埃。
众人见状，连忙寻找掩体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危险。
凌珏也迅速躲进了办公桌底下。
这时，他意外地发现桌子下的地板似乎有些异样，他敲了敲，里面传来空心的回响。
他果断找了个扁平的石块，用力将木板撬开。
两块木板撬开后，一个崭新的保险柜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摸了一下保险柜的表面，十分冰凉。
是有冷藏效果的保险柜？
凌珏心中一动，能藏在这种位置的，一定是极度珍贵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茧病毒。
虽然从丧尸病毒的特性来看，身为它同源病毒的茧病毒，也是不需要冷藏保存的。
但艾丹为人谨慎，可能还是用了有冷藏效果的保险柜。
结合这一点，凌珏很确定，里面就是茧病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