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战栗的跪在地上。
四个带刀的黑衣侍卫。
正中央坐着的,眉目冷峻的男人正是当今太子裴珩。
跪着的人拼命求饶。裴珩不为所动,冷厉的墨眸看向侍卫。
噗…
长刀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
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血液溅了满地,也有些溅在裴珩的身上。
见人已经没气了,裴珩挥挥手。
四个黑衣侍卫行了一礼,迅速消失在视线内。
见到这一幕,苏闻景眼眸微微瞪大。
这大概是暗卫吧。
然后,裴珩转头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人相貌冷峻,极具攻击性,一双墨眸盯着人,让人心生寒意。
苏闻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心中惊讶自己竟被任务世界中的一个角色吓到。
眼看太子殿下裴珩用绢布擦着手指,一步步朝他这边走过来。
苏闻景皱眉,转身就走。
“站住!”
身后,男人低沉冷戾的声音响起,像是淬了冰,寒意森森。
苏闻景无奈叹气。
好奇心害死猫……
幸好他是丞相之子,而不是疑似细作的人。
不然被太子一刀杀了,这个任务就完了。
苏闻景乖乖的站在原地。
裴珩很快走到他面前,墨眸在他身上扫了眼。
“你是苏霁风的弟弟?”
见太子认出自己,苏闻景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
“正是,拜见太子殿下!”
说完,苏闻景抬起头,发现裴珩依旧在看他。
那双深沉的眸子,似乎将人的衣服一件件扒光,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
苏闻景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
半晌。
他听裴珩冷笑一声。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怎么会来参加公主的择婿宴?”
苏闻景错愕的睁大眼睛。
不是,为什么太子殿下连这点事都知道?
难道是苏霁风告诉他的?
太八卦了吧,怎么这种事都往外传?
苏闻景抿唇笑了笑,“我只是爱热闹,无意冒犯公主殿下。”
裴珩面无表情。
他看着面前男子清冷病弱的模样和那抹笑意,心里不知怎么的微微泛痒。
以往外巡时,见过不少绝色,都没这种感觉。
不过…
裴珩又看向苏闻景,这人确实生了一副好相貌,比起冷面阎罗苏霁风要好看很多。爱笑的人,最起码合他的心意。
“殿下?”
苏闻景小心翼翼出声。
心里忐忑,还以为自己的回答惹怒了裴珩。
裴珩再度看向他。
“你走吧。”
“是。”
苏闻景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背后的裴珩,望着苏闻景轻快的脚步,微微皱眉。
自己是什么豺狼虎豹吗?
他竟然这样开心的走了?
裴珩不解。
比起苏霁风那人,他看起来好说话多了吧?
苏闻景看了那么久冷脸,居然还会怕他?
有意思。
*
从宫中回来后,苏闻景就睡下了。
他睡得着,顾家人却难以安眠,心中一直忐忑害怕苏丞相会给他们什么惩罚。
翌日一早,管家王叔来到苏闻景的院中。
他不怎么高兴,皱着眉。
“小公子,顾安陵来了。正跪在丞相府门口呢!”
苏闻景在逗弄门口鹦鹉,闻言把手中的鸠杖放下。
他轻咳了几声,眉角微动。
“哦?”
顾安陵还挺聪明。
趁着苏丞相和苏霁风去上朝,又跪在大门口被路过之人指指点点,企图以苦肉计逼人就范。
若是原主,恐怕早就心疼的去找顾安陵了。原主心目中,顾安陵是要考状元做大官的人,如此行径,会有损日后的清名。
但……
苏闻景勾唇,似乎在笑。
“小公子,这该如何是好?”王叔问道。
苏闻景面无表情。
“不急,等本公子沐浴更衣后再去见他。”
顾安陵爱跪,就让他跪着吧。
王叔挠挠头,有些疑惑。
说公子不看重顾安陵,但公子居然为了见他还要沐浴更衣。但若是看重,又怎么会让顾安陵继续丢人现眼。
公子这次回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
罢了不想了,王叔转动苍老的眼睛。
丞相府门口。
日头正晒,顾安陵跪在石路地面上,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砸下来,落入他的眼睛,眼前有些模糊。
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跪姿,膝盖处剧痛无比,就连腰背也跟着酸痛。
顾安陵皱了皱眉。
身体上的痛楚他倒是能忍。
只是……
丞相府在皇城脚下、闹市中。来往行人众多,来往者皆向他投来各种目光,疑惑不解或鄙夷不屑。
顾安陵十分煎熬。
内心不禁开始怨恨苏闻景,也怨恨对苏闻景动手的刘氏。
他想,如果刘氏安分守己,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出。
在顾安陵出神之际。
丞相府的大门打开了。
小厮、护卫鱼贯而出,苏闻景在三个大丫鬟雪烟、雪玉、荷花的陪同下最后走出丞相府。
仪仗繁琐,声势浩大。
顾安陵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嘴唇,呆滞的看着苏闻景。
仿佛回到两人初见的时候。
苏闻景和相府的小厮出门为兄长买生辰礼物,那气质、神态、出手时落落大方的模样,是他这辈子都达不到的地步。
他嫉妒极了。
是的,绑匪窝中那次,并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想到这里,顾安陵心中对苏闻景的怨恨多了几分。
原来他是故意让他跪的。
顾安陵皱着眉,脸上都挂了三分恼怒。
“顾郎。”
苏闻景像是刚看到他般,急匆匆的走到顾安陵面前。
“你快起来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样跪着岂不是在折损自己的名声。丞相府门口行人这么多,若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你日后可怎么见人啊!”
苏闻景说的情真意切,却丝毫没有将顾安陵扶起来的动作。
他这番言论,像是利剑重击了顾安陵心中的想法。
顾安陵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他当然知道!
苏闻景和丫鬟们不动,顾安陵只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起身的过程中,还因为膝盖的疼痛,差点摔倒。
顾安陵羞愤无比,若不是碍于苏闻景的身份,他都想打对方一顿。
苏闻景清冷澄澈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顾郎,你没事吧?”
“我知道,你怨我只字未留便回到丞相府,可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顾安陵冷笑,只觉得苏闻景在扯谎。
然而,苏闻景下一句话,却让他分外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