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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纵小说 >  恰逢烟华 >   第59章 深入虎穴,察言观色。斗智斗勇,妙语连出。

从饭店回到住处,严少没和同是老乡的另一对男女有甚交流。他和徐慧径自进了他们休息的房间,而且反锁上了门。

门刚锁上,徐慧就扑到严少的怀里,她望着严少,眼里噙满了泪水。严少抚弄着她的头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与自责。他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徐慧的任何委屈与闪失都应归咎于自己平时做的不够好。

徐慧抱着严少,说:“我们回家吧,现在就走,我连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

严少揽着徐慧的腰说:“你不是还有东西在他们那吗?我保证三天之内回去,就三天,让我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

徐慧有些担心地说:“你不怕吗,这儿离家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

严少亲吻了一下徐慧那双扑闪着的眼睛,说:“怕,呵,你觉得我会怕吗?这小儿科的骗子公司。”

“你是不怕,其实从你进门的那一刻,你看那些人的目光里,我就已经看出来了,”徐慧骄傲地赞赏严少说。

“呵,”严少轻声的笑了一下,说:“一看这里就是乌合之众,没有一个有大能耐的人,但是他们的组织和宣传做的都不错,他们骗的人都是老实人,聪明人在里面很快能混的不错。”

严少接着说:“在这儿,报警几乎没有任何用,举报到工商局也没有用,我虽来了才半天,就能看出这儿绝非一家传销组织,并且人员众多,给当地房产市场,超市、小吃、旅馆、以及其它相关产业带来了丰厚的利润。这背后是因地方经济保护主义左右。所以是只要不出什么刑事大案,一般人到了这儿那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徐慧一直就抱着严少,听着他很有道理又有逻辑的描述。

第二天早上起来,有领头的开始安排人员学习。这是以小单位形式出没,大致分为十几个人为一个小组,这整个小区有四五十幢高层,地下车库也有两层,而且所有楼栋之间皆可以靠地下车库行使人员连通。这成千上万的人员被分成若干班若干组,他们住在一户户的居民家里,居民的房子也是现成的培训教室。后面十几个人进去了,前面的十几个人就要让出来。所以这些行为再怎么疯狂,在外面你永远看不出。只在电梯、地下车库、和居民楼里不停地如蛆虫拱动。而那些自称为老师的人负责教培,他们必会先介绍自己是如何如何的与众不同,自己的身上有多少优秀的身份加持。或是老师,或是机关干部,或是一位成功的商人,或与某位了不起的人物沾亲带故。他们都以扑克牌为道具表演着以金字塔的层级架构,以充值返利为条件,然后是成几何式增长的爆炸数据,他会告诉你百万千万是小富的道理。

严少和徐慧被同房间的那对男女陪着,走在一众的人群中。徐慧更是一直死死搼着严少的手,像是丢了就会找不着他了一样。他们在这一户人家听一个自称是辞了职的警察指着黑板讲,没有过十分钟,就听外面有人敲门,门口人意思又有一波人要进来,于是他们全部出门进入到电梯,下到地下车库的第二层。到了地下,在东南西北搞不清的情况下,总会有人带往二三百米外的另一部电梯口,又要爬升二十多层。电梯往上的过程中,电梯门经常会被一层层的打开来,那是外面有人按了上下的键。只要门打开,严少都能看见外面站满了等待的人。这参差不齐的人头里,满是一张张迷茫的面孔,严少只偶尔看到过有一两张脸上,是带着明朗与喜悦的表情。严少想,看来这个家伙中毒太深了。

第二天,也是这样的情况。严少大致看懂了他们内部操作的步骤,以及人员层级结构的安排,他完全做到了心里有数,这儿绝对是一群乌合之众。

严少决定要掀桌子了。

然而,就在严少准备找他们时,对方就在这当天晚上,通知严少同房间的那个男的,让他带严少他们到公司的会议室。

会议室在小区西北最顶角的二层上。它是一个约一百多平方的大厅。严少他们被带过来在外间守着,听声音里面有很多人在说话。当然,外面等待的人也不少。

会议室门口有四个小年轻站着,这好像让很多在外面等待的人,心里不免产生一些畏惧和不安。

严少早不屑于这个场面,他在等着见公司里的一把手,他要会会这位尊神,见见能掌控如此大规模的一个非法组织者的尊容。

两天的时间,足够消耗掉严少所有的忍耐性,以他从前处理在场所内闹事的黑恶势力的习惯,他从来都是爆发在先,他今天的容忍,完全是因为徐慧在自己身边。

在严少前面的那些人都一个一个被喊进去,然后,几分钟时间就出来了。轮到了他俩时,几乎是到了最后。

同一个房间的那个男人,出来喊了严少他们进去。严少在前,徐慧跟在他的身后。

进了门,首先见到的是一张够宽又够长的会议桌,桌子对面一排边坐着十一二个胖瘦不等的男人,并且在他们的身后还站着几位身材肥壮的年轻人。

严少只朝他们望了一眼,便顾自找中间位置的椅子坐下了。严少抬头只望向中间一位面对面的男人。此人四十多岁,精干利落,寸头,眼睛有神。

严少落坐后,抬起屁股又把椅子往后面拖了拖,歪着身子把一只胳膊搁在了椅背上。他是以满不在乎的一种身体语言,告诉对方,收起你的那一套,大爷也是个人物。

严少向来都是话说在先。他没等对方开口,抢先一步发话:“可谓君行千里,见天下百般生态,鱼龙混杂,也算动透了脑筋。我一南方人,不太喜欢这鬼地方,首先环境陌生,人也陌生。虽说我是搞娱乐场所的,但我还是不太喜欢与陌生人打交道,特别是与志不同道不合的人等。”就在严少开始准备长篇大论的时候,对面有一不耐烦的家伙站起来想插话。严少用手一摆,继续说:“听我讲完。来这边两天将近四十八个小时,见都见了,懂都懂了。只说过眼人物,可谓泛泛之辈,无一能出人头地者。再说其事,简直令人不耻,如卖狗皮膏药,见人推销,不分等级,只重利益,不讲武德。若能成,受骗者皆是无能为力可怜之人,犹如在乞丐身上搜衣掏袋,简直令人触目惊心。若不能成,乃是顺理成章,天地良心,更如上天为鉴,乾坤朗朗。我可算阅人无数,故不与人多交,人心恶邪,比过天下诸物万般百倍。我与你们,如两车两道,平行各自,不交不好,不仇不恨。浅薄者看你们是声势浩大,人物众多,前呼后拥。实则是小心翼翼,畏头畏尾,如若失误,则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此地暂时工商不管,报警不出,是乃地方经济保护主义作怪。风平浪静,则好。一旦暗流涌动,潮起云涌,必然天翻地覆,毁天灭地。想我加盟,必出两个结果。如我加入,是我良心狗吃,十五日必至高位,你等为我作事。再一则,良心说话,会让这鸡飞狗跳,军心涣散,众人滚蛋回家。天地人,人鬼神。一百年人间,三千年历史。谁是能人,谁是狗仔,就一眼便清清明明。”

严少只作一停顿,中间的那位说上话了,“严先生,难得人才。其实我们这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你说我们是如卖狗皮膏药,只管抢钱,我觉得肯定不是你讲的那样。就比如,我们三天举办一次晚宴,晚宴上,大家都捐字捐画捐物捐款,然后,通过拍卖,将拍卖所得全数捐出,这又是做什么呢?”

严少说:“先生你既然讲了,让我来给你说说。所谓字画,其实一文不值。昨天晚上的三幅字画,一幅万山红遍,如果属于自己创作,一般人等,可以计价千元,考虑的是工时纸张油彩。如是临摹,不出五百,因无创作之心血。而第二幅舍得二字图,是以太极八卦造型,看似新颖,实则老瓶新酒,网上早已泛滥成灾,竞价者都是些不学无术之辈,他们当然不曾见识过这些,此作品超过一百算亏,花一百买回去,也是废弃之物。再说字,均非名家能者,不过是一般爱好者所书,所以所谓价格,可以论,也可以不论。至于所拍钱物捐出,皆是掩人耳目,欺世盗名,屁股不掀,尚能遮丑,公于天下,简直不忍直观。”

严少一番洋洋之词,说得对面目瞪口呆,再不见对方哪个跳出来。严少最后说:“今天如有冒犯,还望海谅。请把我朋友的身份证件及行李交给我们,确实没有时间在这儿陪各位消遣。”严少说完,朝他们客气的拱手,并笑了笑。

对面领头的与后面站着的年轻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只见小伙转身开了旁边房间的门,招手喊了一下徐慧,这时徐慧才缓过神来。她先看了一下严少,严少点了一下头,徐慧绕过去把东西取出来了。

这是一个怎样的场景,想必一定比电影电视剧里更带劲,这是实打实的一次当面较量。对方虽人多势众,怎奈遇到严少这种会说又不怯场的主,也是自认下场。

严少和徐慧没有再在这儿有一分钟的逗留。徐慧放好身份证,背上自己的肩包,挽着严少的胳膊下了楼。他们在小区里都是找有路灯并亮堂的地方走,走到小区门口,刚好有出租车在等客,两个人立即上了车,扬长而去了。

出租车一路往北京的方向开,经过几个大的城镇,严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从导航上看,已开出了七八十里路,在一处灯火通明的街道边他们停下了车。严少付了车费,他们在路边站了会,然后像一对逛街的情侣一样的沿着街边往前走着。

徐慧抬头看严少的脸,严少对她笑了笑,徐慧一只手环抱着严少的手臂,让他的手膀紧紧地靠在自己的怀里。

这儿离北京市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严少望着徐慧说:“我们找个宾馆住一晚吧,明早再到市区去,来都来了,可以玩一两天再回去。”

徐慧点着头说:“嗯,现在都十点钟了。”

他们沿着街道又继续走了两三百米,终于在一间环境还算不错的宾馆住下了。

这一晚,大概是严少和徐慧两个人平生中最为解乏的一次休息了。徐慧因为几天来的高度紧张,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所以洗完澡后就赤身躺下了。严少也是一样,与一群魔鬼斗智斗勇,能皮毛不损地虎口脱险也算是一次劫后逃生。

他们两个在分开一个多月后,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又走到了一起,虽说此中有荒诞与令人不愉快的经历,但总归是有惊无险。

此刻的二人,有一种在外面旅行回来的亲密感觉。徐慧躺在床上,望着严少从洗澡间也赤条条的走出来,她一跃身就扑了过去。她要犒赏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的一条信息,他便丢下一切,不顾安危的只身跑到自己身边来,在这个世界上又能有多少这样的男人,为了一个还说要离开自己的女人去奋不顾身呢。

他们没有上床,就这样一丝不挂的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缠在一起。

第二天,严少睁开眼睛时,已过了八点。是过道上吸尘器的声音,让他从睡梦中醒过来。严少抬头朝窗子的方向看了看,严密的布帘已透出隐隐的光亮,哦不早了。他又看了看身旁的徐慧,露出床单外的半身胴体美得让人心惊。洁白的皮肤像绸缎一样包裹着曲线玲珑的身体,严少禁不住慢慢的爬起身,用嘴轻轻地含了含她的两颗美人枣。或许徐慧早就醒了,又或许是因为严少动她才醒的。她伸手把严少的头顺势按着,严少被憋得喘不过气来,他亲了一口后,抬起头对徐慧说:“你装睡?”

徐慧笑的咯咯的说:“身边这么个男人赤裸裸的躺着,我能睡得着。”这话把严少也给逗笑了。

严少看了看手机时间,问徐慧:“要不我们到市内玩一天吧,晚上八点的火车,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到家了。”

徐慧没有回答,大概是看到严少下面有反应了。她便爬起身,要行坐在严少的身上。严少抓着她的双手说:“怎么,昨晚上没够。”

徐慧羞羞的,她答非所问地说:“我想在这呆两天再回去,本来是出来玩的,哪知道遇到这种事,还亏她是我的朋友,居然拉朋友下水,你一来,她人都不知上哪儿去了,我们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迟两天回去吧。”

徐慧说着,身体在严少的上面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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