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和那郎铮究竟达成了什么交易！或者说，郎铮，和江家究竟有什么恩怨！”
姜芃从萧缘启的怀里出来，心绪也恢复了平静，她蹲下来，看着被打的满口鲜血的温枫，切入正题。
“哈哈哈，哈哈哈哈！”温枫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但，他不怕眼前的人，在他看来，姜芃纵然聪明，可也只是个孩子，他才不信，姜芃能弄出人命来。
“我凭什么告诉你！”温枫不屑的看向姜芃，吐出一口血说道。
“你！”姜芃看着温枫的嘴脸，她好恨！于是，她没忍住，扑过去，伸手捏住温枫胸口的伤口。“你说不说！”
钻心的疼，让温枫整个人显得更加狼狈，一把年纪的他还真是头一次遭这样的罪。
但，这比起让他得罪那位，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怎么？姜芃……你想杀了我吗？哈哈哈，你不敢，你不敢！”温枫忍着痛，嘲讽的说道。
这一字一句，落在姜芃的耳朵里，让她的手不由得松了劲儿。
是啊，温枫说得对，她没有江清漪狠绝，就算重活一世，她依旧宁愿选择委屈自己断绝亲情，也做不到如江清漪那般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别人。
她，不敢杀人！哪怕是上一世误伤江清漪的那一次，也是江清漪故意撞上来。
眼泪忍不住落下，温枫的话揭开了姜芃心里最后的那一点自欺欺人。
这样的她，如何做到自己对江锦辰承诺的事！这样的她，如何亲手取郎铮的性命！
咬着自己的嘴唇，姜芃感觉她真的太弱了。
弱到，在这些黑暗之中，不值一提。
萧缘启感受到姜芃的情绪变化，他皱起了眉头。
果然，无论是哪一世，他的芃儿都是内心极其柔软的人。
这样的人，容易优柔寡断，容易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别人，就如同当年……
但，这样的人，也最容易给予别人善意，就像百花盛开的大地，接纳万物，万物丛生。
“芃儿……”萧缘启轻声唤。
姜芃没有理他，却是缓缓松开了抓着温枫的手。
“程峰！”萧缘启突然提高了声音。
“少爷。”程峰应声道，同时又往温枫的方向走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让原本猖狂的温枫闭了嘴。
他是不害怕姜芃这个小丫头，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却有种莫名的恐惧。
而且，再说了，那个叫程峰的男人，可是已经打了他两次，那种在肉体上的疼，可不是假的感觉。
萧缘启转动着轮椅，靠近姜芃，伸手将姜芃拉了过来。
他看着姜芃那双满是痛苦和自责的眼，心疼的不行。
当他再次看向温枫，眼底的温度已然降到了冰点。
“芃儿，我知道你很痛苦，但，对于有些人，你不值当，来，我教你好不好？”萧缘启轻轻拍着姜芃的手背。
姜芃听着，转过头看着他，萧缘启要教她，教她什么？
看到姜芃眼里的疑惑，萧缘启冲着她眨了眨眼，但下一秒，那人畜无害的眼神便沉了下去，有的，是姜芃从未见到过的肃杀。
嘴角勾起，配上萧缘启那张天生妖孽的脸，竟然有些邪魅的感觉。
“芃儿，能最快支配一个人的东西啊，叫做恐惧！”萧缘启轻启双唇，一字一字的吐出。
姜芃听在耳朵里，皱起了眉头。
这是她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言论。
上一世的她，在福利院，她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对危机的感知，童年的她，是敏感的，是患得患失的；在寺庙里，从顾巳亭身上，她学会了坦然于世，学会了如何变成一个有能力的人，她懂得了感激，懂得了善待自己，也善待别人。
“程峰。”就在姜芃有些迷茫的眼神中，萧缘启抬起手，指向了躺在一旁一动不动的温家母女二人。
程峰当场会意。抬脚走了过去。
“你，你们要干什么！”果然，温枫有些着急了。他努力的扭动着身体，想要阻止程峰的步伐。
可，无济于事。
啪啪！程峰向来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他单手拎起温大夫人的头发，两巴掌扇向了温大夫人的脸。
很快，脸颊的痛刺激到了温大夫人的神经，使她悠悠转醒。
缓缓睁开眼，温大夫人还没看清，只觉得屋里很黑。
但头皮上的痛，以及手脚的限制，让她突然清醒。
“呜呜，呜呜呜！”当她的余光，看到匍匐在地上狼狈至极的丈夫的时候，她慌了神。
“温枫，你最好回答芃儿的问题，不然，多拖一分钟，我就让程峰在你老婆的脸上留一道口子，放心，是很小的口子，绝对不会死！”
自古有凌迟之刑，而程峰对这个拿手的很。
“呜呜呜呜呜！”温大夫人一听这个坐轮椅的男人要划自己的脸，顿时在程峰手里挣扎起来，她每日精心保养的面容可是她最大的资本。
只是，这句话，似乎对温枫不起作用。
萧缘启看着，眼睛眯了眯，随后，他转过头，眼神变得清澈，问向姜芃：“芃儿，看样子这位温先生不太在意自己老婆的死活呢！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此时，将刚刚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姜芃哪里还看不明白萧缘启的意思。
聪明如她，她已经懂了萧缘启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眼眸重归平静。姜芃回以萧缘启一个感激的微笑。
是啊！最快支配人的情感，不是感动，不是感激，更不是悔恨，而是，恐惧！
萧缘启看到姜芃眼中的了然，便也松开了她的手，温柔的对她说道：“去吧。”
姜芃点头，当她再次看向温枫的时候，眼底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那些恨，那些愤怒，她都压在了心底里。
她学着程峰的样子，慢慢走向了温枫。
看着姜芃现学现卖，温枫本来还没有当回事。
但当姜芃重新蹲在他面前，他感受到姜芃和刚刚并不一样的气息。
直到姜芃突出一句：“温枫，我知道你并不在意你这个妻子，更不在意你那大儿子温鸣旭。我甚至知道，你早已将名下的财产的绝大部分都偷偷转移到了你二儿子和小女儿的名下，你说，这件事，你的这位发妻知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