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野的车来得比辛凝想象中要快。
他自己开车来的。
他一下车辛凝感觉他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他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在暖黄色的路灯下泛着深棕色的光,身上是白天那件衬衫,配露脚踝的深灰色休闲裤,领座微微敞着,衬衫袖口挽起,贵张的手臂露在外边,浑身上下,贵气中透着点随性不羁的野,一下车,眼睛直勾勾就朝路边站的二人盯来。
周祁野走到她跟前,顺手捏了捏她那张疲态尽显的脸。
辛凝累得都没躲他,介绍:“这是我先生,周祁野,这是我老板,瞿总。”
瞿灏天第一次见周祁野,瞧着二人也不是那种不和夫妻,伸手:“早有耳闻周先生。”
周祁野这会儿端得一本正经,就像在谈判桌上那样严肃得体,伸手回握:“你好。”
握完手,周祁野就忽略瞿灏天,去帮辛凝推车:“还行吗?”
辛凝点点头。
“上车。”
辛凝转身给瞿灏天打招呼:“老板你回去吧,辛苦了。”
“ok,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周祁野沉着张脸把车塞后备箱里。
他开了一个多小时来接,怎么不给他说声辛苦。
对别人倒是挺耐心和善。
辛凝肩酸腿软,上车后,撑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把安全带系好,倒头就睡。
周祁野上车后,看她在副驾位呼呼大睡,满脸黑线。
挺没良心。
到了地下停车库,周祁野把脏兮兮的山地车从后备箱搬出来,又绕到驾驶位把呼呼大睡的人从车座椅上抱下来。
“一身汗臭,被卖了都不知道。”他不满嘀咕了一句。
辛凝已经困到毫无知觉,上楼被周祁野放到沙发上坐着。
周祁野去浴室放水,出来人还是保持坐姿,睡得一塌糊涂,跟猪一样。
周祁野叫了两遍:“先泡泡澡再睡。”
辛凝含糊地应了两声,倒沙发上了。
周祁野无奈,把人拉起来,弯腰去扒她的衣服,拉下骑行服拉链,露出雪白的皮肤和运动内衣。
周祁野以防她又栽沙发上,手从她胳肢窝穿过去,替她解内衣,半天没找到内扣在哪儿。
她皮肤冰冰凉凉的,周祁野的手是滚烫的。
她像是累到了没知觉,一副没睡醒困到极致,睁开个眼缝,看到他放大的脸,有带着浓浓鼻音:“干嘛。”
那声“干嘛”,有点撒娇的意思,托得长长的,气无力的样子,周祁野喉结滚动了下。
“脱内衣。”
辛凝立刻睁开眼睛醒过来,推他:“我自己来。”
他抱怨:“你这内衣什么设计,后边东一块西一块的。”
“........”
这是交叉款运动内衣,辛凝也无心给他解释。
她腿太酸了,站起来那一瞬间,眉毛鼻子皱一块。
周祁野弯腰把人抱起来。
辛凝攀着他脖子,心跳莫名其妙突突突的,被抱进浴室里。
辛凝被放下来:“我自己可以。”
她下逐客令。
里面水雾朦胧,辛凝坐在浴缸上。
周祁野弯腰伸手试了下水温。
辛凝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随着水纹波动扭曲变形。
她想到朵朵的话 。
——没个一两年提前预定,出不来。
水声哗哗,辛凝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周祁野,你之前有喜欢的人吗?”
周祁野抬头:“什么?”
辛凝刚问了就有点后悔,水声有点大,他应该没听见。
辛凝摇头:“没事。”
周祁野见她防着他,逗两句就出去了。
关上浴室的门,周祁野喉咙发干。
她刚刚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周祁野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一瓶水灌了大半。
辛凝手机有消息进来,周祁野去拿,是瞿灏天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吗?】
【就你没有报平安了哦!】
周祁野解锁进去,给瞿灏天回了消息【到了。】
然后把手机丢一边去。
浴室里雾蒙蒙一片,辛凝伸手在光下仔细看了下她的戒指,轻轻摘下来放到了一边。
过了几分钟周祁野进去,人果然在浴缸里睡着了。
周祁野把人捞起来裹成蚕蛹,吹干头发扔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