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逐渐在天空熄灭。
天色黑了下来。
老字号牛肉面馆,军统申城站驻地。
陈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此刻他的心情绝不平静,说他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绝不为过。
他在等一个信儿。
“站长,阿萨辛有回信了!”
就在陈功不安时,江华急匆匆的跑进了陈功的房间,把手里的一封信递给了迫不及待的陈功。
“呼,阿萨辛接下了我的委托。华子,走,我们去会会阿萨辛!”
陈功飞快的看完信,一脸兴奋对江华道。
他的兴奋不光来自,阿萨辛接下他的委托,意味着他同来自总部的高级情报军官的接头,上了保险。
也因为陈功即将亲眼见到那位以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传奇人物阿萨辛!
能为国府搞来,能同列强交换三十个S1时期,列强标准步兵师装备的情报的阿萨辛,又会是怎样的人物?
陈功早就想会会这位阿萨辛。
江华同样是一脸兴奋,与陈功有着一样的想法。
蒋云飞在信里告诉陈功,在老美势力范围内的汤姆歌剧院前碰头。
碰头之后,他会护送陈功前往,与来自山城军统总部的高级情报军官接头的地点,同庆茶馆。
这年头申城的茶馆,除了茶水糕点,还能听曲看戏。
到了晚上也是很喧嚣。
陈功和江华准备出发,前去接头的同时。
华界特高课,以及宪兵队,也在松平布武的命令下忙碌的开始行动。
由于案件涉及到阿萨辛,加上松平布武的面子,派遣军司令部也很重视,对于松平布武的请求能开绿灯就开绿灯。
为了抓到陈功,获得对付阿萨辛的突破口,松平布武不光让特高课和宪兵队都换上便装倾巢而出。
还请求了除了海军情报部门以外,其他鬼子在申城设立的特务机构,梅机关、岩井公馆啥的协助。
连汉奸也没放过,76号特工总部和伪警察也被命令,出动人员换上便装,协助特高课抓捕陈功。
总之。
除了实在喊不动,一点不给陆军马鹿面子的海军马鹿的情报部门,松平布武把他能摇的人都摇来了。
拼凑了上万便衣,准备充分,携带手枪和冲锋枪,不惜得罪老美,也要分批潜入老美势力范围,准备抓捕前来接头的陈功!
动用了上万便衣,意味着在松平布武的考量中,已经把阿萨辛可能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也给考虑了进来。
“松平阁下,人员已经分批次,从不同方向秘密潜入了洋人租界老美势力范围。只是,浦岛君报告,他用尽了手段,也没能让姓高的屈服,我们不能利用姓高的前往同庆茶馆,引诱陈功露面了。”
三岛惠子有些惋惜的向办公桌后的松平布武报告。
同时,作为一个出身前朝大金帝国皇室的汉奸,金碧池也无法理解,到底是怎样的信念在支撑高良久,即使已经遭受了非人道的酷刑,被折磨的昏死了数十次,也没让这个男人向鬼子屈服。
“高桑愿不愿意配合,已经无足轻重,在我的安排下,只要陈功,不,即使是阿萨辛敢露面,也休想逃脱我为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松平布武满脸志得意满道。
站在他身旁,挂着课长秘书头衔的泉水宫纯子,看着自信起来的松平布武,眼中目眩迷离。
自信起来的松平君太帅了,百看不厌,啊啊!
松平布武又道:“接头的时候,任何国家的特工,都不会以真面目出现,必定是要化妆。所以,我已经安排了一个身高体型和高桑差不多,又能说一口熟练当地话的人,进行了化妆。再让那位已经归顺弟国的马统打掩护,陈功想来也不能轻易看出有问题。”
“松平阁下,高,实在是高!”
三岛惠子立即送上一记马屁。
松平布武矜持的笑了笑。
忽然。
松平布武的得力干将,德三留学归来的特战专家山本俊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他向松平布武报告:“松平阁下,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但是在反日势力区域活动的特战队,却没有发来联络电文。”
“山本君,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莫非你认为,由你一手训练出来的特战精英,会因为那些主要由农民组成的反日武装,而遭遇不测吗?那些反日武装,连人手一支步枪可都做不到!”
松平布武从山本俊难看的脸色,看出了它的想法,宽慰道。
“松平阁下言之有理,想来应该是赤木他们,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才没有准时发来联络电文。”
山本俊道,脸上的神情却不见丝毫的轻松。
就连宽慰山本俊的松平布武,表面稳如老狗,其实心里也在为它的特战队捏一把汗。
到了约定时间,没能准时发报联络?
以前可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松平布武此时的心态,因为特战队没能准时发来联络电文而有些崩,在心里安慰自己,就算特战队出了意外,但只要山本俊这个特战专家还在,就能把特战队又重新拉起来,没必要慌了神。
这样想着,松平布武的心态才恢复过来,又把注意力放到了今晚的大手笔行动上。
“阁下,请让我也参加今晚的行动!”
山本俊也知道,它再怎么为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特战队担心,也是无济于事。
今晚不光陈功会来接头,阿萨辛也有概率会出现,山本俊不想放弃能为父亲山本一夫报仇的机会。
松平布武清楚山本俊的想法,自然没不同意的道理。
至于松平布武,作为一手策划了大手笔行动的人物,岂有不亲自参加的道理?
松平布武既然要去,它的舔狗当然也会跟着。
洋人租界,距离约定的接头时间不到一个小时。
汤姆歌剧院。
原本在老美本土百老汇才能欣赏到的剧目,在汤姆歌剧院只要花上10美分买上一张票,就也能欣赏到。
剧院大门前,两个男人在寒风中跺脚。
正是陈功和他的贴身保镖江华。
在他们的手上,都握着一张,应该是被人丢弃,已经被验票员验过,不能再次使用的票。
有意无意,陈功和江华都把被人用过的票,放在引人注目的位置。
“老陈,那位先生怎么还没来?再过四十分钟,我们就该去谈生意了。”
化妆后的江华,借着剧院的灯光,看了看手表,对同样化妆的陈功道。
“再等等看吧,那位先生只说让我们在剧院门口等他。”
陈功也着急啊,目光不时从附近的人们,尤其是男人的身上掠过。
阿萨辛的那封信里,就是要求陈功拿着一张被撕开的汤姆歌剧院的票,在大门口等着便是。
阿萨辛自然会来找他。
就在陈功同江华聊天的时候,一个头戴女士小礼帽,小礼帽上还垂下一道黑色的面纱,遮挡了面容,让面纱后的容颜朦朦胧胧,身穿一件深色的旗袍,围着一件狐狸皮围脖,双手戴着连手肘都盖住的深色手套,蹬着高跟鞋的女人走到了二人面前。
陈功和江华立即停止谈话,神色如常的看着女人,心里暗自提高警惕,一只手也悄悄摸向手枪,情况一有不对,就立即暴起。
女人不说话,只是从挎着的精致小包里,摸出了一张汤姆歌剧院的票,然后当着陈功和江华的面撕掉了验票部分。
陈功和江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愕。
阿萨辛原来,不是先生,而是一位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