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奴的心猛地一沉,主人对药方又有新想法了。
可是,这次的药,似乎与以往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贺英柏将捣好的药材放入砂锅中,加入清水,点燃炉火,开始熬制。
一身青衣低他,坐在炉火旁,静静地看着那跳动的火焰,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药房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离奴的心也越来越不安。
他几次想要开口,却又都咽了回去。
能够给主人试药,应该高兴才对啊。
终于,药熬好了,贺英柏将药汁倒入碗中,端着药碗走到了离奴面前。
他看着离奴,眼神复杂,有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喝了吧。”贺英柏出口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离奴接过药碗,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闭上眼睛,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他强忍着恶心,将药汁咽了下去。
贺英柏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离奴的反应。
他的一双眼睛像鹰隼一般锐利,不放过离奴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离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他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身体的反应,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离奴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离奴!”贺英柏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离奴。
他将离奴抱到床上,迅速取出银针,开始施针控制。
银针刺入穴位,离奴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施针完毕,贺英柏看着离奴悠悠转醒,唇上还残留着血迹,心中暗道‘这药果然霸道,看样子还要在添一味药压制着。’
……
几日的煎熬,贺英柏终于从药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新琢磨出来的药方和一碗药。
他径直走到离奴跟前,言简意赅:“试药。”
离奴二话不说,接过贺英柏递过来的药碗,咕咚咕咚几口就灌了下去。
药汁苦涩,顺着喉咙一路烧下去,他却像是喝了蜜糖水一样,嘴角微微上扬。
贺英柏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离奴,“吃掉。”
离奴乖乖地接过药丸,吞了下去。
他知道,这药丸应该是用来压制汤药副作用的。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离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火烧一样,疼得他死去活来。
贺英柏就坐在床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离奴,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他的眼神复杂难辨,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这一次,离奴足足疼了两个时辰,才慢慢地缓了过来。
他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而且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像刚才一样吐血。
“感觉怎么样?”贺英柏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急切。
“成了。”离奴虚弱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跟随主人多年,他早就知道如何给主人正确的反馈。
贺英柏二话不说端起药汤,转身就走,只留下离奴一个人眼巴巴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眼神像被遗弃的小兽,巴巴地望着,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后,才失落地垂下眼帘,蔫蔫地耷拉着脑袋。
贺英柏拿着汤药,马不停蹄地赶到楚斯钰的房间。
霍聿珩正守在床边,眼巴巴地望着昏睡中的人,见贺英柏进来,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
“怎么样?有法子了吗?”霍聿珩声音都有些颤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也是熬了好几个通宵。
贺英柏将药碗递给霍聿珩,沉声说道:“这是新配的药,你给他服下。”
霍聿珩接过药碗,轻声叫醒楚斯钰。
楚斯钰靠在霍聿珩怀里,将药汁一点一点地喂了进去。
“这药……”霍聿珩喂完药,欲言又止。
“这药只能暂时稳住他的身体,不让情况继续恶化。”贺英柏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霍聿珩的心上。
“想要彻底调理好他的身体,还需要不少珍贵的药材,可这些药材,冠城一样都没有。”
霍聿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紧紧地握着楚斯钰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霍聿珩的声音颤抖。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贺英柏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霍聿珩急切地追问道,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他都想要紧紧地抓住。
“只是这些药材都极为罕见,想要找到它们,恐怕比登天还难。”
贺英柏的声音低沉,像是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众人的心头。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陈继、刘洪泽和几位将领都沉默不语,他们都知道,这药方是楚斯钰唯一的希望。
反倒是躺在床上的楚斯钰,像是感觉到了周围的低气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虚弱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大家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我还没死呢,别这么丧气嘛。”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霍聿珩一把按住:“你别动!好好躺着!”
“你们别担心,药材嘛,总会找到的。天无绝人之路,咱们慢慢找,总会有办法的。”
楚斯钰反过来安慰一屋子脸色沉重的人。
他虽然嘴上说着轻松的话,但他的眼神里却闪过一丝黯然。
“对,对!楚公子说得对!咱们不能放弃!”许凌也跟着附和,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想要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就是,咱们这么多人,还怕找不到几味药材?冠城没有,咱们就去别的地方找!我就不信了,这天下之大,区区几味药材还能难倒我们。”秦势声音洪亮也跟着说道。
作者废话:贺英柏和离奴之间的关系,会在后面才会写到。
针对贺英柏这么狠心的行为,还是稍稍解释一下,贺英柏的出生京城,家里世代在宫中太医院任职,几代人下来,贺英柏也算是家族培养的世家子弟。
尊卑之分刻在他的骨子里,他成长的环境告诉他,生命就是有阶级之分的。
离奴自小就以药人的身份在他眼前出现,因此他不会觉得自己对离奴是一种作贱。
如果对这一对cp感兴趣的,可以期待一下奴性十足、心里不健全的药人、矜贵禁欲的公子是如何拉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