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很慢,走到手机上的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了,果不其然她查找到的位置是错误的。
路灯的光晕洒在地面之上,白白的大雪落在上面。
季宴澜蹲在地上拿了个树枝,沮丧地将桑榆的名字一笔一划的写了下来。
在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前面的字迹已经重新落了一层雪。
在那两个看起来不是很好看的字上慢慢堆起覆盖,最后这里的痕迹消失不见。
就像她喜欢桑榆这件事一样,无人知晓。
寒意漫上心头,季宴澜背着包静静的地看着大雪落下。
她也不想要回去,因为回去了也只有她一个人。
整个屋子里面都弥漫着孤独的味道。
死亡对她来说好像才是最好的决定,无人在意的生命是没有存在的价值的。
如果孤独会杀人的话,那十三岁的季宴澜希望能够早点死亡。
季宴澜将树枝扔掉,既然找不到桑榆,那去死也在计划的行程里,如果连桑榆都不再需要季宴澜的话。
那么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季宴澜站起来,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在站起来的一瞬,眼花和耳鸣一齐袭来。
大雪上留下她几个脚印,她有点无措地站在天地间。
又像是愤怒一样。
在路灯之下,季宴澜不知道为什么踹了一脚那棵树。
但是那棵树上承载了满满的落雪,却因为季宴澜的力气太小纹丝不动。
季宴澜气得连踹了很多脚。
下午的时候桑榆拿着大衣出去散步,这一散步就是七八个小时,等到晚上家里面的家政阿姨打电话给她,桑榆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京龙榆树的位置蛮偏的,回去的路上,下着大雪的晚上也没有什么人在路上游荡。
于是桑榆便能很清晰的看见一个小女孩一直踹着一棵树。
本来桑榆是不打算掺和进这种莫名其妙的活动中的,但是看着好像不把树踹倒就要哭了的女孩。
这么冷的天还出来踹树,估计也就是为了拍一张出片的照片。
桑榆还是进行了义务帮助,她忙走过去,只是一脚就将这树上的落雪全部抖落下来。
桑榆闪得快,大衣上可是没有沾上厚厚的雪。
但是站在树下面的季宴澜就惨了。
她被那堆雪砸了个正正好。
“啊!”
“干什么啊!”
季宴澜扒开眼前的雪,便看见桑榆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一愣,桑榆也一愣,眼前的女孩很眼熟,但是比起记忆中的女孩又稚嫩得多了。
是……桑榆。
季宴澜混乱地将身上的雪拍掉,有些迷茫地看着桑榆。
桑榆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了面前女孩的意图,有点心虚的解释,“我以为你要拍照,想帮你一把来着,毕竟你刚刚好像要哭了。”
十三四岁的女孩是最犟的,希望这位大晚上踹树的少女能够放过他。
季宴澜瘪了瘪嘴,眼眶红了。
“你别哭啊。”
桑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过太多男男女女的眼泪了。
季宴澜的手捏住背包带子:“我没有哭,桑白,我是你的粉丝,离家出走来问问你,到底为什么会要退圈啊,是我做的太少了吗?”
桑榆一听这话几乎跳起来,什么时候她也是能成为无知少女离家出走的理由了?
“不是,妹妹,你再说一遍?”
季宴澜很认真的再说了一遍。
桑榆头疼,“我觉得我这个艺人当得够差劲了。”
怎么还有人追到线下问她这种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