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生额心里头一直觉得郭庶妃简直愚不可及,她居然连保护好自己的孩子都做不到。即便她仗着与表哥之间那点微薄的宠爱,可最终还是只能乖乖地屈居在嫡妹之后。要知道,这宫廷之中从来就不是只看嫡庶之分的地方啊!
且瞧瞧继后钮祜禄氏还有温贵妃,她们俩不也都是由侧福晋所出嘛,但嫡庶之别丝毫没有妨碍到她们如今尊贵无比的地位。
在这幽深复杂的后宫里头,存在着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同一个家族绝对不能同时出现两位身处高位的嫔妃。要么其中一人位高权重,而另一人则相对卑微;要么两人就都只能处于中等以下的位置。然而,郭庶妃犯下的最大错误便是没能守护住自己的皇子。既然皇子已经不幸夭折,那么她理应迅速与宜嫔划清界限,然后竭尽全力地往上攀爬,只有这样才是生存之道啊!
虽说外界传言皇上留宿翊坤宫的时日最为频繁,宜嫔宠冠后宫个后宫,但实际上呢,皇上留在郭庶妃宫中的时间可要比宜嫔多得多啦!
其实呀,表哥他呢,不过是因为要顾全自己的脸面罢了,所以才不太好意思那么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去宠幸一个寡妇。然而,这敬事房里的记档可做不得假,那上面明明白白记录着一切呢!
此时,只见丰生额微笑着向小宫女微微颔首示意,那小宫女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郭庶妃搀扶起身。
郭庶妃刚想要开口说话,声音却已然哽咽,泪水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串串地滚落下来。她抽泣着说道:“启禀娘娘......”话未说完,便又哭得泣不成声了。
只可惜呀,这丰生额并非当今圣上,同样身为女子,再加上彼此之间又是情敌关系,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啦。
“奴才和公主的份例……被克扣,其实单单是奴才的份力被克扣掉,奴才还能忍受,但是公主的分类也被克扣了,皇贵妃娘娘也是做额娘的,知道做额娘的一片爱子之心,奴才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公主跟着奴才受苦受难啊。”
丰生额听闻此言,心中不禁觉得甚是好笑。她随即挺直了身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缓缓说道:“哦?竟然还有这般事情发生?郭庶妃您既是宜嫔的庶姐,按常理来说,宜嫔又怎会克扣于你呢?快快详细说来,究竟是何缘故?说清楚些,本宫也好为您主持公道呀!”
郭庶妃站在皇贵妃娘娘面前,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紧紧地咬着牙关,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终于,她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回皇贵妃娘娘的话,前些日子,因着九阿哥的缘故,温贵妃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这对温贵妃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自那以后,她便将心中的怒气全都撒在了翊坤宫上下。”
郭庶妃顿了顿,接着又说道:“并非宜嫔娘娘克扣了奴才和公主们的份例啊,是温贵妃呀!”
丰生额突然插话道:“郭庶妃,你可要谨言慎行呐!怎可如此轻易地以下犯上,污蔑温贵妃呢?这般说法,可有确凿的证据?”
郭庶妃一听这话,顿时变得急切起来,她连忙解释道:“娘娘明鉴啊!温贵妃身份何等尊贵体面,奴才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是万万不敢前来劳烦皇贵妃娘娘您替奴才做主的呀!
奴才又哪里敢随意攀扯诬陷温贵妃呢?实在是因为贵妃娘娘做得太过明显了,她根本就没有避开旁人,完全就是明目张胆地克扣我们的份例啊!”
郭庶妃说着说着,眼眶都开始泛红了,声音也带着些许哭腔:“其他奴才们还好些,毕竟还有宜嫔娘娘好心贴补一些,日子总算还能过得下去。可是奴才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宜嫔娘娘,竟得不到她一丝一毫的照拂,只能死死地守着那少得可怜的份例艰难度日啊!”
“唉!只是奴才我自己受苦受难倒也罢了,可奴才还有公主啊!可怜我的公主,就因为跟着奴才这样一个没出息、不中用的额娘,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磨难和委屈呀!”说到此处,郭庶妃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与无奈,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泉涌地哭诉起来,“求求皇贵妃娘娘您大发慈悲,为奴才做主,为公主讨回一个公道吧!”
其实在前世的时候,丰生额对于宜嫔姐妹可谓是恨之入骨。想当初,自己身为皇上的表妹得以入宫,一进来便被封为妃位,多年来一直备受圣上恩宠,风光无限。即便是后来发生了乌雅氏妄图攀龙附凤、勾引皇上的丑事,但这丝毫未曾动摇过自己在宫中的地位以及皇上对自己的宠爱之情。然而,自从宜嫔姐妹二人入宫之后,她们所受到的盛宠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其风头甚至盖过了曾经的自己。那种从云端跌落谷底的巨大落差感,使得丰生额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以至于她对宜嫔姐妹从未有过一丝好脸色。
不过,时过境迁,如今的丰生额已不再像前世那般痴迷于皇上的恩宠。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又或者是看透了宫廷生活中的尔虞我诈,现在的她更多了一份冷静和从容。
同为女人,同为孩子的母亲,当看到郭庶妃如此凄惨的遭遇时,丰生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同情之意。
然而,当这件事牵涉到温贵妃时,情况就变得极为棘手。丰生额但她深知温贵妃绝不是能够轻易开罪的人物,讨回公道是不能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丰生额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将郭庶妃暂时安排到自己宫中的侧殿居住。这样一来,既可以对郭庶妃提供一定程度的庇护,又不至于彻底交恶温贵妃,也算是尽了自己一份心力。
至于对宜嫔的惩处,则无需过多顾虑。丰生额毫不犹豫地直接行使起自己管理后宫的权力,以宜嫔御下不严为由,下令让其禁足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