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啊!就因为嫡姐做下的那些个丑事,如今她被婆母百般磋磨,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嫌弃她丢人现眼!可阿玛呢?却依旧对嫡姐这般娇惯纵容,乌拉那拉氏的先祖们,我看呐,咱们这个家迟早要毁在嫡姐手里头啦!”宜修满脸愤愤不平之色,言语间充满了怨怼与不满。
这边厢,舒穆禄氏一得到消息,便心急火燎地抱起刚刚出生不久的幼子,一路跌跌撞撞、哭天抢地地朝着家族祠堂狂奔而去,到了祠堂只一味的抱着宜修痛哭,看到母亲哭了,姐姐也默默流泪,宜修的庶弟也大声的哭了起来,小幼儿的哭声格外刺耳,在这空荡的祠堂里,回响。
不多时,乌拉那拉氏的几位祖老也急匆匆地赶来了。当他们看到舒穆禄氏母子三人那副凄凄惨惨、悲悲切切的可怜模样时,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
须知,在那个时代,女子若无要事,一般是不得擅自进入祠堂的。所以,舒穆禄氏此番举动,自然很快就引来了一众族人前去寻找族老们前来评理。
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则是费扬古的八叔。这位八叔虽然年纪比费扬古还要小一些,但在族中的辈分却是颇高。
他的孙女原本许配给佟佳氏嫡支庶出的公子,眼看着就要成亲了。谁曾想,就因为柔则在年宴之上丢尽了脸面,结果导致他的孙女被那家未婚夫婿毫不留情地退了婚。
要知道,那可是佟佳氏嫡枝的孩子啊,虽说只是庶出,但也是相当出色且有前途的。
更何况,其背后还有着皇贵妃娘娘以及四阿哥撑腰呢!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如此优秀的一门亲事,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
此时此刻,在座的各位族老们心里头都跟明镜儿似的——他们家里头的女眷,或多或少都曾经因为柔则的缘故受到过牵连。相比之下,倒是宜修的婚事让乌拉那拉氏那本已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名声稍稍好转了些许。
只见费扬古的八叔面色阴沉地走上前来,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透露出一股威严之气,大声说道:“快去!将费扬古那个忤逆不孝之子给我速速请来!”其声音如洪钟一般,响彻整个大厅。
而在座的各位族老们在赶来此地的途中,已然听闻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对于费扬古对待子女如此明显的偏心之举,表示着实难以理解。毕竟,任谁家的嫡女若是犯下如此这般不堪入目的丑事,按照常理而言,要么早就被赐下一条白绫自行了结性命,要么就会被送去寺庙,从此青灯古佛相伴一生。即便是心存些许仁慈之人,最多也就是将其远远地发配到庄子上去,等到了适婚年龄,再随意挑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举子或秀才草草嫁人了事。此后无论这女子再闹出何种事端,都与娘家毫无瓜葛了。
然而,像费扬古这般,不仅不对犯错的不孝女儿加以严惩,反而还肆意磋磨原本争气有出息的女儿,实属罕见。且不说其他,单看宜修虽是庶出,但却嫁得了如此好人家,便足以证明她自身的出色。
再说这四阿哥,可并非前世那般默默无名、备受欺凌的受气包。如今的他,已然成为了太子身旁的得力干将,更是佟佳氏一族的外孙,同时还是佟佳皇贵妃膝下的独苗爱子。其身份之尊贵,可谓是无人能及啊!
若不是费扬古豁出老脸去求亲,这样好的亲事也落不到乌拉那拉氏,哪怕只是个侧福晋,至于结亲的人是柔则还是宜修,对于他们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利益牢牢的握在了他们乌拉那拉氏的手中!
“各位族老,不知您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我好像并没有邀请诸位进入府邸呀。”只见费扬古站在堂前,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这些不请自来的族人们。
这时,舒穆禄氏快步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她苦苦哀求道:“老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都是妾身的过错啊!一定是妾身没有把宜修教导好,才会让她犯下错误。您要是怪罪,就全都怪到妾身身上吧。可是宜修她不同啊,她可是圣上亲自赐婚的人呐,若是因为此事而责罚她去跪祠堂,恐怕不太妥当吧……”
然而,舒穆禄氏的这番哭诉非但没有平息费扬古的怒火,反而令他更加恼怒起来。只听费扬古怒声吼道:“都怪你平日里太过宠溺这个女儿,才将她纵容得如此任性妄为、毫不懂得友爱姐妹之情!”
就在此时,费扬古的八叔冷哼一声,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耷拉着,露出一副极为不屑的神情说道:“居然逼迫自己家的亲生女儿去跪祠堂,费扬古,你还真能下得了手啊,当真是‘好样’的呢!”
面对八叔声色俱厉的指责,费扬古不仅毫无退缩之意,反而昂首挺胸,将脊梁挺得笔直。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八叔,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地回应道:“我身为父亲,自然知晓该如何管教自己的女儿,这乃是我自家之事,即便有错漏之处,也无需八叔您多此一举地费心插手干涉!”
只见费扬古的八叔气得浑身发抖,他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捂着胸口,似乎被气到喘不过气来。缓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抬起拐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地面狠狠地砸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在场众人皆被吓了一跳。
八叔怒目圆睁,瞪着费扬古吼道:“哼!你若是真懂得如何教育孩子、操持家事,又怎会纵容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柔则在年宴之上闹出那般不堪的丑事?如今可好,她一个人的过错竟连累咱们整个乌拉那拉氏家族的女儿们都声名狼藉,饱受他人指指点点!”
此时,费扬古的八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他转过身去,面带慈祥之色,轻柔地对着跪在地上的宜修说道:“好孩子啊,快快起身吧,莫要跪着伤了膝盖。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此为你撑腰作主,定然不会再让那柔则肆意妄为地欺负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