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温南湫依然被关在家里,手机没收不允许与秦修聿联系。
温南湫很淡定。
自家哥哥她很了解。
总是要让他气上一段时间的,等消气就好了。
所以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乖乖等着就好。
这三天温南屿也不知忙些什么,每天都早出晚归,而且回来的时候一天比一天看着要心情好。
第一天,惬意舒畅;
第二天,笑容满面;
第三天,神清气爽。
第四天……
他把没收的手机还给了温南湫。
接到手机的温南湫不可思议的确认:“真的就这么给我了?”
温南屿翘着嘴角,眉尖微微上扬:“不要,那就算了。”
温南湫赶忙一把抢过手机宝贝一样藏在怀里:“我要!”
藏好后,她观察着哥哥的表情,小心而讨好的问:“哥哥,我和修聿哥哥的事……你同意了对吧?”
说到这个,温南屿原本和煦的脸色几不可见的变了变。
沉默半晌,男人锋利疏朗的俊眉浅浅下压,开口语气生硬:“别问我,不知道。”
说完越过她上楼了。
温南湫站在原地茫然的盯着自家哥哥的背影。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哥哥这是同意了!
但又别扭,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小姑娘一颗心怦怦直跳,高兴得简直要直接蹦起来。
傍晚时秦修聿和宋知砚来了。
温南湫迫不及待迎上去,本还想矜持一点和秦修聿稍微保持些距离,但又一想,反正现在哥哥也知道并同意了,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在交往,没必要保持距离。
再说,三天没见,她也确实想他了。
上次发病出院后,一开始她的情感方面还很淡薄,后来逐渐恢复,那些被薄薄冰层封在心底的情愫如新芽破土,以极快的速度长为参天巨树。
她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对秦修聿到底有着怎样强烈的爱意与依恋。
想亲近他,想呼吸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甚至想让他的气息永永远远留在自己身上。
温南湫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竟然如此炙热贪婪。
于是看不到,听不到,联系不到秦修聿的三天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不再拘谨,径直朝那个侵占她所有思绪的男人奔过去,大大方方扑进他怀里。
“修聿哥哥,我想你。”
她向他坦白着自己的心意。
后者双臂将她搂了个满怀,如同拥着全世界。
下颌轻轻抵着小姑娘蓬松柔软的发顶,垂下的眉眼里浸满湿软的爱意。
“嗯,我也想你。”
站在门口的温南屿看着自己的妹妹在自己眼前与别的男人亲昵,心里很是膈应。
张了张嘴,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到底还是没说出口,露出副一言难尽,不堪入目的表情,翻着白眼扭过头去。
被忽视的宋知砚隔着墨镜都感觉自己要被这对小情侣闪瞎眼了。
“我说,”他以手抵唇,咳嗽道,“能稍微照顾一下你们身边这位单身人士的感受吗?”
温南湫像是才发现旁边大活人的存在,脸颊陡然一热,不好意思的从秦修聿怀里退出来,咬着唇角软声道:“对不起啊知砚哥哥,我忍不住。”
秦修聿长臂一揽,将人重新抱进怀里,看向站在旁边的单身狗宋知砚,眸子温润唇角含笑:“我也忍不住。”
宋知砚:“……”
啊哈,真想毁灭世界。
进了屋,几人在餐桌前落座。
温南屿早就通知了王婶今天秦修聿他们要来家里吃饭的事,王婶知道这是他们和好的讯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一高兴就没控制住,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分量大得哪怕是再来十个人也不见得能吃完。
宋知砚瞅着满桌美食,最近这颗被温南屿狠狠磋磨过的心这才稍微被抚平。
“我今天一定要多吃点,给我自己好好补补!”
宋知砚说话间拿起筷子一顿狼吞虎咽,那架势活像几辈子没吃过饭的饿死鬼投胎,看得温南湫一愣一愣的。
这时候温南湫才发现,都到室内吃饭了宋知砚脸上还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严严实实遮住眼睛。
“知砚哥哥,你怎么还戴着眼镜?”
宋知砚仿佛被戳到什么伤心事,夹菜的手一顿,接着更加悲愤的进食。
秦修聿举止优雅的将刚刚剥掉虾壳的甜虾放进她碗里:“不用管他。”
温南湫随着他的动作目光下意识落在他的手上,蓦地发现他折起袖扣后露出的腕骨小臂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心一惊,再仔细去看秦修聿的脸,这才看到他右边颧骨上也有淡淡的青紫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的。
先前她光顾着见到他高兴了,完全没注意到他脸上有伤!
温南湫干净的瞳仁紧了紧,立时看向餐桌对面慢条斯理用餐的哥哥。
“你打他了?!”
温南屿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瞥向绷起脸的妹妹,心里无声的叹息。
留不住啊留不住。
见哥哥不搭理自己,温南湫有些恼了:“你说话呀,你是不是打他了?!”
温南屿终于停下筷子:“如果我说是,你要怎么样?替他打回来?”
“我……”温南湫哑然了。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打哥哥呢。
只是,想到她最在乎的两个人动手了,她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心脏像是裂开了一道缝隙。
细细密密的痛。
“哥哥,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受伤。”
她吸了吸鼻尖,手指点着自己的心口:“这里,会痛。”
温南屿喉咙一涩,说不出话来。
秦修聿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声细语的安慰:“没有的事,湫湫,他没有打我。”
温南湫狐疑:“真的吗?”
温南屿抬着下巴哼了声。
秦修聿在小姑娘怀疑的目光中微微一笑:“真的,他只是约我和知砚打了三天篮球。”
说到这里,宋知砚再也忍不住,一把摘掉墨镜,愤愤的往桌上一拍:“是啊,他真的没揍人,只是约我们‘打篮球’而已!”
“打篮球”三个字被他咬得极重。
温南湫甚至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扑到她哥哥身上狠狠咬几口。
墨镜摘下来,温南湫清楚的看见了宋知砚肿如青蛙的双眼。
又黑、又青、又肿!
仿佛被谁梆绑揍了两拳头。
温南湫惊讶得连眼睛都不由自主睁大了:“知砚哥哥,你,你的眼睛……”
宋知砚愤恨的瞪着温南屿。
但因为他现在的眼睛实在太肿了,瞪起来不仅没有震慑力反而十分具有喜感。
“我的眼睛?呵呵,篮球砸的。”
温南屿淡定的扫过他的一双肿泡眼:“自己技术菜,被砸了怪我咯?”
宋知砚咬得牙齿咯咯直响:“温南屿,你敢不敢摸着良心说,是我技术菜吗?!”
这个疯子,为了出气约他和秦修聿出去打篮球,雇了好几支厉害的球队轮番和他们对打。
单纯打球也就算了,那些球队一个个不讲武德,根本不是在打球,而是借着打球打他们。
篮球像子弹一样哐哐往他们身上砸。
三天,篮球砸爆了三个!
呵呵,别以为他不知道这都是温南屿授意的。
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在报复他们呢!
幸好他和秦修聿身体素质过硬,扛下来了,不然今天别说来吃饭,恐怕床都下不了。
面对宋知砚愤愤的质问,温南屿耸耸肩:“我敢啊,只是……我没有良心。”
宋知砚:“……”
这是怎样深刻的痛!
早知道当初不掺和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