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灵位就不该进入付氏祠堂了,还是送还姚氏家中好些。”
付自安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一句“啥玩意儿?”脱口而出。
而那族老还柔声劝道:“贤侄孙啊,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儿。但那毕竟不合规矩。名门望族都是这样办的,你心里不必有所芥蒂啊。”
付自安是确认自己没听错了,怒极反笑:“呵呵呵。”回头看看,发现家中老卒也跟了过来,心道:正好。
于是,便抬手指着那个他都弄不清楚是谁的族老道:“来,把这个老毕登给我拖下去掌嘴十下,撵出门去!”
众人均是一愣。
谁都没想到刚刚还一脸和煦笑容的付自安,变脸会变的这么快。还以为他要跟族老辩驳一番。哪怕是争论起来面红耳赤,最后拂袖而去呢?
谁知他笑过之后便寒声下令,掌嘴十下撵出门去……
这样好吗?那可是付氏族老。
众人短暂的一愣,付自安便皱起了眉头,凝眉在人群中找到了瞎老三。
瞎老三只瞎了一只眼,他眼神与付自安一碰,当即就反应过来了。立刻抬腿“咣咣”就是两脚,从人群中踢出两个人来,并厉声骂道:“他娘的,小君爷使不动你们这些杀才了是吧?还不快点!!”
被踢出来的两个人也是赶紧应是。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到那族老身边,就要把他往下拖。
老登急眼了,颤声嚷嚷着:“啊~~~你……你别忘了,你姓付!”
闻言付自安更怒,上前一把揪住老登的衣领,把脸贴到他面前吼道:“老子当然姓付!!但你他妈的不准姓付了!”
松开老登衣领,付自安回身对老兵们道:“打完给我撵出庄子去!差人去州衙把他从我付氏籍除名!他爱姓什么姓什么,就是不准姓付!”
“你……你不能啊!”
老登哭嚎着被拖了下去,付自安把目光看向了祠堂门口剩下的那些老人:“你们都来给他撑腰的是吧?我说怎么没见到外公婆……你们就是想排挤姚氏族人,是也不是!?”
老人们均是两股颤颤、摆手哭泣,应声都应不利索。
这时,瞎老三赶忙跑到付自安身边说道:“这些也不全是付氏的,还有几个姚氏的。”
“什么!?”付自安眉毛拧在了一起:“谁是姚氏族人,给我站出来!”
很快,几个姚氏族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呵呵呵呵……”付自安又是怒极反笑:“你们是我母亲的娘家人,还出来给那老毕登撑腰,不让我娘进祠堂是吧?好!行!既然你们看不起我娘,那还有什么脸以她亲眷的身份,在我庄子上过活?”
随即付自安摆摆手:“撵出庄去!”
这次,老卒立刻应是,自觉出列开始执行命令。
付自安指着那些哀哭的姚氏族人问瞎老三:“我那外公婆,该不会也如他们一样吧?”
瞎老三赶紧否认:“没有没有,就是那老两口你是知道的。受了气也就是闭门不出而已。”
确实,付自安的外公婆就是那种温良到了极致的农人。这辈子都没生出过任何反抗的心思。如岩君这种大人物,他们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
哪怕是付自安这个小辈他们也不敢亲近,所以平日里来往是很少。对于付氏族老的欺压,他们只是在家里生闷气真不奇怪。
想起他们,付自安刚刚卸了一点点火气,瞎老三又在旁边补充道:“岩君走了这几年,姚氏族人主要是受气的。被付氏族人占点田亩什么的,多半就默认了……”
付自安的无名火,噌的一下又燃了起来:“那你们呢!?你们干什么了?我爹带我出去,责你们看家护院!你们就是这么看家,这么护院的!?”
瞎老三无语:“我的小君爷,那都是付家的族老,我们怎么办合适?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家个球!都是些三杆子打不着的人!我爹大气,让他们来庄子上过活而已!他们倒还充起主人来了!!”
瞎老三一摊手,表示我能如何?
于是乎付自安又把目光对准了剩下的那些人。
“我奉劝你们想想清楚这里是谁家!如若不服,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滚就是了!!”
付自安的一个“滚”字,让一帮老登如蒙大赦,赶紧低眉顺眼的往外走。
以付自安现在的气性,怕是路过一条狗也要被训两句的。聪明点的老卒,也就开始顺着墙根角,慢慢向后挪了。
不过好巧不巧的,又被付自安看了个仔细,于是只听他喊道:“往哪去!?都给我外面听命。今天这庄子不弄干净,谁也别安生!!”
言罢付自安只身一人进了祠堂。
见此状况,瞎老三便走到院外,对着哭喊声音嘹亮的地方喊了一句:“注意轻重,可别把人打死了。”
一旁的严老七,看看瞎老三长出一口气,叹道:“咋回事啊……我怎么这么怕咱这小君爷,他刚刚发火,我腿肚子都打颤啊。”
瞎老三笑着点头道:“从小在岩君跟前长大的,能错了?是个带兵的料子!”
严老七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嬉笑着点头,还竖着个大拇指。
然而,两三句话的功夫,外面还讨论着小君爷暴脾气呢。却听祠堂里传出了付自安的哭泣声……一干老兵的笑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打死喂狗!呸!”气不过的瞎老三,低声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