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金灿月的情绪稳定下来,她从裴宁川的怀里退了出来,眼眶还是通红一片,哑着嗓子道:“我金灿月送出去的礼物,没有退回来的道理!”
“若是叔叔不喜欢,转赠给别人也行,换成银票也可以。”
她偏过头,低声说道:“反正我是不会收你的银票,你带回去吧。”
“好吧。”
裴宁川见她如此坚定拒绝,无奈收起盒中的银票,又说道:“若是有朝一日你需要它,就来找我,我永远给你留着它。”
目前金灿月真心不缺银票,只不过不能拿出来潇洒地花销,她低声说道:“您给我换成银票,还不如许我三个承诺。”
裴宁川耳朵灵敏,听见她嘀咕,笑问道:“你想要哪三个承诺?”
“啊?您真的听见了?”
金灿月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旁边的人入了心,顿时也来了兴致。
她扳着手指头,一板一眼地说道:“第一个承诺就是您不许把珍宝退给我,以任何形式。”
若是珍宝大张旗鼓地退回来,其他人怎么想?她攀附裴相失败?
裴宁川点头,“我答应了。”
金灿月又收了一根手指头,“第二个承诺就是我要和裴君卓退婚,您不许帮助裴君卓。”
裴宁川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灿灿要和裴君卓退婚吗?
还是淡定回道:“我也答应了。”
金灿月收起第三个指头,一时犹豫为难,“至于第三个承诺,我还没有想到,就等到想到再说好了。”
说是三个承诺,前两个承诺却是如此简单,可以想到金灿月的小心谨慎。
裴宁川郑重承诺道:“不管第三个承诺是什么,我都答应了。”
金灿月抿唇偷笑,“那我可得好好思量,方能不辜负叔叔的期望!叔叔放心,杀人放火等违法之事,我绝不会让您去做。”
裴宁川:“你这小姑娘……”
两个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裴宁川还想多看几眼小姑娘,奈何公事缠身,只能提出告别。
金灿月目送着他离去,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背影,她方才缓步回金家的揽月苑。
经过裴宁川的宽慰,她决心十足,快速定下明天去承恩伯府退婚之事。
却说承恩伯府那一边,也并不平静。
自从徐玉华和裴君卓母子要换金玉瑶为联姻对象,他们就私底下命人去查金家的产业,准备以实际数据说服宫里的荣妃和三皇子。
只要荣妃和三皇子愿意在今上面前作保,他们母子临时换人的事不会引起大的波澜。
京都的人再议论,也不敢舞到他们面前来。
但是今夜注定不平静。
徐玉华拿着手底下人呈上来的结果,不可置信地瞪着圆眼,怒喝道:“怎么回事?金家的产业怎么缩水这么多?”
若不是金家有巨额财富,平日里又不显山露水,能够帮上三皇子和荣妃,他们能看上金家女吗?
以现在呈上来的金家的财产,他们没有必要迎娶金玉瑶入门。
“听说那个金家大爷金文弘成为家主后,做了不少错误的决定,亏了不少钱,卖了一些商铺。”
有人给裴家母子解惑。
裴君卓接过母亲手中的纸张,扫了一眼,猛地皱着剑眉,“他这么无能?连三分之一都保不住吗?”
又道:“不对,他再怎么败家,也不至于三年就败了六七成财产。”
底下站着的人点头哈腰,赞成地说道:“公子说得没错,金文弘是平庸了一些,但是他不赌博,败家有限。”
徐玉华直接问道:“那是什么原因?你可查清楚了?”
底下站着的人又道:“属下寻访了一些金家的商铺,有些的确是金文弘卖出去,有些则是直接换了东家。而且这位东家十分年轻,听伙计说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徐玉华不解,“这有什么不同?卖出去不就是换了东家?”
倒是裴君卓脑子灵活,心中有一种猜测,问道:“可以是继承。”
“比如说,金文泽去世,他的子女继承了他的财产,成为新的东家。这位貌美的女东家极有可能是……”
“金灿月!”
徐玉华也吓了一跳,“金灿月?你的意思是金灿月继承了金文泽的产业?金文弘继承的是花架子?”
“母亲,也不能这么说。”
裴君卓摇摇头,斟酌用词,道:“金灿月经商很有天赋的,我记得她那几个脂粉铺子,原本是亏钱的买卖,也被她盘活了。”
“所以,有可能是金家的产业被金文泽一分为二,只是金灿月比金文弘会经营。”
徐玉华怀疑地看向裴君卓,“你不会是想迎娶金灿月,故意糊弄你娘的吧?”
裴君卓连忙否认,“娘误会了。若真是如此,只娶金灿月一个人不够,只娶金玉瑶一个人也不够,还得从长计议。”
一夜过后,徐玉华和裴君卓母子还没有思量出对策。
前院的看门小厮就来禀报,“不好了,金家姑娘抬着聘礼来了,她要退掉大公子!”
徐玉华震惊得瞪眼,“什么?”
顿时勃然大怒,“我们还没有嫌弃她一个商户女高攀,她竟然敢上门退亲,嫌弃我的卓儿。”
她可以瞧不起金灿月,但是金灿月不能瞧不起她儿子。
还是在大街上一路敲锣打鼓地上门,大家岂不是都知道承恩伯府的公子被一个商户女退婚了?
“不行,要退婚也是我们先提出,我得出去和她理论。”
裴君卓连忙抓住徐玉华,“娘,冷静!”
“咱们要稳住,一切都是为了姨母和表哥的大计,现在不仅不能主动退婚,还不能被金灿月退婚。”
徐玉华点头,“没了金家,可找不到更合适的豪富之家。”
等到金灿月登门提出退婚时,承恩伯夫妇不敢做主,将目光投向了徐玉华。
徐玉华一改之前的跋扈骄横,温和客气地笑道:“真不凑巧,卓儿不在家,没办法在退婚书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