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起瞬间咳嗽的更厉害了。
他耳朵绯红,冷声道:“谁跟你说我绝嗣?”
简宁把任务说明,重看了一遍。
【修仙界中,已辰宗凭借超强实力独占鳌头,可惜萧氏一脉子嗣单薄,绝嗣危机已显。为扩充本宗门人脉,请你挽救危在旦夕的已辰宗,任务触发!】
绝嗣危机,原来是她看走眼了。
她还以为萧鹤起是那方面有功能障碍,其实是因为快死了,所以这绝嗣危机,也不算错。
简宁收回把脉的手,避开绝嗣这个尴尬的话题不谈,只道:“你中毒挺久了,已经侵入肺腑,就算你有再好的药维持,顶多也只有两年的生命。”
萧鹤起理了下袖口,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说的话,跟只为他服务的医疗团队得出的结果一模一样。
甚至,这女人连把脉都没摸到脉上!
他看向简宁,眼眸带着几分戏谑:“简医生不是说了,要治好我吗?”
“我有大概的方向了,得回去研究研究。”
这个简宁倒是没说谎,她一个礼拜认真学习也不是白学的,肚子里装了知识的感觉就是比之前有底气多了。
她得回去试一下才知道结果。
若是说,萧鹤起一开始抱着跟她玩小孩过家家的心态。可从她嘴里说出那句只有两年的生命之后,他的态度明显认真许多。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简医生。”萧鹤起站起身,眼睛漫不经心的睨着她:“吃午饭了吗?”
简宁摇头,语气控诉:“当然没有,我十一点就过来了,在这等了你快半个小时。”
萧鹤起看了眼腕表时间:“那中午请你吃饭,当我给医生你赔罪了?”
“行。”
简宁利落的起身,正好省的她回去做午饭了。
萧鹤起开车,简宁坐副驾驶。
不同于第一次在车上针锋相对的氛围,这次显然气氛柔和许多。
精致浪漫的befer餐厅,坐落在北城最贵的地段顶楼。
简宁只在网上看过这个餐厅的消息。
这里每周只营业五天,用餐者需要工作人员迎接才能上来,而且所有的餐盘器皿都是来自全世界各地的艺术家打造,摆盘一直被外界奉为美食的艺术,菜品一个月就更新一次。
简宁头一次来这种地方,颇有一种穷人见富的不适感。
服务生递来菜单。
简宁看了价格,同样咂舌。
不过一想到是萧鹤起花钱,她就淡定很多。
“鸭肝慕斯,鱼子酱塔,还有这个馒头海胆寿司。”
她心里盘算着,要是好吃的话,下次叫上南南一起来。
餐厅里很安静,只有悠扬的小提琴声。
两个人安静的吃着。
直到一阵脚步声,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哥,宁宁,你们怎么在这?”
萧唳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
简宁抬头,看到萧唳和他身边的女伴,好像是娱乐圈正火的一个女明星夏沫沫。
萧唳立马往旁边挪了一步,离夏沫沫远了一点,解释道:“宁宁,我和她是谈商务合作,没有关系。”
夏沫沫看到简宁,像老朋友一样寒暄道:“简宁,好久不见了,你退圈之后都在做什么?”
简宁说:“我在种地。”
夏沫沫轻笑一声,“你太幽默了,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还记不记得那会儿,我演女主,你演我的丫环。”
简宁点头:“记得啊,你跟男主因戏生情,现在还在一起吗?”
夏沫沫脸上笑意僵了一下,“没有,那会儿就是方便观众磕cp,没有真的在一起。”
她解释完,好似这会儿才看到简宁对面的人。
“这不是已辰科技的鹤总吗?你好你好,我是演员夏沫沫,以后贵公司有什么活动,可得多关照关照我呀。”
萧鹤起抬头,扫了她一眼,清淡的应了声:“嗯。”
比简宁想象中的反应,好脾气许多。
怎么这会儿他的嘴就不毒了?
夏沫沫脸上笑开了花,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萧唳脸色难看。
简宁估计,萧鹤起关不关照她不一定,但跟萧唳那边的合作商务,估计是要黄了。
“我吃饱了。”简宁适时站起身。
萧鹤起:“我送你回去。”
“嗯嗯。”
简宁应了一声,礼貌的跟萧唳和夏沫沫告别之后,离开。
-
晚上,萧家。
萧唳找到萧鹤起,是在他母亲以前的书房。
“哥。”
萧鹤起手里拿着相框,看到他来,把相框反扣盖在桌上。
“什么事?”
萧唳皱着眉,一脸不安的问道:“你真的不喜欢宁宁吗?”
萧鹤起冷漠吐出三字:“不喜欢。”
萧唳听到,脸上的不安这才褪去,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是很认真的在追她,只是宁宁说她最近有点忙,很难约出来。哥,你怎么把她约出来的?”
萧鹤起眉眼一掀,看着萧唳:“她约的我。”
萧唳还想再问,萧鹤起脸上已经有些许不耐。
“你喜欢就去追,不用一再反复来问我。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无关。我的事,也无需向你解释。”
以往,他哥对他虽然态度一直不算太好,但也不会这样。
萧唳突然想起来,明天就是他哥的生日。
难怪。
他抿了下嘴,认错的态度:“哥,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了,我先不打扰你了。”
书房的门关上。
萧鹤起将翻盖在桌上的相框,重新拿在手上。
相框里,是被撕掉一半的照片。
留下的这一半,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
萧鹤起伸手摸了摸照片上母亲的脸,又摸了摸照片上的自己。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四岁那年。
母亲最好的朋友,带着大肚子上门,说怀的是他爸的孩子。
人人都觉他小,不记事,也不懂。
实际,大人们说的那些话,他都记得。
——“老爷子让我住在这,把孩子生下来。香芳,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生了个儿子天生体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香芳,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要说先来后到,我和他是初恋,你才是后来的那个。如果不是为了你的家族势力,这萧夫人的位置本就该是我的。”
——“是,我就是故意接近你,和你成为最好的朋友。”
——“你每次去外地出差,我就在睡在你睡过的那张床上。”
那些话,他四岁时的确还不太懂,只隐隐约约能感受到是什么意思。
每次母亲都会因为那个女人的话不高兴很久,然后抱着他在怀里,开始哭。
后来母亲就病了,不是在医院,就是躺在床上。
他七岁生日那天,母亲起来,亲手为他做了一碗长寿面。
她看着他吃下那碗面,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母亲从前的声音总是温润,大约是病久了,嗓音变得有气无力,夹杂着几分沙哑。
“我的鹤起啊,一定要长命百岁。”
那天晚上,电闪雷鸣,别墅突然停了电。
他很害怕,想去找母亲。
推开房门,看到母亲上吊的尸体。
划破天边的闪电,从窗外投进来刺眼的光线。
伴随着雷声轰鸣,明明灭灭间,他颤巍巍的走到母亲身边,摸到她已经冰凉的脚。